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虛界
“你是皇室成員，必須要為了聖國考慮！” 梁元注意到沐凝秋的猶豫不決，聲音變得嚴厲起來：“犧牲一兩個人，保住聖國香火不斷，這才是你需要做的決斷！”
“既然公主不肯做這個決定，那便讓老奴來當惡人！”
話音一落，梁元毫不猶豫地衝向了那道虛空裂縫。
沐凝秋下意識想要去阻攔，然而卻還是慢了一線。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奇差無比，看著梁元飛向那道裂縫的身影，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看來你想通了。”皇萱來到沐凝秋的肩側，頗為欣慰。
因為她看得出來，沐凝秋明顯是被梁元給說動了，阻攔的動作慢了幾分。
如果她真的不顧一切去攔住梁元，未必沒有機會拖住這位強大的宗師。
沐凝秋聽出了皇萱的言外之意，咬了咬牙，卻什麽都沒說。
“梁總管！”
“你要做什麽！”
“梁元，不可！”
而梁元卻是一往無前，直接喚出了自己的玄門幽府，大量真氣湧出，瘋狂向那裂縫湧去！
然而，真氣來到了裂縫之前，頓時就被神力之火給擋住了。
那些神力之火燃燒吞噬著梁元的真氣，半點都沒有讓它們接觸到虛空裂縫。
“這……這是什麽東西？”
梁元原本已經心存死誌，可是自己爆發出的真氣卻根本靠近不了虛空裂縫，自然就不能做到修補裂縫，他的表情頓時楞住了。
“陸離，我這一劍，滋味如何？”
忽然間！
那些神力之火砰的一聲炸了開來，與一個冷漠如鐵的聲音一同響起。
撕拉！
虛空裂縫就好像被一隻無形大手生生撕裂了一般，迅速擴張成數千裏的範圍。
混沌無序的虛空整個暴露在他們眼前，天地靈氣都因為這種虛無、真空的狀態而消散，梁元臉色蒼白，楞楞地看著這一幕，哪還會不知道自己已經失敗了？
他是不畏懼死亡，但是卻要死得有價值才行，如果不能修補虛空裂縫，他在這裏自爆而亡，豈不是白死？
‘等等……’
就在梁元一陣後怕的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抬起頭看向那片虛空裂縫，喃喃道：“虛空中，是不是有人叫了陸離的名字？”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其他人也是一臉的驚疑不定。
不過他們都抬起頭，看向了這片無限擴大的虛無，不知道究竟要發生什麽。
“這兩個家夥是瘋了不成？”
“居然把虛界都給打出來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扛不住啊。”
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背影極其突兀的出現在虛空之前，一臉凝重，看著不斷擴大的虛空沉默良久，才是轉過頭來看向沐凝秋道：“我若是死在這兒了，記得告訴陸離，照顧好老夫的孫女！”
沐凝秋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看到那個老者突然向虛空擊出了一拳！
天人！
在他出手的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名老者的實力。
以自身偉力對抗虛空，不需要撬動天地靈氣來提升戰力，這就是純粹的天人，真真正正的‘見神’之威！
而此刻一些知道內情的人，也猜到了老者的身份。
除了居住在老街裏那位與世無爭的老藥師，帝都內還有誰具備這份實力？
“是宿老出手了嗎？”
“且先替晚輩阻擋片刻，這個斬魔者，確實有些門道。”
虛空深處，一聲長笑響起，正是陸離的聲音。
宿老表情無奈，嘀咕道：“能創造虛界的力量，這小家夥是吃了大道之靈？這麽生猛？”
雖然不知道陸離為何擁有了這麽強大的實力，不過宿老也沒有留手，體內的力量層層疊疊湧出，一拳撼擊虛空，阻止了那片虛無繼續擴大的跡象，同時也在虛無之前創造出了一層淡淡的透明薄膜。
這是他強行拉扯出真武域的空間力量，在虛界誕生之前，形成一個簡單的壁障，不讓虛界真正侵蝕這個空間。
而在薄膜之後，一片混沌未分的狀態，隱約有兩個人影明滅閃爍，正在不斷碰撞，交手。
這正是通過虛界映照而出的場麵。
“是陸離！”
“另一個是誰？那身鎧甲是什麽東西？”
“應該是洛春秋……他們好強！”
一眾宗師都看到了這一幕，眼睛睜大，不敢置信。
在薄膜的映照之下，雖然無法真切看到那兩人的交手，但他們每次短暫顯出身影，每一劍的拚殺，都能夠製造出一種混沌的虛無能量，宛如虛空風暴裏誕生的黑暗物質，連虛空本身都抵擋不住兩人交手的餘波。
宿老口中所說的虛界，也是由這種能量的互相拉扯與爆炸才會誕生。
“宿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清平飛到了宿老身後，一臉陰晴不定地看著薄膜上的畫麵。
他是帝都老人，還曾任大祭酒，自然接觸過宿老這位人間的守護者，而且都到了這種時刻，沈清平也不顧及那麽多，直接就上來發問。
宿老沒好氣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盯著薄膜上映照的畫麵，心裏暗暗衡量了一番，發現那個身穿盔甲的怪物居然有不弱於自己的力量。
而跟他交手的陸離雖然稍遜幾分，但也能夠打的有來有回，證明這個小子也擁有了天人級別的實力。
這才幾天不見，就捅了這麽大的簍子，自身的實力也翻了一整個大級別，直接越過頂尖層次達到天人級別。宿老敢說，自己活了這麽多年，還真的沒見過比陸離更能搞事情的武者。
“這……這片虛無到底是什麽？”
沈清平被宿老懟了一句，猶豫了一下之後，轉而開始詢問這片可怕的虛無到底是什麽東西。
宿老眯了眯眼，沉聲道：“這是虛界，是頂級天人在虛空中交手，攪動了黑暗物質，打破虛無的表現。”
他指著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緩緩道：“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末日’！”
“末日？”
沈清平隻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一抽。
“一旦被虛界吞噬，真武域被它所籠罩的範圍，都會被拉入比虛空更深遠的未知地帶。很可能是諸天之中的某個角落，也可能是連天人都無法觸及到的神秘空間。總而言之，若是被虛界給沾上一點，真武域的版圖都會真正意義上的被抹去一部分。”
宿老解釋完之後，表情也有些奇怪，看著薄膜上映照的戰鬥，“按理來說，現在的虛空越來越趨近於穩定，天人級的交手也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打出一個虛界來。這兩個家夥，到底幹了什麽？”
然而宿老這句話並沒有被沈清平聽進去。
包括沈清平在內，周圍的宗師全都隻聽到了一句。
‘末日！’
這片虛界，代表著末日！
沐凝秋此刻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強行消化了陸離似乎變成天人級戰力的事實，鼓足勇氣問道：“宿老，這虛界可有解決的辦法？”
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因為虛界帶來的末日恐怖而慌亂，但是沐凝秋知道自己不行。父皇不在，她就該擔起責任，哪怕麵對一位天人級強者，她也強忍著心裏的異樣與敬畏，開口詢問解決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
宿老瞥了沐凝秋一眼，隨即平靜道：“辦法不是沒有，但那不是老頭子我能做到的。除非是狀態完滿的天人級全力出手，阻止虛界擴散，並且從根源上熄滅虛界的黑暗能量，否則虛界就將吞噬掉所能觸及到的一切，不斷增強自身，把這個世界當成黑暗物質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