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師伯
‘這老東西，實力不比荒神要差，甚至比荒神還要強了幾分。’ 陸離隻一眼，就判斷出啟聖展現出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荒神。
雖然荒神曾經是大道級的強者，但他如今境界跌落，真身損毀，論戰鬥經驗，確實是傲視真武域，但若是比境界，啟聖，吳老，這種資深的頂級天人，必然會強於他一線。
不過，這也不代表啟聖就真的比荒神強大。
到了荒神那等層次，許多壓箱底的手段不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夠強到哪一步。
但是，啟聖的實力，也足以讓陸離感到驚訝了。
“晚輩陸離，見過啟聖前輩。”陸離心思一轉，向啟聖抱拳拱手，笑容滿麵道；“方才隻不過是無奈之舉，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吸引前輩的注意，引得前輩現身一見，還請見諒。”
“哦？這麽說，你意圖毀滅第二重天，就是為了讓老夫出來見你？”
啟聖似笑非笑，倒是沒有什麽架子，緩緩說道：“真不愧是他的弟子，雖然未曾言傳身教，可這副無恥的性子，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聽得這話，陸離心裏一動，笑問道：“這麽說的話，前輩和家師很熟了，那嚴格來說，或許我得叫您一聲師伯才對。”
見他居然又在這裏攀親戚，周圍的天人幾乎要嚇傻了。
啟聖是何等身份？
當初創造天外天的元老之中，碩果僅存的一位強大存在。就算追溯到萬族時期，連劍尊，鬥尊，戰尊這樣的人族豪傑，見了啟聖都得尊稱一句前輩，不敢輕易造次。
結果陸離一開口，就把啟聖的輩分拉到了跟吳老相同的層次，還厚顏無恥的欲要認親，張嘴就叫師伯。
後來者陣營的天人們，幾乎都沒臉再繼續聽了。
而躲藏在更遠處的顧浩然，更是一副驚駭神色，心想這個小王八蛋，真是心黑得很。這麽攀關係，真就不怕啟聖記恨，連同老頭子一起恨上了？
“不對，這小王八蛋根本就是想要挑撥啟聖跟老頭子之間的關係啊。黑，真的是夠黑。”
顧浩然暗中給陸離的無恥行徑挑了挑大拇指，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小師弟，論到心黑，簡直是甩了自己無數條街。
甭管這麽拙劣的話術，啟聖能不能上當，但他一開口就已經做到了惡心啟聖的同時，還惡心了老頭子。
兩人間的關係本就不算是和睦，現在又被陸離當中惡心了一下，誰知道回頭他們會不會互相看不順眼，直接就導致一場頂尖天人的戰鬥？
反觀陸離又付出了什麽代價？無非就是自賤身份，見誰都要攀個親戚，不管沒有兔子，摟草還是要摟的。
啟聖則是露出了笑容，點頭道：“我與他多年糾葛，亦敵亦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是他的徒弟，那確實是我的子侄輩。這聲師伯，我應了。”
“那麽，我們就來聊一聊，你此行的目的吧。”
說到這裏，啟聖再次一揮手，周圍的天地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任縱，孟臨淵，徐明珠，以及躲在一旁的顧浩然，都是被古怪的吸力牽扯，眼前一花，就感覺自己來到了另一處空間。
陸離眯了眯眼，看到啟聖臉上的笑容，知道這老東西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這一手，除了展現出了他強大的實力之外，還顯現出了他對天外天的絕對統治力。在天外天內，除非大道級強者親至，否則就算是同等級別的天人，都未必能夠勝他。
小世界，就是一名天人級強者最為強大的兵器。天外天這座小世界，經過這上萬年的發展，早就已經變成了堪比真武域的恐怖界域，如果啟聖真的不管不顧，全力催動天外天的力量，或許能夠跟大道級的強者掰掰手腕。
意識到了啟聖的警告，陸離心下暗自警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笑嗬嗬道：“師伯，這一手改天換地，真是讓晚輩漲了見識啊。”
“老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在你們年輕人麵前，倒是有些賣弄之嫌。”
啟聖淡淡說罷，手掌微動，頓時就讓周圍的場景變幻，幾人來到了一座山崖雅亭內，然後啟聖便是伸手相請道：“幾位，請吧。”
“多謝啟聖。”
這幾人當中，唯有任縱是屬於守舊派的天人，麵對啟聖的邀請，他立刻客氣回應，態度恭敬至極。
而孟臨淵與徐明珠，雖然不知道啟聖為何要將他們兩人也帶來，但態度還是不卑不亢，點頭道謝後，就坐在了亭子之中。
“你也來坐。”
啟聖轉過頭，看向那個還在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顧浩然，笑著道：“你可是吳的大弟子，得傳他一身衍法秘學，有資格坐在這裏。”
“前輩，您這就是折煞晚輩了。”
顧浩然打了個哈哈，“晚輩不過是明幽境，與諸位見神天人，如何能坐在一起？站著就好，我站著就好。”
說著，他還給陸離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千萬要小心。
很明顯，顧浩然對於啟聖的一些底細，還是清楚的。
他知道這個看起來無比和善的老人，實際上是個什麽貨色。畢竟，能跟老頭子分庭抗禮這麽多年，哪兒會是什麽善茬子？
陸離微微點頭，表示無妨。
至於啟聖，雖然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小動作，但他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強求顧浩然必須要坐下，隻是點了點頭道：“各人自有各人的選擇，你不願坐，我也不強求。”
說話間，啟聖坐到了主位上，目光環視一周，然後定格在陸離的臉上，微笑著道：“陸離，你在人間的許多事情，我其實都有關注。現在真武域遭受大劫，你能夠站出來，就證明你有一顆赤子之心。這一點，其實十分難得，也是我看好你的最大原因。”
“看好我？”
陸離佯裝詫異道：“前輩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天上人管天上事，目光又怎會放到人間？”
“我知道你心中不忿，當初玉穹的事情，給了你很壞的印象，讓你覺得天外天的人，都是一群不仁不義，沒有感情的怪物。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苦衷，玉穹所做的事，也的確是我所授意，這一點，我不否認。”
啟聖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直接就將當初玉穹下界之事包攬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這件事情，就算他不承認，別人也不會認為他沒有參與。
針對人間氣運的布局，玉穹就算再怎麽高傲，都不會擅做主張。此事背後，必定有更高層的授意，而且，如果沒有啟聖點頭，守舊派的高層更是不敢獨自行事，畢竟還有後來者在旁邊盯著他們的一言一行，但凡出了什麽差錯，後來者恐怕會蜂擁而上，狠狠咬掉他們的一塊肉。
所以，今日啟聖親口承認了這件事情，倒是沒有讓陸離感到意外。
陸離看了看啟聖，說道：“啟聖就這麽承認了，難道不怕晚輩記恨在心，未來與你翻臉？”
“你不會的。”啟聖淡笑一聲，雙眼之中，似乎有光芒閃過，繼續平靜說道：“如果你是奔著翻臉而來，早在第二重天的時候，你就有無數個機會，在我感應到第二重天的動亂以前，將那裏徹底毀滅。隻要打破了九重天的平衡，到時候，就算是吳都不能容你，你所得傳的劍法，來自於中立派的頂尖強者劍尊，到時劍尊也會出手殺你。這種局勢，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你不能翻臉，也不敢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