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是我母妃急於殺李珂亦和你,我得到了消息,便趕來攔著她。”李玦道。


  他一臉誠懇無辜,似乎真相就是這樣,他是來救人的,隻是一不小心把人逼得掉了崖。


  孟輕棠冷冷道:“是嗎。”


  “我沒有騙你。”李玦靜立在她麵前,不敢擅動。


  “他從哪裏掉下去的,你帶我去。”孟輕棠收了收戾氣,聲音隱隱嘶啞,“是死是活,我總該找到他。”


  李玦自知攔不住她,便帶她去了朝陽峰的山穀之下。


  孟輕棠抬頭,望向高聳入雲的高峰,心中涼如冰窟。


  從她最後見李珂亦的地方到這裏,至少三裏路,上頂峰又是一段艱難的路。


  若非萬不得已,他絕不可以跳崖棄生。


  孟輕棠繞著山下找,她盡力的不去看李玦,每看一眼,都有立刻跟他拚個你死我活的衝動。


  可現在還沒到拚命的時候,她肚子裏還有個遺腹子。


  天色漸暗,李玦忍不住勸她,“回去吧,可以明天再來。”


  孟輕棠仿佛聽不見,明明顯然掩不住一個人的雜草叢,她還是要翻個遍。。


  李玦隻能跟著她。


  他原本幫著找,可是孟輕棠會把他搜索過的地方再找一遍。


  她不信他。


  今夜的月幾乎掩在雲中,山下越來越暗,直到看不清眼前,隻能辨認腳步。


  她幹脆蹲在地上一寸寸的摸索。


  “棠棠,回去吧。”


  李玦握住了她的胳膊,強行拉她起來,“明日派人來找,人多一下子就能找到了。”


  孟輕棠不說話,隻想要甩開他。


  李玦加了手勁,強硬把她錮在了懷中,“棠棠,聽話,我們先回去。”


  孟輕棠用力的去掙開這個束縛,而力量的懸殊讓她屢戰屢敗。


  終於她泄了氣,小聲的嗚咽在寂靜空曠的山穀中淒厲。


  她曾以為生而為人,都是肮髒不堪的,處處充斥著排擠,憎惡。


  卻有李珂亦那樣清潤如玉的人,他如一道清透的光照進了她的人生,讓她看到這世界上的確有她渴望的一麵。


  這一麵,除了小娘以外還能有人給她。


  這一麵,幹淨而溫暖。


  李玦抱緊了她,大手覆著她的肩頭,安撫摩挲,“棠棠,還有我,我會疼你護著你的,我會比他做得好。”


  幸而夜色重,她看不清李玦的臉,可隻聽這話她也犯惡心。


  這個懷抱,更是讓她渾身不適。


  “李玦,你發誓,你會護著我和孩子,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


  她虛弱的話語落在李玦耳中,卻是燃起了希望。


  李玦豎起三指,對天起誓,“我發誓,我會拚盡全力,護你們一生無虞。”


  他用發完誓的手去撫她的臉,“棠棠,我從前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現在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做失去你的事了。”


  此夜無風,孟輕棠靠在他胸膛間,心卻極冷。
-

  李玦帶著她去住就近的客棧。


  盥漱完後,孟輕棠抱起被子就準備往地上鋪,李玦從後擁住了她。


  “別,棠棠,我想抱著你睡。”


  “我一個新寡婦,你不要太急了。”孟輕棠盡量壓製自己的反感。


  李玦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聲音酥麻,“你與他未完婚,他死了與你無關,你不是寡婦。”


  脊背被他緊貼著,卻竄起一陣涼意。


  如何能無關?

  成婚與否都隻是形勢而已,在她心裏,李珂亦早已是她的夫君。


  生是,死也是。


  李玦刻意忽視了她僵硬的無聲反抗,扳過她的身子,抱過她的被子扔到床上。


  再攬著她到床邊,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指腹輕柔的撫她嫩如玉脂的臉頰。


  無意間觸到她耳下的傷口,李玦拂開她的墨發,看到一點殷紅。


  他馬上猜到是他母妃幹的。


  “疼嗎。”李玦抱緊了她,啞著嗓子問。


  孟輕棠早已沒把這點小傷放心上,對著他裝柔弱,她也很難做到,隻能悶聲不吭。


  李玦吻了吻她的額頭,一手摟著她,把她放倒在床上,一手嫻熟的去解她胸前衣帶。


  孟輕棠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往外推。


  李玦如塊大石頭般杵著,沒有任她推開。


  “棠棠,他可以,我就不行嗎?”


  他的聲音很傷痛,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輕棠睜著的眼睛裏,眼角楚楚可憐的滑下了一行淚。


  “李玦,我們暫時別這樣吧,我總會想起你讓人強……”


  李玦驚恐的捂住了她的嘴,仿佛她不把話說完整,他就聽不出這個詞是強暴。


  “別說了,棠棠,別說了。”


  他一把撈起她摟在懷裏,那曆來桀驁的身子微微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有些不穩。


  “我們不要去想那些事了,棠棠,我已經答應你今後好好疼你的,你想想我的好,我為你休妻,為你摘了孟太尉的烏紗帽,我是這樣的愛你。”


  孟婉一事,李玦的確對那女人夠心狠。孟婉青樓一夜後被休棄,回太尉府沒多久便懸梁自盡了。


  可他對孟太尉卻是利益所趨。


  自家嫡女如此下場,孟太尉臉上夜掛不住,便恨毒了李玦,處處與他作對,參了他好幾本。


  於是李玦這個幾乎不上朝的閑散王爺上了朝。


  他幹的第一件正經事,便是證據確鑿的將孟太尉的罪行一錘定音。


  孟輕棠此刻也不好去拆他的台。


  “我知道該放下了,可沒有那麽容易。李玦,我們之間還是要時間。”


  她的聲音溫柔又可憐,窩在他胸膛裏的臉色卻是極冷。


  李玦捧起她的臉吻了又吻。


  “你不接受我們可以慢慢來。棠棠,你親親我。”


  他時常想念從前那個小妖精,會回應他的捉弄調戲,甚至會主動抱他,親了他又會馬上紅了臉。


  可這個妖精現在待他極冷。


  孟輕棠突然想起李珂亦,隻是親吻他都要紅著臉說對不起。


  他是那樣的青澀幹淨,不會解她的胸衣,不敢看她的身子。


  她在李珂亦麵前,反而像個身錘百煉的女流氓。


  而李玦,時時刻刻都在她的底線邊緣試探,同席而眠的時候,他整夜都在攪盡腦汁的想說服她脫一件再脫一件。


  幸而她從未肯讓他得逞。


  李玦見她眼神遊離,捧著她的臉叫她看自己,重複道:“棠棠,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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