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出爾反爾
“是，我們是說好了。” 陸離很是隨意道：“但我現在反悔了。”
薑采星聽到這種堪稱‘無賴’的話，表情卻是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淡淡道：“你可以不帶我一起去禦魔山，但我至少要知道是因為什麽。”
“禦魔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想要一個答案。
可惜的是，陸離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麽。
略是沉吟了片刻後，陸離還是告訴她：“禦魔山之下鎮壓著某種強大存在，除了李無明之外，林望北，沐鯨，甚至是一些別的強者都有可能出現在那裏。目前來看，還不知道這些強者到底想做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絕對不是手拉著手湊到禦魔山開一場敘舊的茶話會。”
“聚集了這麽多強者，禦魔山下還這麽巧合的涉及到了某些堪比天人的存在。你覺得，禦魔山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到這裏，陸離抬起頭，反問了薑采星一句。
薑采星頓時沉默了。
雖然在前來尋找陸離之前，她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是聽到陸離親口說出這個答案以後，她還是不可抑止的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隻見她苦笑道：“原來歸根結底還是我拖累了你。”
“不，事實上，連我自己都未必能夠從禦魔山活著回來，不管帶不帶你，結果都不會改變。”
陸離平靜道：“隻不過現在禦魔山這個地方，對我而言不光是隻有李無明和林望北的下落，它背後還涉及到了更多的東西。我不得不去，也必須要去。不想帶你一塊兒去，僅僅是不想帶你去送死罷了。”
“我自己都保證不了安全，你去了，有十成的可能是會丟了性命。多一個人送命，這似乎沒有什麽意義。”
盡管這番話有些殘酷，可不管是陸離還是薑采星，都知道這是事實。
禦魔山的局勢既然變得這麽危險，帶上薑采星這位不滅境的武者前去，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隻要前去禦魔山這種地方，幾乎百分百可以確定是去送死。
所以薑采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陸離的話。
哪怕她有心想要賭氣一樣的說上一句‘我自己的性命，我自己來負責’。
但她的驕傲讓她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隻能盯著陸離看個不停，直到把陸離看得有些無奈以後，不得不主動道：“你可要想清楚，就算我帶你一起去，也未必顧得上你。你何不在長生宮安安靜靜的等著，說不定我很快就能夠找到李無明呢？”
薑采星還是不說話。
陸離不得不與她對視片刻，最後好像知道了她的決心，歎息道：“你若真的要去，也不是不行。但我必須要告訴你……”
“我知道。”
薑采星打斷道：“就算我死在那裏，也絕對不會怪你。”
陸離聞言，稍稍挑了挑眉頭，隨即道：“你若真的死在那裏，我良心難安。”
“堂堂‘魔王’，居然還會說出良心難安這樣的話來？”直到這時候，薑采星才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居然用陸離之前的借口來反駁。
“你既然這麽擔心李無明，說明他在你心中也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反過來說，李無明應該也很在乎你這位弟子，你怕他死在禦魔山，可你有沒有想過，若你死在禦魔山，李無明會是什麽反應？”
“像你們這樣的人，真的是喜歡意氣用事。李無明這麽強大的宗師都會不辭而別，說明這次的行動十分危險，他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夠保護好你。既然如此，為什麽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在原地等著？”
陸離越說越覺得無語。
不過薑采星卻反問道：“倘若燕王身陷險境，你明知道自己是個拖累，難道就能做到安安靜靜的等著嗎？”
“這叫什麽比喻。”陸離瞥了她一眼：“第一，我不是那種隻知道給人添麻煩的魯莽蠢貨。”
“第二，就算燕王真的身陷險境，我覺得她也有能力逆轉局勢。”
“第三，現在我的實力已經不算是你假設之中的‘累贅’了。”
“我是宗師，你是不滅。你覺得就算你假裝不在乎這個差距，我們之間就能夠放在一個位置上去比喻了麽？”
陸離故意用刻薄的語氣說道：“薑采星，你要知道，不管你以前是怎樣的天才，現在的你隻是個累贅。我確實答應過你，要帶你去禦魔山，但現在我反悔了，你若想死，自然可以跟我一起去，可你的死活我絕對不會在意。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聽懂了麽？”
“聽懂了。”
薑采星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怒意，而是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
陸離張了張嘴，深深看了薑采星一眼，被這瘋女人的堅持跟固執給折服了。
“隨你吧。”
最後陸離還是沒再勸她，有人想找死，自己又能怎麽辦呢。
頓了頓後，陸離繼續道：“今天我還有一些事要辦，明天出發。”
薑采星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站起身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說道：“就算你自己偷偷離開，我也會去的。”
“都說了隨你。”
陸離有些不耐煩道：“你願意找死，我有什麽攔你的理由？”
“好，明天我會來找你。”丟下這句話，薑采星便是大步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方向，陸離感覺有些頭疼，卻又頗為咬牙切齒地念了一遍沐凝秋的名字。
自己在帝都之內的住處，隻有沐凝秋才知情。躲得這麽隱蔽，未必沒有想避開薑采星的意思。陸離不相信沐凝秋會不明白自己這個舉動的意思，不管她是出於什麽心態，但她還是讓薑采星來送死了。
或者她的本意不是如此，不過這個死丫頭，還是把薑采星這個麻煩一腳給踢了回來。
“這算什麽，對我報複？還是想示威？”
陸離喃喃一聲。
想到薑采星固執的表情，陸離就有些無語。
本來這一趟禦魔山之行就是九死一生，自己孤身前去，還有幾分打不過就跑的底氣。要是帶著薑采星，遇到一些意外情況，那就隻能硬著頭皮去解決了。
不管怎麽說，陸離還是不可以坐視薑采星死在自己麵前。
他做不出這種事來。
何況薑采星跟靈兒的關係還算不錯。
“嗯，她死了，靈兒一定會很傷心。”
“雖然有些麻煩，不過，保她不死應該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大概吧。”
想到這裏，陸離歎了口氣。
宿老說禦魔山下還有一個疑似魔皇惡念的存在被鎮壓著，那些詭異的魔氣，隻不過是它散發出來的一點微弱氣息而已，而陸離有種預感，這次在禦魔山，肯定會發生一些大事。
越是擔心那被鎮壓的惡念會作祟，這件事情就越是會成真。
“可能我真的是什麽災星轉世？”陸離腹誹一句，搖了搖頭，站起身走了出去。
今日陽光明媚，似乎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
陸離用手遮著額頭，眯著眼看向天空，心底卻忽然有些預感。
要出大事了。
嗡！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腰間的玉佩就傳來了響動。
與此同時，陸離的識海之內也掀起了風暴，分發出去的幾個玉簡都在這瞬間向他聯絡。
陸離歎息了一聲，伸手摘下了那塊玉佩，開啟後問道：“怎麽了？”
玉佩那一邊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是傳出了沐凝秋的聲音：“兩件事。”
“造部的工坊找到了。”
陸離聞言，輕聲道：“壞消息呢。”
沐凝秋並不意外陸離能夠猜到還有一件壞消息。
於是說道：“邊關城牆已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