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纏滾

  熊想想聽了娘親那番話,拉著傅菁跑去無人處嗷嗷大哭。


  傅菁擁著她哄,“沒事了,都過去了。”


  熊想想一個勁的哭,而不說話,在傅菁肩膀上抹了許多眼淚鼻涕。


  轉角處,少年眼簾微動,對身側的人低聲道:“省事了,上。”


  男子輕手輕腳的過去,蒙頭一棍子揮過去。


  一聲悶響。熊想想翻了個白眼倒在了傅菁懷裏。傅菁還沒來得及尖叫,緊跟著頭上鈍痛,也暈了過去。


  濃鬱的酒香撲鼻,熊想想咳醒過來,想伸手扶一扶疼痛的後腦勺,發現手腕在身後被捆得嚴嚴實實,她與另一個人背靠背綁在一起。


  周圍烏漆嘛黑的,啥玩意兒都看不清楚。


  “想想,是你嗎?”身後的人也醒了過來。


  “是我,怎麽回事兒?”


  傅菁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看到一個人,他拿著棍子打暈了我們。”


  “是誰?”


  傅菁還是搖頭,“我想不起來,好像有點眼熟,我隻看到一眼。”


  熊想想道:“你先別說話。”


  傅菁照做了。


  熊想想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周圍的聲音。


  除了外頭微風拂竹葉的聲音,沒有聽到人的動靜。


  熊想想深吸了一口氣,“別動,我現在要解開繩子,可能會傷到你。如果你感到痛,忍一下,不要大聲尖叫。”


  “你怎麽解開?”


  話落,傅菁發現身後燃起微弱的光芒,這光芒有些跳躍,似乎是火光。


  借著這點光亮,她看清這是間簡陋的木屋,雖有酒香,卻不見酒壇,屋子裏空空如也,沒有一桌一椅。


  她正納悶著火光從何而來,手腕處灼燒感突如其來。


  “忍一忍,馬上就好。”熊想想低聲提醒。


  傅菁咬緊了牙關,一鬆口就會哭出聲。很快,手腕處突然一鬆,捆繩滑落,屋裏登時暗了下去。


  傅菁把手腕放在嘴前呼呼,她每次摔哪兒磕哪兒疼著了,娘就是這麽做得。


  “我們的手腕纏得太緊了,不得不傷到你。”熊想想抱歉道。


  眼前又有了微弱的光亮,傅菁看清楚情形之時,差點驚呼出聲,被熊想想捂住了嘴。


  熊想想一手攤在她眼前,掌心燃著一束跳躍的小火苗。


  傅菁很快平靜了些,不管她為什麽能徒手生火,她是自己的好朋友,不會害她。


  “沒關係,也還好,已經不疼了。”


  傅菁把手腕放到身後,低聲問:“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我們輕一點,小心溜出去,雖然外麵沒有動靜,難保沒有人。不過看守我們兩個小孩子,估計也不會太多人。有必要的話我會殺人,你不要太害怕,我會保護你。”


  熊想想眼中的鎮定,讓傅菁安心了不少,她點了點頭,“我不怕。”


  傅菁抓著熊想想的衣袖,躡手躡腳的跟著她走到門口。


  熊想想小心得探出頭去,這一看,她傻眼了。


  白修站在竹林間,背對著這間屋子,月亮照亮了他的身形,可躺在他腳邊的人,地上那位,正是白修的爹,白坤。


  白修靜立在那,不動如竹,怪不得她沒聽到任何聲響。


  熊想想把傅菁探出的頭給塞了回去,比個噓的手勢,她們原路退回,在窗紙上戳了兩個小眼兒,瞧著外麵的景象。


  一陣唰唰的風聲由遠及近,黑衣人踏風而來,在白修麵前跪下抱拳道:“公子,時辰差不多了。”


  “好。”


  白修蹲下,徒手將他爹的衣袖扯出一條抓痕,然後往屋子這邊看了一眼,吩咐道:“掩蓋住他身上的酒氣,把他帶到酒莊附近再弄醒他,別讓人看到了。”


  他手中把玩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碧綠的光芒。


  這是他爹白坤的隨身玉佩,因是稀世碧璽玉,白坤很稀罕,日日佩戴在身上。


  熊想想脊背竄起徹骨的涼意,心中有個大膽的揣測。


  接下來,就是證實她揣測的第一步。


  白修走到屋子前,在牆邊抱起個酒壇,掀了封口,抱著酒沿著牆灑了一圈。


  秦姮告訴過熊想想,千萬別讓火靠近酒,否則會闖下大禍。


  熊想想做夢也沒想到,有人居然想用火燒死她。


  用火燒死她?!


  白修倒空了酒壇,拿出火折子,輕輕一吹,管口燃起了火光。


  他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畫麵。那日他正看熱鬧,一個拿著糖葫蘆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過來站到他身邊。


  “別傷心,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她那用紅緞子在頭頂紮了個大蝴蝶結,看起來雖然蠢,還有點可愛。


  白修搖了搖頭,打碎了腦海中的畫麵。


  秦百邢的孫女,再加傅大公子的掌上明珠,一下子報兩家的仇,不虧。


  他蹲下身準備點燃屋子,一個身影衝了出來,將她撲到在地,纏滾在一塊兒。


  她怒吼,“傅菁你先別跑!周圍可能有人!我把他弄死了帶你走!”


  這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姑娘,在此時像八爪魚一樣纏抱住他,怎麽打滾都甩不開。


  白修幹脆去撿起火折子,往她衣袖上點。


  熊想想笑了聲,任由火光燃著衣袖肆沿,她緊緊抱著白修,讓火順著爬到他身上去。


  “想想!想想!”


  傅菁帶著哭腔的尖叫很吵,她看著兩人在地上不停打滾,火光從熊想想身上蔓延到白修的身上,不敢靠近,隻能站在邊上使勁大哭。


  白修訝異得發現,熊想想仿佛不吃痛,火吞噬了她全身,她瞳孔一點點變紅,身上的勁兒未鬆一分,而且越纏越緊。


  這火燒不死他,卻也能讓他灼傷。


  白修罵了聲,“媽的,放開我!”


  “你他媽要我死,我就先要你死!”熊想想怒道。


  白修掰不開她的手臂,又打了個滾把她壓在身下,“你確定?”


  熊想想愣了一下。


  就在此時,他低頭壓下,薄唇捂住了她的嘴。


  “我草!”


  熊想想趕緊推開了他,彈跳而起使勁擦了擦嘴,身上的火繞著她熊熊燃燒,“我殺了你!”


  白修站起來,周身浮起一圈銀白色的霜寒之氣。火光熄滅,衣服還完好如初。


  “你是個什麽東西?”他倆不約而同問彼此。


  傅菁嚇傻了,站在邊上已然呆滯。


  熊想想冷哼,周身的火瞬間暗去,“你為什麽要殺我和傅菁?”


  白修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十來歲的模樣,他眼中的沉靜,絲毫不似這個年紀。


  “你外公和傅菁的祖父,都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熊想想冷冷道:“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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