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己的意境
陶浪通過方才的對陣能夠確認暗殿內機關是隨意而變,如果始終是這樣,就永遠不會戰敗,因為每個人都不可能消滅自己的意念。
他已沒有多少力氣,可是仍然垂涎裡面旺盛的修鍊氣場,如果梁敏說的對,暗殿裡面其實什麼都沒有,只是進入者恐懼或者期盼什麼類型的攻擊,殿內就會生出對應的意境,若是只想去戰勝對方,就會因為恐懼而無法戰勝,不禁撞起膽色試探。
空!
凝盡全力護住體脈,強令腦海中空無一物,幻念中這座暗殿絕沒有什麼機關。
瑟!
半空中繼續流連劍氣的聲音,開始擊向完全處於防禦狀態的陶浪。
剛剛臨及身體,卻陡然化為無蹤,而且他的前方再也沒有響動和劍音,那就說明此刻陶浪的眼前真的空無一物。
陶浪終於確定殿內的世界只是攻擊者的意境,從我中之我戰鬥,想要取勝只有戰勝自己,若是想修鍊,殿內就會提供永無止境的修鍊模式,只能以戰勝自己的方式獲得轉機。
可以再強一點。
他放棄空念,再度與鐵甲戰士對戰修鍊,心中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
「滿修!」
蕭暖突然發出驚喜的嬌呼。
在秘境暗殿的強勢修速之下,她完成聖體九層造化,第三重洗髓圓滿告終,歷經合髓、化髓而達到聖髓,至此作為體脈諸征,包括筋骨、肌膚和精髓全部得到升華,最低擁有一千八十殺命力,必修的課程底修心訣勝利竣業;接下來可以任意選修注重於招式技巧的外修心訣,提高真正的戰鬥能力。
未等幾人慶賀,伴隨蕭暖的晉層,暗殿內突然發生異變。
轟隆隆。
大殿後方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彷彿牆壁倒塌,一道牆門緩緩開啟,喻示著第一道暗殿的戰鬥就此結束。
同時白燦燦的光芒蕩然而入,彷彿在睡夢中撲入烈日之中,所有人的眼睛無法適應強烈的白光,紛紛閉起。
待到睜開時,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座宮殿長有幾十米,恢弘高大,足以容納百人,只是此時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即使駐足前方,也毫無任何機關留下的痕迹。
對面的牆壁敞開一道殿門大小的空口,與進入時的殿門同等形狀,兩面盡數透進光亮,將宮殿照射得輝煌明亮。
第一關順利通過!
幾人穿過空殿,前方數十米處仍然是一座相同形狀的暗殿,無疑是需要繼續搏殺,不過大家都已氣力殆盡,不得不就地休息。
「我明白了,只要我們四人全部提升一層,不管誰先誰后,就在最後一個人突破層級時,暗殿大門就會敞開,這一關就算勝利度過,這也算作天大的好事啊,裡面修行速度奇快,又沒什麼危險,我喜歡!」
杜小順發現天大秘密般說道。
陶浪注目觀向蕭暖,但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和胸脯,因為她擁有的這對傢伙極容易奪人魂魄,明知故問,「你還能晉陞嗎?」
蕭暖別過臉去,淡淡道:「你說呢?」
不用說,已經無法繼續修行。
聖體九層圓滿是各城池紋修學堂的最高境界,相當於畢業,要在每年十月所屬學堂組織的考核中進入紋修學堂榜前十,成為畢業季十大堂子,然後趕赴城府所在地的郡隸總堂參加全城大考。
屆時,東城紋修學堂也會推舉本堂十堂子參加臨漠城府中郡隸重點學堂大考,郡隸總堂將全城各地推舉而來的弟子補滿,湊齊一千二百多人,作為臨漠城弟子,屆時審查能夠繼續提升修為的弟子,則推薦給東元郡郡都的各個紋修學院,到那時,蕭暖才能在紋修學院開始新境界的提升。
千餘名堂子無心繼續深造或者經過無法進入更高境界的,可以回到所在地的官府任職從官,也可回到母校成為長傅從教。
臨漠城總堂大考會在弟子們高升之前舉辦,在這一千名弟子中選拔出前十名,稱為總堂榜,作為臨漠城本年的城府紋修榜,載入城府史冊,並給予這十大全城堂子所在的學堂重獎。
正如堂長蕭正所言,在東城紋修歷史上,從沒有弟子在臨漠城臨漠城總堂舉辦的全城大考中取得過前十的名次,無人多的總堂榜。
陶浪想起了紋修學院,自然也想起學堂十月考核,「我們學堂歷史上紋修榜和總堂榜最好的名次是什麼?」
