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可憐花燭夜
柳飛煙不解的說“不是說皇後嗎？”
王長老苦笑道“你們父女打了他一頓狠的，他生氣了，不肯封你為後，我好說歹說，他才鬆口肯封你為妃。先這樣吧，有宗門為後盾，為後隻是遲早的事。你多哄著他點，順著他點，別再惹他生氣。”
柳飛煙氣得要死，怎麽好象全是我的錯了。不過，她已不再天真，知道抗爭也沒用。她慘笑著點頭。
她的一生已經毀了，她不想再因自己，讓父親和家人遭罪。
隻要家人能安穩的活著，她寧可犧牲自己。
隻要家人活得好，她願受一切的苦。
王長老欣慰的說“飛煙真是好樣的，明天就是冊封典禮。你好好休息，我叫人來服侍你。”
直到這時，他才放飛煙的兩個跟班進來。
兩個跟班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見到柳飛煙，不開心的說“小姐，你怎麽還在這，我們今天不回山嗎？”
柳飛煙慘笑道“回不去了。”
兩個跟班不解的詢問。
柳飛煙也不瞞他們，苦笑說“我要進宮為妃了。”
兩個跟班都傻掉了。
她們看小姐的樣子，就知道她並不情願，隻怕是被逼的。
小姐都無力反抗的事，她們更沒辦法了。
她們為小姐傷心的哭了起來，柳飛煙心煩的喝止她們。
等到睡下了，柳飛煙一個人麵對著牆壁，眼淚卻再也止不住。但她卻不敢哭出聲來。
她能感覺到，整夜都有人在盯著她。怕她逃跑，怕她自殘，怕她自殺。
看到柳飛煙睡下了，王長老在連夜催人置辦冊妃典禮，鬱青瑤確定，事情已成定局。
她也洗洗睡了，準備養足精神，明天好接著看熱鬧。
次日，冊封典禮正式進行。
李懷德身穿龍袍，站在高台之上，將金冊頒給盛裝打扮的柳飛煙。
台下站著文武百官和各派前來觀禮的道士。
眾人臉上都帶著笑，隻有一對新人的神情全無喜慶之意。
皇帝穿著紅色龍袍，看著英俊威儀如人中之龍。
柳飛煙載著鳳冠，一身銀紅鳳袍，美如神妃仙子。氣質高華中透著一股仙氣，精心妝扮的新娘裝束，又透著一種別樣的嫵媚。
看著，真是一對璧人。
王長老在冊封典禮上做了不少手腳，象柳飛煙的封號，臨時被改成了賢貴妃。因為有大臣向王長老指出，自古以來，沒有劍妃這個封號。皇後之下，高品貴妃常見的封號不過賢良淑德，端容惠敬。
王長老就從善如流的聽從大臣們的意見，用了賢字。
李懷德聽到時，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吵。
他是講禮的人，這種公眾場合，鬧起來太份。
王長老就是知道他這一點，才敢這麽做。
冊封典禮完成時，王長老不著痕跡的還做了個手腳，乘著這時機，他還封了四位美人。氣得李懷德衝他直瞪眼睛。
四位美人，都是大臣家的小姐，走了王長老的門路。
王長老忙安撫他“皇上，就四個，再沒了。選妃一趟，上百名秀女，你一個不選，實在說不過去，百官都會有意見的。你要不喜歡，我替你出錢養著。宮中這麽大，隨便扔個地方養著。你要想起來了，就去玩玩。沒想起來，就隨她們在宮中自生自滅好了。”
李懷德冷哼一聲，懶得理他。
他現在沒空理王長老，心思都在柳飛煙身上。
留神觀察了一陣，李懷德確定柳飛煙本身是不想進宮的，隻是被逼無奈進的宮。
柳飛煙經了這趟苦難，雖然一下懂事了，但內心淒苦難言，向來備受寵愛的她又不擅於掩飾自己的情緒。那種強顏歡笑的樣子，其實許多人都看出來了。
好些大臣心裏都明白，這是皇帝強要來的女人。他們都暗笑，原來皇帝也會耍無賴，這個無賴耍的好。娶了這樣一個女子，能得到天龍觀更多的支持。事已至此，那位柳長老能不幫著女婿嗎？不想讓女兒當皇後嗎？
天龍觀肯將柳飛煙這樣的天才女弟子送進宮，就釋放出一個強烈的信號，天龍觀很認可這位皇帝。
其他道觀和諸侯，就再不敢輕視朝廷發出的命令，這對吳國穩定是很有好處的。
至於柳飛煙一時的不情願，眾人都不在意。
女人嘛，等洞房之後，不情願也得情願了。嫁人之後，自會將心思都轉到丈夫身上。
典禮之後，李懷德擺了禦宴，請眾臣喝酒。
柳飛煙被送到甘泉宮，一群女官和夫人圍著她。她們都在幫皇帝說好話，恭喜她，勸她認命，好好服侍皇帝，當一個賢妃，以後當一位賢後。等生了兒子，好好教導，必會承接大統。
柳飛煙坐在婚床上，聽得又羞又氣，但沒辦法，隻能端正坐那聽著。
在冊封時，她仔細看過台下，並沒見到父親。她有點傷感，覺得父親一定很傷心，不願看到自己進宮，因此沒來。一時又覺得隻怕父親還不知道自己要進宮。一時又覺得父親恐怕因為自己抗爭，被觀中囚禁起來了。
她掃見許觀主笑眯眯的站在台下，心中就是一陣寒意。
夜色降臨，宮中處處張燈結彩，眾夫人們散去。兩三個女官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
皇帝駕到的喊聲由遠而近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到了殿門外。
殿中宮女太監紛紛跪下參拜。
“免禮！都起來吧！”皇帝道。
柳飛煙聽得真真的，她的心不由急促的亂跳。
他來了，我怎麽辦？我真要任他為所欲為嗎？可是，不從又能怎麽樣？我一個人死了不要緊，我不能害了父親，害了全家。
柳飛煙柔腸百轉，終究一咬牙，無聲歎息。她安慰自己，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皇帝的腳步聲進了房間，柳飛煙在宮女的攙扶著，蒙著蓋頭插燭似的跪了下去，顫聲道“恭迎皇上！”
李懷德看了看一身銀紅色鳳袍的柳飛煙，衝其他宮女太監擺了擺手，說“這裏不用你們了，都出去吧！”
眾人無聲的退下，將房門關上。
李懷德走到柳飛煙邊上，隨手打飛了她頭上的蓋頭，連帶頭上的鳳冠。
柳飛煙完全沒防備，痛得慘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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