192我喜歡這裏(二)
白恩跳了出來,指著她的後背。
方才它瞧得清楚,那抹紅光是衝著李惜的後背去的。
李惜忙跑回屋,脫了衣裳,也顧不得,直叫白恩給她看看後背有何不妥。
“沒有!”
白恩搖頭。
“你確定?有沒有紅色,比如胎記、痣一類的東西,你可看仔細了?”李惜著急確認,一邊提醒白恩,並伸開了手。
這東西憑空在她背上消失了,卻是遍尋不得,她心裏直打鼓。
可不要被“伏身”了。
因近來白恩奪舍的事情,她不得不小心些。
就怕被什麽東西上了身,可是麻煩。
“真沒。”
白恩又仔細看了一回,光潔白皙的後背,幹幹淨淨,一點瑕疵都沒,哪裏去尋什麽胎記、痣之類的?
“可是真看仔細了?沒有其它色”
李惜不死心,再次確認。
“嗯,除了一根紅繩,其它就是一片白色。”
白恩認真地。
李惜一愣,反應過來,忙一把披上衣裳:“知道了,你出去吧。”
白恩很快就溜了出去。
屋子裏,李惜自己把手探到後麵,摸到肚兜繩子處,光滑,沒有不妥。
她這才拎起衣裳,抖開,準備穿上。
卻是手一頓。
她攤開手中這件衣裳,翻轉了一會,還是找了剪刀,利索地拆了開來,
那幅圖露了出來。
她小心展開,細心尋找,一寸一寸地,目光頓在一處:畫中崖下的一片花草似乎更紅了些,隱有微光閃過。
李惜飛速套上外套,屏氣,掌中蓄力,牢牢按住那處。
手下平滑,毫無動靜。
她咬唇,又開始輸入靈力。
還是沒動靜。
她楞楞地呆了一會,還是收手。
隻是這幅畫是不能再穿在身上了。
藏著這麽一個不知底細的東西,李惜可是不敢。
她把畫單獨地收了起來,連那個空間戒指裏麵也沒有敢放。
她這才開了門,出去,見門外三隻正巴巴地蹲在地上看著她。
她攤一攤手,故作輕鬆:“沒事,跑了吧。”
接下來,一連幾日,李惜照常埋頭畫畫、畫符,一切如常,那抹紅影也再沒有出現。
這日,李惜埋頭畫符,已經畫了一會了。
這是火鳳符,還是沒有成功。
她全神貫注,凝神於筆尖。
慢慢地,身後溢出一縷紅色,漸漸升高,飄在李惜腦後高處,靜靜地懸浮著。
桌下的白恩發現了,瞧瞧李惜,又瞧瞧那抹紅影,沒動,隻是歪頭盯著。
紅影呆了一會,又慢慢地飄到李惜的頭頂上方,左右輕晃。
李惜耳朵一動,察覺到了。
她頓一頓,沒有抬頭,伸手拎開已經廢掉的符畫,重新去拉了一張空白符紙,重新開始畫。
她集中心神,很快畫好。
歎一口氣,又廢了。
桌案上一疊廢符,李惜又拖過下一張。
抬頭間,就見那抹紅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飄到自己前方,輕閃著。
見李惜抬頭看來,一抖,飄遠了些,似是要逃,卻又頓住。
李惜也不管它,隻是顧自提了筆,蘸了朱砂,再次重畫火鳳符。
鮮紅的朱砂落在紙上,凝而不溢。
李惜小心地控製著那絲絲靈力,穩著手中似乎重若千金的筆,劃過符紙,努力引導那縷靈力,艱難地轉彎……
這裏最是關鍵,每每到了此處,就感覺氣力不繼,明顯是靈力不夠的緣故。
她放空心神,屏氣,慢慢轉過來,下一個彎……
忽手中筆一輕,丹田之中那顆丹珠忽瘋狂運轉起來,一股靈力從丹田湧出,快速奔向手中之筆,“唰唰”,李惜手中一輕,筆走如飛,李惜本能循著這股靈力,很快畫完了“火鳳”符。
靈光一閃,符畫重歸黯淡。
李惜提著筆,張大了嘴。
“火鳳”符成了。
她拎著這張數月以來第一次成功的“火鳳”符,笑得牙不見眼。
“白恩!”
她歡喜地叫道。
“吱吱!”
白恩用爪子指著她身後。
李惜回頭。
一抹紅影快速躥向上方,懸在那裏。
“方才是你幫了我麽?”
李惜笑嘻嘻,聲音溫柔許多,似是怕嚇著了它。
方才,她瞧得清楚,恍惚之中,一抹紅影落在了她筆尖。
無疑,“火鳳”能成,該是它的緣故。
紅影動了一下,輕輕地飄動起來,就要往李惜的後背上去。
“等一等。”
紅影快速閃到李惜的後背,不見。
李惜悻悻地攤手,看一眼白恩,見它搖頭。也就不再說什麽。
她看了看桌上的符畫,開始提筆畫起了其它的火符。
“火鳳”既成,那麽“火符”陣就可以啟用了。
李惜下筆如飛,開始畫起剩下的火符來,一共四十八張,師父說的,最少也要二十八張,至多四十八張,她還是畫最多的好了,這樣更保險些。
午後,李惜給花青送飯的時候,禁不住把這個消息對著石壁說了。
“師父,你什麽時候出來?”
李惜立在布滿藤蔓的岩石麵前,上麵層層又長出了新的葉子。
幾步外,花青吃飽,正坐在石凳上剔牙。
他抬眼,見一抹青色的影子,正立在石壁麵前,一動不動,自言自語。
他的目光一頓,有著些許暖色。
這丫頭,每次來,總要把他趕開些,自己對著石壁自說自話。
說是她要和師父說話,不讓他聽。
他好笑,她不知道麽?自己的修為,這方圓百米之內的動靜,隻要自己想聽,哪裏能逃得過自己的耳朵?偏她每次都這樣,樂此不彼,很是認真。
他笑笑。
“竟然是畫出了火鳳麽?”
他看著那石壁,嘴角上彎。
師伯該是高興的吧。
……
之後幾日,李惜每次畫符或者畫畫,那抹紅影都會出來逛一圈。
李惜也不管它。
初始還老實,隻是在屋子裏逛一逛。外麵它是不敢去的,小娜和阿墨會撲咬。
後來,就不老實了。
李惜眼看它一跳一跳地在畫紙上麵輕啄,那些花兒就迅速染上了紅色,無一例外地,是那種鮮紅,鮮亮得很。
李惜放下筆,那紅色飄開一些,一會又回來,繼續“塗鴉”。
李惜無奈。
眼看把滿紙的藍色、紫色、黃色統統都變成了一般的紅色。
她雙手抱胸,往後退一步。
“真難看!”
她噘嘴。
紅色一哆嗦,然後繼續。
眼見那些葉子也要都染上了紅色。
李惜大聲,雙手環抱:“你就會畫紅色麽?老是一種顏色,又有什麽趣?”
一陣搖曳,紅色漂浮在畫紙上空,有銀鈴似的聲音傳出,細細地。
“紅色最漂亮,鳳尾就喜歡紅色。”
一連說了三遍。
李惜哈了一聲,看著上下躥動的紅影,明顯是生氣了。
“你叫鳳尾啊?很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