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時代隕落
成了！ 林望北心裏一動，知道餘天青算是暫時放下了成見與心防，願意跟他溝通了。
至於餘天青的話給其他天外天的強者帶來了怎樣的困擾，那就不是他要關注的問題了。
說白了，林望北雖然想要盡力爭取這些天外天的強者，但是這些人並不是真武域必須的戰力。
哪怕是陸離在此，他同樣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些人的戰力確實比較重要，但是不是最重要的。
心裏的念頭一瞬間千回百轉，林望北麵露著微笑道：“前輩能否詳細說說？也不是我謹慎，說實在的，像前輩這種實力的強者，在天外天也是身居高位，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有什麽事情能夠逼著前輩叛逃天外天，來到真武域投誠。當然了，我並沒有嘲笑前輩的意思，現在天外天跟真武域，嚴格來說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雙方誰都離不開誰，而一旦魔族入侵開始，就算天外天在界壁之外，同樣不可能置身事外，與其等到那個時候雙方被迫聯手，暴露出種種的隱患，我覺得倒不如現在就聯起手來共抗外敵。”
不得不說，林望北的口才雖然不如陸離，但是他的話很多都是出自現實，同時他也是一名很有才能的統帥，並不單單隻是實力強大的武者這麽簡單，所以他這番話，也就更有共鳴了。
尤其是在感受過林望北統帥全軍的能力以後，天外天的強者們，其實對於林望北的意見十分看重，聽到他的話以後，眾人都陷入了沉思，開始思考自身現在的處境。
而餘天青則是思考了幾秒以後，緩緩說道：“具體的原因，請恕我不能直接告訴你。因為這件事情，太過重大，甚至關乎到一些隱秘，而且這也是我們加入真武域的籌碼之一。所以，我必須要等到陸離回來以後，才將這件事情親口告訴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這些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隻不過是天外天的棄子而已。”
棄子？
林望北聽到這句話，稍稍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十幾名強者，包括餘天青在內，無論到了任何勢力，都能夠被當成座上賓一樣對待，怎麽會到了天外天僅僅隻是棄子？
看到他的疑惑表情，餘天青說道：“這一點你不需要懷疑，在我們被派來真武域對抗魔族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成為了棄子。更主要的是，就算眼下真武域的災難暫且告一段落，我們這些人回到天外天以後，也未必討得了好。”
“餘天青，你說得已經夠多了。”有一名天外天的強者忍不住開口，想要打斷餘天青的話。
不過餘天青隻是搖了搖頭，示意對方相信自己，然後繼續說道：“出於某個不能說的原因，我們現在的情況其實很不妙，如果回到天外天的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們隻能夠把主意打到真武域來。嚴格來說，我們也算是無奈之下，被迫離開了天外天。至於你懷疑我們有什麽陰謀，我不否認，也不想辯解什麽。因為我們雙方確實缺乏信任基礎，我們不信任你們這些真武域的強者，而你們也不肯信任我們這些天外天之人，認為我們隻不過就是貪生怕死的可憐蟲而已。”
餘天青一口氣說到這裏，其實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不過林望北卻是沉思了片刻，然後問道：“其實，這些問題，諸位前輩並不需要擔心，我們雖然對天外天之人抱有戒備的心理，卻不會認為每一個天外天之人，都是貪生怕死之徒。而且陸離曾經說過，天外天的強者，確實是人族的一大助力，畢竟整個天外天加起來，有超過千名的天人級強者，如果這股力量能夠跟真武域凝結在一起，就算我們對上魔族，甚至是其他的天外異族，都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哼，陸離那家夥說得好聽，其實不就是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工具？天外天也好，真武域也罷，那都是在他算計之中的戰力單位而已。就算這些頂級強者都死光了，他也不會皺眉吧？”
玉穹則是一副很冷漠的語氣，說道：“當初我就已經看出來，那家夥在乎的隻有自己跟他身邊的人，這種人，為了自己所在乎的存在，可以犧牲任何人！”
林望北聽到了玉穹的話，卻是笑著說道：“這句話的確沒錯，可是仔細想想，我們所有人似乎都是這樣吧？隻在乎自己，和自己所珍愛的一切，這就是生物的天性。陸離能夠在他在乎的選擇當中，加入真武域的芸芸眾生，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玉穹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想要反駁，但是想了想，又沒有什麽好反駁的，索性就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餘天青則是頗為認同道：“林元帥所說的並沒有錯，其實我們每個人，都隻是為了自己所在乎的東西而戰。這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我們身邊的人，這一點無可厚非，陸離能夠戰鬥到今天，其實全都是靠這些支撐……”
說到這裏，餘天青似乎想到了什麽，微微歎息道：“隻可惜，我們這些孤魂野鬼，所在乎的東西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此言一出，導致周圍的十幾名天人級強者都變得有些沉默起來。
因為他們這些守舊派，嚴格來說大部分都是從萬族時代的末尾走過來的，就算不是，也有一些是萬族時代那些強者們的後代。
一個時代的殘餘份子，最悲哀的事情就在於此，他們所珍視的東西，早就已經隨著一個時代的隕落而灰飛煙滅了。
現在再跟他們說什麽大義，說什麽身為人族的責任，他們的感受其實並沒有那麽清晰和明確。
換句話來說，他們現在真正在意的，就隻有他們自己了。
“我能夠明白各位前輩的感受。”林望北看到他們都陷入了沉默，不禁說道：“可是前輩們有沒有想過，固守在天外天，對你們而言又有什麽好處？如果你們不肯放開心防，真正參與到真武域當中，等到未來連真武域都沒有了，你們就真的變成了孤魂野鬼。”
“這個道理，我們又何嚐不明白。”餘天青苦笑了一聲。
他們難道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當然不是。
這些年以來，天外天的守舊派裏，也有一些聲音傳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對真武域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
隻可惜，那些聲音並不是主流，或者說，那些聲音最後都已經被啟聖給壓下去了。
天外天的強者再多，真正能夠發出聲音的，隻有兩個人。
守舊派的啟聖，以及後來者，吳！
這兩個人的實力早就已經達到了半步大道，隻是因為種種的原因，並沒有突破境界。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對於天外天的統治力，一樣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除了劍尊這種老牌強者，同樣步入了半步大道的層次，其他的天人，哪怕是頂尖天人，都不可能跟啟聖和吳為敵。
因為根本就不是對手。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想要跟真武域聯手又能如何？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和話語權！
隻不過，這番話餘天青暫時還不能夠跟林望北坦白，在苦笑以後，隻是說道：“林元帥，現在我們也算是開誠布公了，不如我跟你說一句實話吧。關於我們為什麽要加入真武域的原因，我的確不能夠告訴你，但是，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暫且將此事記在心內，等陸離回來的時候，我會當著他的麵，把這些事情原原本本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