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決戰
「我叫杜小順。」他目光不離少女。
「我們知道，我叫梁敏。」
那少女微微一笑，笑得美若天仙，不過裡面夾雜著對下人的高高姿態。
杜小順迫不及待問道：「小姐，梁姑娘，你們說，陶浪和鄭三誰會贏？」
唰！
兩位妙女同時以觀看傻子的眼神瞥向杜小順。
那已經板上釘釘，神仙來了也無法更改，一殺命力對五百六十殺命力，還判斷不出誰勝誰敗，恐怕比陶浪還蠢。
杜小順可能是發現梁敏比較親近些，「梁姑娘，要是陶浪贏了呢？」
「荒唐！」蕭暖當即棒喝，「那我就提升你為學堂弟子。」
「當真？」
杜小順露出不該有的憧憬。
梁敏斥道：「難道小姐能對一個短工說謊？」
杜小順剛要變得搖頭擺尾，忽然發現眼下的事實，難過嘀咕：看來，這輩子就不可能進入紋修學堂了。
拜紋亭上，陶浪第一個跳了上去。
死，也無法再退卻，只求死得不要太難看。
以徭役短工的身份挑戰惡胖鄭三，很有可能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進駐學堂成為正式弟子，那麼就讓魂魄永遠留在拜紋亭，而且很多年都會有人記住陶浪這個名字；甚至，拜紋亭札記裡面必須寫下陶浪的名字。
雖死猶榮！
「該死的胖子，來！」
他煞白的臉顯得有些緊張，畢竟事關命脈，而且鄭三絕不可能手下留情，只希望自己的聖體四層沒有出現差錯。
鄭三憤怒不堪躍上拜紋亭，晃抖粗壯的雙腿，「我要先斷你的四肢，然後再打瞎你的眼，打爛你的嘴，然後才會讓你死。」
「本公子不怕，十八年後還是條漢子，還要趕來索你性命。」
「那，我就打得你無法托生！」
陶浪很快尋到杜小順的身影，也看見了蕭暖和那個白衣女子，沒料到這個時候了還去泡妞，想到如此無藥可救，心裡頭很是舒坦，「杜小順！你偷不成將來別見我！」
暗指他身邊的梁敏。
杜小順哪還有那心思，大聲喊道：「陶浪，小姐答應了，你要是贏了，准許我成為正式弟子！」
「哈哈……」
台下流蕩出不可思議的笑聲。
勝利，不可能與陶浪沾邊。
有的女弟子壓抑不住，偷偷低呼，「陶浪，你要贏了，我們嫁給你！」
陶浪沒有被女子們的聲音震動，而是注目瞧向蕭暖，沒有發現反對的跡象，那就是真的這麼答應的杜小順，忽覺一種力量油然而生。
好像昨晚瞧見的血脈白紋暗流涌動。
似在保護，似在告誡，沒有人能夠對他一擊而殺。
「動手吧！」
陶浪準備好架勢，冷目鄭三。
「斷你的腿！」
鄭三吆喝一嗓子，肥胖的身子頓時像猿猴般靈敏矮下去，右腿陡然出擊，低空中出現擺動的粗腿影痕，像飛輪一樣掃向陶浪的下盤。
修鍊場一片驚呼。
女弟子們大部分捂住了雙眼。
那當是五百人的氣力擊打一人的雙腿，不只是掃斷，頃刻下來之後陶浪就只能剩餘上半身，雙腿會被底飛，化作敗骨。
勢必慘不忍睹。
轟！
伴隨著膽大弟子們爆炸式的喊叫，眾人紛紛狂呼。
陶浪沒有被踢中！
兩條大長腿依然健在！
身體像驚弓之鳥般避過鄭三狂掃而來的粗腿，穩穩落在胖子的身後，因為從未與紋修弟子打鬥過，臉色已經嚇得慘白無血，但是身體飄落剎那，像一位年少的宗師，屹立在原地，令人仰慕。
「陶浪！」
台下很多人同時呼出這個名字。
蕭暖粉白的面頰突然生出驚凜之色，「怎麼可能！脫胎之修的攻速已是平常人的五倍，沒有修為根本不能逃過此劫！」
杜小順忽然想起昨夜陶浪的嘮叨，連蹦三次，「小姐，我要是告訴你，陶浪已經突破聖體四層，你信不信？」
「鬼才信！」
梁敏怒視杜小順，一殺命力就是一點修為都沒有。
堂長蕭正更是無法自制，再次按住遠古測石，看來是沒有發現異常，無比驚訝地看向拜紋亭上的陶浪。
「你，你個畜生，你是怎麼做到的？」
鄭三沒想到陶浪竟然逃過了開胎訣的招式，這是一萬輩子也不可能遇到的奇變。
陶浪避過高出一層的打擊，再次意識到修為沒有錯差，這樣的話，相當擁有四百多殺命力，相比下來，一百殺命力的差距就不會令人馬上死在台上，立刻滿面春風，「老天突然告訴我，要是殺你這種欺男霸女的禍患，一殺命力足矣！」
「放屁！」
鄭三惱羞成怒。