蕭暖沒出聲,她的父親就任堂長,和原來歷任堂長一樣,幾百年來從未培養出一個臨漠城紋修榜高手,所以也始終沒有從城府中領取過一筆賞金。僅有那麼一個闊綽的鄭府資助,陶浪還把人家三公子給打死了。
梁敏久在小姐身邊,知道些底細,道:
「二十五年前,蕭堂長成為東城學堂首席堂子,當年的學堂考核中,創造了歷史最好記錄,在學堂考核武殿闖到了六十二階,至今無人突破;隨後在臨漠城大考中名列第十七位,也是東城學堂幾百年來最好的名次;升至東元郡紋修學院后不久,蕭堂長勵志將東城紋修學堂發揚光大,棄官回到東城,哪知道,二十五年嘔心瀝血,東城學堂的百餘堂子們沒有一個人能夠闖入全城前十拿到總堂榜。東城的百姓對此耿耿於懷,甚至官府也對東城學堂失望不已,曾經想要廢黜這所萬年流傳的學堂,都說是東疆的沙漠侵蝕了孩子們的資層,永遠也不會有人出類拔萃。」
「你信嗎?」
陶浪轉到蕭暖眼前,這次直勾勾盯住她的雙眸。
「不信!」陶浪的眼睛中閃過自信和堅強,之所以這麼刻苦修鍊,就是為了在今年的學堂紋修榜和城府總堂榜上奪得好名次,為父親,為學堂,為東城父老爭口氣。
「哼,你剛剛結束底修完成聖體九層,一本外修心訣都不會,還妄想和總堂的弟子們較量?別忘了,臨漠城總堂中可是有上品心訣的,死了那條心吧,老老實實做你的堂長千金小姐,本本分分看住學堂,防止以後像我這樣的人成為弟子。」
他用奚落詆毀蕭暖。
其實說的也是眼下實情,整個學堂只有費長英修鍊了外修心訣,眼下他的人品眾所周知,並不怎麼樣。
蕭暖沒有反對。
陶浪也心知肚明,自己只是個徭役短工,根本沒有權利過問學堂中的事情,但是蕭家父女為了學堂如此持重,自己總不能潑盡冷水。
我有可能成為學堂正式弟子嗎?
有蕭暖在,不可能。
即使成為弟子,能在學堂考核中成為十大堂子嗎?
來不及了。
若是成為堂子,能在臨漠城拿上前十嗎?
有費長英和蕭暖在,不可能,除非東城學堂一下子有三人殺進全城十萬弟子前十名,那樣的話,恐怕臨漠城刺史都會趕來東城學堂走一遭。
經過一系列的自問自答,陶浪決定還是首先老老實實做徭役,本本分分走出這座秘殿,然後看看情勢,想辦法教訓教訓費長英才是正道。
次日,四人同時闖入第二座暗殿。
因為誰也不知道過關的玄機是什麼,如果是四人均有升層,那麼蕭暖已經聖體九層不可能再升,相當於中途死路;若是另有蹊蹺,必須大家共同摸索。
剛剛準備攻擊,幾人突然發現這裡情勢大不同。
黑暗中的鐵甲戰士不但發出攻擊,而且再也不是原地不動任憑敲打,開始遊動起來,左沖右撲飄忽不定,完全成為一個同層的高手。
「媽呀!」
杜小順發出悲叫,險些被凌亂的劍氣刺中。
「慢些打!」
陶浪大聲喊道。
暗殿相當於攻擊者的意境,只有自己慢下來,鐵甲戰士才會隨同減緩攻擊,剛剛面臨真正對戰的機關,尤其是在黑漆漆的殿內,瞧不見動作,看不清路數,起初不可能適應。
好一陣子,四人才穩定下來。
這座殿內的鏖戰顯得激烈很多,鐵甲戰士的快速移動生出刺耳的震鳴,劍氣的嘯叫也是此起彼伏,杜小順偶爾被打得喊叫出爹娘,很亂。
「不好!」陶浪率先發現變故,「為什麼修為停止不前?」無論如何鎮定心神,緩和速度和力量,準確無誤修習開胎訣,骨脈和肌膚都是毫無反應,這說明此殿此時無法晉陞修為。
梁敏跟隨附和,「不錯,這一次無法提升修為!」
蕭暖聞聽這層端倪,馬上說道:「上一殿是四人同時修鍊,此時我的修為已滿,可能是這裡有梗阻,你們三人繼續打,我退出試試。」
說罷,她輕身脫離戰場。
三人繼續嘗試,可是第二殿彷彿困禁了修為,不管怎麼操控,始終無法實現修為的提高。
敗陣。
幾人陷入迷茫,怎麼解釋也無法說得通。
「我明白了,」梁敏無比擔憂說道,「正如陶浪所言,這裡的暗殿是一種意境,就好像我們自己的暗殿,所以無法擊敗這座暗殿,只有戰勝自己創造出新的意境,才能將立在眼前的低級意境消除,那就不單單是晉陞修為,而是利用意境提升,上一座暗殿並不是大家都晉層,而是因為小姐九層的圓滿而解除了暗殿。」
眾人馬上沉默。
因為大家都知道,三人所修下品心訣,而下品心訣是沒有意境的;中品心訣有意境,可是已經被蕭暖突破,眼下不可能再登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