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敢打小彤?
東城紋修學堂的氣氛被籠罩在恐怖中,第一大堂子、堂長蕭正的女兒突然不見蹤影,同時失蹤的還有梁敏,聲名赫赫的徭役陶浪,這對整個學堂尤其是女弟子們的打擊都是相當沉重的。
蕭暖是所有女弟子的一種象徵,因為十大堂子之中只有一個女子,所以這些女弟子無論人品如何,都會以她為榮,而且堂長痛失愛女,哪有心情監學,引得堂園人心惶惶。
小徭役陶浪雖然身份低微,但是敢於碰硬,又擁有能夠迷倒一大片的笑容,自然引得無數女弟子青睞,也這麼悄然而逝,眾說紛紜,猜測不一。
唯獨杜小順沒人理睬。
已經一個多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堂長蕭正病倒卧床。
午後,一群女子像往常那樣奔出學堂,繼續四處尋找蕭暖,盼望著小姐突然出現在眼前,人群中始終不離不棄的就是小彤,她年歲最小,而且個頭比同齡女孩稍微矮一些,誰也不知道她的來歷,無論誰問,都是絕口不提,可能是家中怕她長不高,早早送來紋修學堂,總要姐姐們牽著手。
她的眼睛依然腫著,哭的。
她最想要尋到的,當然是陶浪。
「小姐不辭而別,是不是直接去了城裡的紋修學院?」有女弟子再也想不出適合的理由,無論是走失,遊玩,逃課,還是有了心上人,這些說法都與蕭暖的修為和脾性不大相干。
「哪能?那樣的話總不能不告訴堂長大人吧。」
「令人奇怪的是,陶浪也不見了,莫非是被鄭府的人尋仇了?」對於陶浪的猜測,大多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說辭。
小彤當即反駁,「不會的,鄭府的人打不過陶浪哥哥。」
「他只有一殺命力啊。」
「那也沒人打得過陶浪哥哥!」小彤很堅決。
通常情況下,是沒有人將陶浪喊得這麼甜的,否則就會遭到同窗女弟子們的狂轟,但是小彤除外,她只有九歲,而且與陶浪的最後幾日形影不離,儼若親兄妹一般。也許,陶浪在她的身上發現了死去七載的妹妹的影子,倍加喜歡,因為妹妹被打死那年也是九歲。
「你們說,小姐、梁敏會不會和陶浪在一起啊?」
「絕不會的,當初堂長已經答應陶浪成為正式弟子,而小姐嚴厲反對,致使陶浪還是個徭役短工,兩個人怎麼可能走在一起呢?以小姐的性格,絕不會與身份那麼低的人出入的,也許陶浪瞧不上短工的身份,離開了。」
這麼一說,大家都沉默。
「不會的,」小彤嘀咕,「他要是走,一定會告訴我的……」
七八女子此次是向南而行。
不久,被一群遊盪的男弟子阻住。
這些男弟子也都是十七八歲,全身青衣,一眼就知是修行弟子,各個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眼見一群芳華迎面而來,不由自主湊近。
他們不是強盜,斷然不敢強搶女弟子,但是調弄調弄卻是做得出來。
因為此刻的東城學堂女子們已經邁入了南城的地界,而這些弟子均是來自南城官辦學堂。
南城官辦學堂是南城最大的紋修府第,地位僅僅低於臨漠城郡隸總堂,幾乎每年都能在總堂舉辦的全城大考中奪得不錯的名次,這些男弟子對於眼前這些東城而來的白衣女弟子,當然不會放在眼裡。
「呦,這不是東城學堂的人嗎?怎麼,來我們南城拜師?」一位高個國字臉弟子伸開手臂攔住群芳,若再前行必將相撞。
「我們來尋人。」東城女弟子答道。
國字臉馬上轉頭看向同僚弟子,「她們還在尋找蕭暖,你們瞧瞧,第一大堂子,堂長的女兒都跑了,東城學堂很快不就倒塌了嗎?」
「哈哈,」男弟子附和,「蕭正弄不好過些日子也會跑呢,女兒沒了,更不可能在城堂大考中拿名次,幾百年的老臉都讓他給丟盡了。」
「胡說!」小彤聽不進去,「我們來找小姐,關你們什麼事,好漢不當攔路狗呢。」
國字臉馬上翻臉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死妮子,竟敢罵人?你們的小姐絕不在南城,因為她要是來了,肯定要尋我們哥幾個,弄不好會和我們睡了,哈哈……」
身後,一片浪笑。
強的欺負孬的,大的欺負小的,南城學堂年入學子七八千人,出類拔萃者甚多,而且隨著歷年來東城學堂始終無所建樹,很多家長都會尋求門路將自己的孩子弄到其他學堂,其中就以南城官辦學堂最為優先,因為作為城中重點學堂的總堂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便成就了南堂。
南城第一學堂對東城學堂,自然人高馬大,居高臨下。
眾女子聞聽對方說出如此卑鄙無恥的話,一時啞口無言。
小彤焉能害怕,也不懂得什麼玄奧,張口就來,「我們小姐是人,才不和畜生一起睡呢!」
姐姐們不由得發笑,這話從小女孩口中說出來,不俗不雅。
男子們一時語痴無地自容。
國字臉惱羞成怒,渾然不顧小彤的個頭剛剛臨及他的膝蓋,揚起巴掌就要抽打,這個弟子的修為已經是聖體七層,雖然也是個下品弟子,但是遠遠強於小彤。
即使不施發修為,這一掌若是結結實實打下去,一層還未層的小彤也會遭到重創。
嗖!
