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短視
盡管十萬家商會分會都有點不太理解，白玉樓的樓主為何要下達這種完全不見收益的命令，但因為有白玉樓老祖的蓋章，他們就算是無奈，也隻能夠照做。 而且，有些有心人還發現了，這幾天白玉樓從各地調用，購買的巨量資源，最終全都是送到那些書院學堂中去，交到那些自稱燭火的人手中。
這就讓十萬商會坐不住了。
助學計劃，他們還可以理解成是白玉樓的樓主突發奇想，想要做些好事善事，在此天地大劫將至的時刻，多為人間製造一些武者。
但，你扶貧歸扶貧，總不能貼上自己家當去扶貧啊！
之前調用購買的巨量修煉資源，幾乎能夠占上白玉樓十分之一的資產了。
這是什麽概念？
除去那些不動產以外，這就是白玉樓近乎五分之一的流動‘資金’！
這就已經不是扶貧了，這是拿刀子割他們的肉！
於是，一些商會之人，就開始鬧起來了。
他們從商會鬧到了三千名商會之主那邊，這三千宗師，算得上是白玉樓的中流砥柱，若是放在其他聖地當中，便是長老一級的人物。
但有些人，和白玉樓隻是純粹的利益合作關係，掛著商會之主的名字，未必對白玉樓有多少的忠誠。
除了數百位嫡係外，剩下隻是和白玉樓建立了合作關係的商會之主一聽到助學計劃，跟那些修煉資源的去處，頓時就坐不住了。
一開始，他們隻是放縱手下之人，做一些小動作。比如克扣一小部分本該交上去的資源，或是從那巨量的現金流中，截取一部分，想要看看白玉樓主會不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好就此收手。
結果，他們的動作被白玉樓主敲打了一番後，對於助學計劃的問題，身為樓主的寧樂，根本就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更沒有這個必要去向他們解釋。
這樣一來，有些比較心急的商會之主，便是向白玉樓發出了信件，委婉的表達了一番不滿。至於更激進一些的，直接就是聯名上書，要求寧樂給他們一個交代，否則的話，他們就將帶著自己的產業退出白玉樓。
不管麵對溫和派，還是激進派，那些信件與上書，全都是石沉大海，並未得到寧樂的任何回應。
而此時此刻，白玉樓內。
寧樂看著正坐在那裏，與老祖下棋的陸離，隻覺得嘴裏發苦，一陣欲言又止。
但，在兩名天人級強者麵前，他的遲疑根本就瞞不住。
陸離手中捏著一枚棋子，笑著道：“寧樓主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何止是麻煩？下麵都已經快要炸鍋了啊。
寧樂在心裏吐槽一句，但也不能這麽說，隻有稍微委婉道：“陸公子，你這個……這個助學計劃，是不是風險太大了？隻見投入，不見收益，下麵的人，都很有意見，短短三天，有些聲音就快要彈壓不住了。”
說完以後，他就看了老祖一眼，希望老祖能夠幫忙說幾句話。
然而，讓寧樂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離還沒有說話，老祖就是道：“搭理那些短視的廢物做什麽？白玉樓是誰的白玉樓？一群跟在後麵喝湯的狗東西，現在覺得白玉樓花掉的錢，是在割他們的肉了？那之前嚐著甜頭的時候怎麽不說他們在吃別人的肉，喝別人的血？”
“還有你，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白玉樓老祖不滿地看了寧樂一眼，然後道：“那些書院學院，可是白玉樓目前來說，做的最大的一筆生意。最遲三年內，燭火就會照亮整個真武域，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所有的新生代強者，都會是出自燭火之手，出自那些由白玉樓資助的書院學院當中。”
“到時候，整個真武域，人人平等，人人如龍。你說，他們會不會感恩由白玉樓牽頭的助學計劃？”
寧樂聽罷，臉上全都是苦笑，“老祖，話雖是如此，但是這也是長期的收益，而且隻是名望方麵……恕我直言，那些商會之主，確實是短視至極，但他們隻看眼前的，抓得著看得見的利益，也並沒有錯。還有就是，這些人若是帶頭鬧事，白玉樓雖然不懼，但也會受到很多影響……”
“這還用我教你？鎮壓他們，用武力不行，就用錢把他們砸怕。”
“第一次警告，若還是不聽，那就直接讓他們的產業蒸發一半，讓他們的家產變成過往雲煙。如果這都不怕，就直接把白玉樓給他們的東西，全都收回來。”
白玉樓老祖示意陸離盡快落子，隨後抬起眼眸，不屑道：“一群過了幾天好日子，就以為自己算是白玉樓高層的廢物。拿這些小手段威脅你，你就要讓他們知道，離開白玉樓，他們連條狗都算不上！”
此言雖然頗為殘酷，但，這卻是事實。
那些商會之主，明裏暗裏，都算是一方巨富，哪怕許多世家豪族，比起他們來說都要遜色三分，甚至於有些商會之主，本身就是世家豪族。
但是，他們的一切，全都是建立在白玉樓之上。白玉樓既然能夠給他們這份富足的生活，自然也能頃刻間將它們毀滅，收回。
“這……怕是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吧？”寧樂沉思了一會兒，依然覺得不妥。
這麽做，確實能夠讓眾人忌憚，但同樣也會把不滿的種子，種在其他人心裏。
哪怕他們表麵上老實了，背地裏搞些手段，他還是要頭疼。
“不滿就不滿，殺雞儆猴嘛。”陸離落下一子後，插了句嘴，“寧樓主比起老祖來說，真是缺了一點霸氣。也可能是實力的原因，等你成了天人，就會明白，很多時候，讓別人怕你，比讓別人親近你更加有用。身為聖地之主，哪怕是生意人，那也該樹立起威嚴，讓那些手下人敬你怕你，一想起你，不敢有任何不滿的念頭。”
“這話沒錯。”
啪嗒一聲，白玉樓老祖也是落下一子，盯著棋盤看個不停，眉頭微微皺起，說道：“回去挑幾個跳得最高的蠢貨，拉出來殺雞儆猴。如果他們還不怕，那就幹脆把所有敢露頭的商會之主換掉。真武域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想要往上爬的人，不過就是一群宗師而已，做生意比的本事沒多少，貪財倒是跟老祖我學了八成！”
“哎，你這棋下的，真是古怪。”
最後，他搖了搖頭，覺得陸離的棋路太過奇怪，然後盯著陸離道：“不過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讓你來當白玉樓主，不超十年，白玉樓就能成為真武域第一聖地。”
“燭火和助學計劃，簡直就是神來之筆。你是怎麽想的？”
“就是想幫一些得不到傳承的散修，和從前連修煉資格都得不到的凡人，找到一條能夠往上爬，並掌握自己命運的道路而已。”
陸離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要推動全民皆武，以此來吸空世界的靈氣，溫和的創造末日。
他隻是隨口說出了一句假大空，就將棋子拍下，對寧樂道：“如果寧樓主遇到了什麽麻煩，不必跟我客氣，打打殺殺這種小事兒，盡管吩咐。還有燭火的那些老木……咳，那些老前輩，也是可堪一用的戰力，如有必要，也可以向他們求助，解決一些麻煩。”
若不是想到白玉樓老祖還在麵前，陸離真的差點就隨口說出老木頭這個稱呼來了。
“說起來，你是怎麽勸這幫古老者出山的？”白玉樓老祖並未察覺到異常，反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好奇地對陸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