他再也不去輕描淡寫，鼓足全身氣力，施出五層心訣招式，手臂引領一片拳影撲向陶浪，將招法發揮到極致，徹底激發出全部殺命力，不管身體哪處部位，必須在一招內將陶浪殺死，若是再被逃脫，胖臉已經無處安放。
嗡嗡嗡嗡嗡。
瞬間抵及陶浪眼前，亂影之中閃爍五記拳頭印痕，氣急敗壞的鄭三連發數招，在身前生出無數圈痕，由頭至腳，無處不在。
快！
對於普通人必是鬼魅魍魎。
陶浪力發悍骨，驅使身體悠然飄離原位，隱隱約約感覺到對方的拳風滲入肌膚，沖盪於骨脈之間，此刻的肌膚已經薄如輕紙。
一股涼意。
「又躲開了，又躲開了！」群子疾呼。
果然再次閃避成功。
避開鄭三連發的五次攻擊。
所有弟子已經看出端倪，鄭三已經是拼力全速進攻，施展出開胎訣五層招式，在這種情勢下，如果沒有突破聖體脫胎，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
對於無修弟子，快如閃電，力若山河。
梁敏不知哪裡來的膽量，忽然大聲喊道：「陶浪，還手！」
至此，陶浪還沒有出手。
不去打擊對方而專註於躲避，速度會快一些，梁敏剛剛入學，也剛剛成為聖體一層的修者，所以不諳高層對戰之下的詳實。
「陶浪，還手！」
終於台下有人高呼，這些人早已對鄭三恨得牙根痒痒，眼見拜紋亭上出現奇迹，都希望奇迹再猛烈一些，渾然忘記創造奇迹的人只有一殺命力。
杜小順焉能歇著，發現那麼多人支持陶浪，作為朋友當然氣高一籌，無頭無腦大叫，「陶浪，打死他，為我死去的爹娘報仇！」
其實，他的父母死於疾病。
附近的弟子，包括蕭暖和梁敏都是一愣。
杜小順喊錯口號，忙不迭指向鄭三，「即使我爹娘活著，也不會放過作惡多端的鄭三！」
拜紋亭上的陶浪不是不想還手，只是初次對戰掌握不好時機，只想保命要緊。
鄭三完全失去方寸，像個瘋子追向陶浪。
手中，竟然出現一把匕首！
不管用什麼方法殺死陶浪，也比讓陶浪活著臉面好看一些。
「鄭三！」
觀戰的堂長蕭正怒喝。
拜紋亭約戰必須是同等條件，要麼同時使用武器，要麼都是赤手空拳，決不允許獨自一人暗出兵刃。
他剛要動身去制止。
拜紋亭上出現令人震撼的場景。
憤怒的陶浪發現鄭三已經撕破臉皮，比自己和杜小順還不要臉，身前刺來亂做一團的匕首，無論哪道白芒刺進身體就會斃命，登時沖湧出火氣，伴隨鄭三的動身而順勢騰起，側身避過寒芒，右掌果斷出擊，向那片白影撥去。
呼！
匕首光影前方出現數片掌痕！
每片影跡中閃出四道掌印，那是一招之內發出去的掌擊，喻示著陶浪的修為不低於聖體四層。
錯亂。
匕首寒光突遇凌厲而行的掌風，頓時化為烏有。
驟然。
一個很明顯的場面證實陶浪的速度高於胖子鄭三，那就是此刻的陶浪已經利用展骨訣來到鄭三的上方，而且右掌再次發動下品開胎訣的妙技。
四掌同下。
啪。
準確無誤擊中鄭三碩大的腦殼，拜紋亭上發出令人震驚的骨裂碎響。
來自惡胖的頭顱。
鄭三發出一聲悶呼，身體再無支撐，轟然癱倒下去，再也沒有機會目睹一殺命力創造出的奇迹，蹬腿死去。
台下出現短暫的死寂，瞬間又爆發出吶喊。
「陶浪贏了！」
「陶浪殺了鄭三！」
「一殺命力擊敗五百殺命力，我的個娘啊，這算什麼？」
「陶浪，陶浪……」
數千雙眼睛瞄向颯爽英姿的陶浪，此刻的疲憊已被成熟代替，恐懼已經成為謙遜，掌殺富家惡少，除卻無數人的仇恨，而且謎一樣的少男始終迷亂人心，修鍊場地內爆發出有史以來最大的雷動。
尤其是少女們。
杜小順突然發現商機，馬上湊到張口結舌的蕭暖面前，「小姐，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方才你說的話還算數不算數？」
「甚？」
蕭暖完全被奇迹震驚。
「准我加入正式紋修弟子？」
「可！」
蕭暖當然不會對一個小偷出爾反爾。
杜小順像是在赤裸裸的睡夢中突然接到天下掉下來的赤裸裸的仙女，歡呼雀躍沖向陶浪，這位為自己爭來弟子機會的朋友。
對於一介小竊賊，能夠成為紋修學堂正式修行弟子，也是有史以來的奇迹，而且為了成為紋修弟子，他跟隨陶浪在牆外渴盼了兩年多，日日以可憐兮兮的目光偷窺意氣風發的學子，做夢都想在這裡光明正大打出一招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