一道黑影風馳電掣而至。
不由分說拿住國字臉的手臂,憤怒的臉龐幾乎抽搐,狠獃獃吐出幾個字:「你敢打小彤?」
陶浪!
四人剛剛走出傳送門,身後便是臨漠山南關腳下,山脈的起源之丘,絲毫不見宮殿秘境的影子,當大家聞聽陶浪得到的秘籍是贈寶人從腳底下取出的,蕭暖忍俊不禁,梁敏則直接笑得前仰後合。
杜小順意在梁敏,當然心懷不軌,一路上儘是【飛花錄】,【落霖訣】,【飛花錄】,【落霖訣】,口中嘟囔不停,連他個小偷都知道這對招法很般配,傻子都能聽得出話中的隱晦。
可是大家誰也沒去戳破。
急急向北,得趕快回到學堂。
陶浪第一個發現前方一群男女發生爭執,第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中的小彤,當他發現一個高大的男弟子要掌摑小彤時,心中的怒火堪比有人騎在杜小順脖子上拉屎。
他曾經死去一個妹妹。
「陶浪,陶浪……」女子們像是發現了自己的情人,連番呼叫。
國字臉擺弄幾下手臂沒有撤出來。
一般情況下,這種場合都要甄別一番,聽聽雙方的說辭,弄清楚事態,或者先訓斥訓斥以大欺小的弟子,實在不行再動手。
陶浪沒有。
「你敢打小彤?」又是一句,怒火中傷。
國字臉發現對方氣力很大,開口剛要說話,只見對方另一隻巴掌揮揚過來。
陶浪直接出手!
那意味著不管怪誰,不管對方是誰,哪怕是皇親國戚,這一拳頭也是打定了。
呼!
陶浪的左手翻出凌厲拳影。
國字臉擠出鄙夷的神色,怎麼說也是南城第一學堂的弟子,而且擁有聖體的七層的修為,在弟兄和對方女子們面前是不能丟面子的,也是同時揚起左拳,運足心訣沖著陶浪的拳頭對撞過去,不打敗東城弟子,臉是沒出安放的。
而且,起手之時就可以發現陶浪的招式,那是下品。
下品對下品,他是南堂的人,當然要完勝,必須完勝。
砰。
兩拳相遇。
結結實實衝撞在一起。
「啊……」
眾人眼前發出聲嘶力竭的嚎叫聲,猶如把豬燙了還沒死的情形下再殺那種慘叫,眼見國字臉的左臂從腕處彎曲骨折,身體猛然倒飛出去,咣一聲跌撞在寬巷的邊牆上面,有氣無力趴下去,捂住左臂痛苦嘶叫。
兩個南城學堂弟子剛剛清醒,馬上沖向陶浪,臉不能丟得太大發。
他們也是下品,但是要聯手出擊。
嗡嗡……
一掌,六痕;一拳,七影。
轉眼間最低一千四百殺命力,如果同是擊中,陶浪必將爬下。
陶浪才不會讓這下品六層和七層之力同時打中自己,御劍前式都能躲得過,暗地藏刀都能發現,早已在贈寶人的嘴裡拿來一些自信,雖然還未來得及觀摩【落霖訣】,但是與獅獸對戰過程中體驗過速度。
展骨!
最古老最普通也是最通俗易懂的必修課程,下品弟子的底修心法,此刻被陶浪發揮得淋漓盡致。
其實他也是人,有時候也喜歡小虛榮,在追隨自己的女子面前決不能顯得唐突,擺手俯首,以眨眼之速側身閃到六層弟子眼前,很容易避過他一連串的掌風,同時揚手打中旁邊的七層弟子。
嘭!
七層弟子哎呀一聲飛出去,抱住肚子再也站不起來。
未等六層弟子再發出第二招,陶浪直接用身體將他撞出丈余,那弟子搖晃幾下一屁股跌坐下去。
身法嫻熟一氣呵成,而且做得瀟洒自如。
「啊……」
女子們驚奇得如墜陶浪懷抱,頃刻間以下品身法打倒南城第一學堂的兩名下品七層弟子,一個下品六層弟子,氣不喘,身不虛,哪像個小徭役,簡直一個小宗師,而且一個月前剛剛五層,怎麼能這麼快就七層了呢,這中間最少也需要七八個月啊。
剩餘的幾個南城弟子看來沒有國字臉修為高,趕緊扶起三名敗兵逃去。
「小彤!」
「陶浪哥哥!」
小彤激動得撲向陶浪,手臂未到便再次淌出淚珠。
幾個女弟子張揚手臂數次,也想撲上去抱抱闊別已久的陶浪,這樣的徭役隨在身邊總比一般的男弟子要好出很多,敢打敢拼,相貌俊朗,身手不凡,又有那麼多謎,爬在懷裡聆聽謎一樣的男人講述謎一樣的故事,該是多麼風花雪月。
可是,她們不得不撲向另外的方向,一是喜悅,二是不再敢,因為那裡出現了期盼已久的小姐蕭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