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別擔心,今天沒空陪你玩。”卜夢冷笑道,“若想殺你,方才你就不會從幻境裏脫身。”
“瑛淚晶你帶了嗎?”帛黥道。
奧伽斯諾沒說話,戒備的望著他。
“想救小丫頭就快交出來。”卜夢顯然沒那麽好的性子,而且他也不在乎渫香瑩的死活。
瑛淚晶上並未附著她的靈魂碎片,奧伽斯諾並未感覺到她的氣息。
他搖了搖頭,“她已無執念,沒用的。”
“簫給我!”帛黥道。
奧伽斯諾隻是稍一猶豫便把紫玉鳳凰簫交給了他,這對簫除了吹曲並無其他有用的作用,給他也無妨。
然後帛黥自鳳簫裏取出了一個水滴,水中鎖著盈盈一絲微弱的白光。奧伽斯諾一驚,卜夢也是麵色微變。這個是巫卿夜的眼淚,沒曾想竟然鎖住了她的一絲魂魄。她最後的執念竟是對溫暖的眷戀!
“隨我去南海。”帛黥道。
“等等!你要去找海洋女神箬羽!”奧伽斯諾有些猶豫,畢竟那種方法太過痛苦。
“是!隻有她能救香瑩了!”帛黥小心的捧著這個珍貴的光點,怕有一絲閃失。
奧伽斯諾沒有說話,雖然她也會承受那種痛苦,可這也是保住她性命的唯一辦法。
“為今之計,隻有去找箬羽了!”
“你該記得那個詛咒。”奧伽斯諾淡聲道,“而且,你為何救她?”
“因為想救。這跟我們的立場無關。”帛黥道,“至於那種詛咒……先救她再說。”
奧伽斯諾也不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恰好精靈姐妹醒了,他讓她們先行回去,便隨著卜夢帛黥去了南海。
“南海有鮫人,望月而泣,其淚化珠,珠有起死回生之效!”走在路上,奧伽斯諾不禁想到了這個記載。為了爭奪鮫人淚,三界曾經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而鮫人箬羽就是這場風波中最大的受害者。
據說,箬羽本為海洋女神,與天魔之王相戀,後來,為了她那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眼淚,箬羽險些被魔王殺害。逃過一劫的箬羽從此將其眼淚下了詛咒,凡是用她的眼淚救活的人,都會失去此生摯愛。自那以後,箬羽再未踏出南海一步,而她的神位,也因與天魔之王相戀而被撤消,她也由神被貶作了鮫人。本來她雖為鮫人之軀,但也可隨意化為人形,現如今,她卻徹底淪為鮫人了,豈不悲乎?這場風波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大家漸漸淡忘,然而它為箬羽帶來的傷害卻不是時間能夠抹平的。
不久,他們便來到了南海,海麵風平浪靜,一輪圓月靜靜映照著海麵,一眼望去,絕對是一幅美妙的月夜海景圖。可是,奧伽斯諾和帛黥他們卻絲毫不敢鬆懈,危險往往是隱藏在平靜的外表下。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同躍入海中。有靈力護體,海水不能碰到他們半分,他們一邊在海底快速潛行,一邊仔細的觀察周圍的動靜,周圍安靜的有些異常。
忽然,他們後方的水出現了波動,他們迅速閃開,隻見方才待過的地方出現一道深深的劍刺的痕跡。對手利用水的掩護,以水化劍,很是狡猾。
接著,波動未停,水中又出現一張無形的網,被網覆蓋著的珊瑚藻類皆化作齏粉,水流頓時渾濁不堪。
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求助箬羽,所以並不想傷人,大多時候隻是險險的避開攻擊。卜夢卻沒那麽好性子,眉頭一蹙,一道紅光便向暗處的鮫人襲去,卻被另一道黃光給打散了。
卜夢不滿的瞥了帛黥一眼,帛黥道:“不要傷了他們。”
“嘖!麻煩!”卜夢不滿的抱怨了聲,倒是沒再下殺招。
他使了個幻術,那鮫人便困在了幻術裏,對著一片海藻打打殺殺。
走了不久,便遇到一群鮫人,五彩斑斕的甚是壯觀。鮫人們都是人身魚尾,分為多種顏色,若是金色魚尾,對應的也是金發金眸,其他顏色的亦然。其中最高貴的當屬黑色,目前隻有箬羽是純黑色的。
“你們想做什麽!”為首的一個銀色鮫人厲聲斥道,“不管你們想做什麽!趕緊離開!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
“我們是想找箬羽幫忙。”帛黥禮貌的回道。
“哼!來這裏的,哪個不是覬覦箬羽的眼淚的!趁早滾回去吧!”鮫人說著,已經做出了攻擊動作。
“不想死就滾開。”卜夢冷森森的瞥了他一眼,那鮫人頓覺渾身滑過一種徹骨的寒意。
“這裏有我,你們先去吧!”卜夢懶洋洋道。
“你小心點。”帛黥道。
“放心,憑他們傷不了我分毫。”
“我知道,我是說你不要傷了鮫人。”帛黥道。
“嘖!還以為你是關心我呢!真是傷心。”
帛黥淡淡一笑,便同奧伽斯諾離開了這裏。有幾個鮫人想擋路,都被卜夢的幻術給困住了。
二人又行走一段,忽然不知何處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奧伽斯諾有些恍惚,意識到不對,趕緊封了聽覺。
以音律對付音魔,自然毫無勝算。帛黥淡淡一笑,眨眼間便到了一處壯麗的宮殿旁。宮殿裏一直不停的飄出那種令人放鬆的歌聲。循著歌聲,帛黥慢慢走了進去,整個宮殿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些殘破,放眼望去,不免顯得很荒涼。從它的宏偉程度及各種擺設來看,不難想象當初它的主人地位之高。
看著這個荒涼的宮殿,帛黥不禁感覺心裏發酸,它的主人本是至高無上的神,而如今卻淪為與妖同級的鮫人。繼續向前走,已經到了宮殿的盡頭,帛黥料想箬羽就在裏麵了。
定了定神,他輕輕的走了進去,果然殿內正中央的位置上有一抹孤寂的倩影。月光透過宮殿上方的漏洞處灑在了她的身上,瀑布似的黑發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射著黑珍珠般的光澤。
隻看到背影,就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敬畏之情。這殘破的宮殿,月光的照射,愈發襯托出她的淒美。這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可是每次帛黥還是禁不住為她的與生俱來的神的氣質所折服,看到她帛黥的心緒又飄回到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