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盡頭
不過陸離也沒有因此產生任何驚慌的情緒。 白玉樓就算真的是天下第一情報機構，自己的核心秘密，他們也不可能探查到。
有關於修改器的事情，陸離並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雖然這段時間展現了一些古怪的行為，比如對天材地寶有種近乎偏執的需求，對那些世家豪族的敲詐勒索，應該都已經寫進了白玉樓的某份情報之中。
但陸離並不認為這會暴露自己真正的秘密。
畢竟這些行為仔細說來雖然有些古怪，不太符合一位‘宗師’的位格，可至多也就是貪財罷了。
每個人都會有一些陋習，又或是自己的偏好，一位年少有為的宗師貪財，說出來大概會引人鄙夷，卻也不是多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嘿，你這小子看來也是有些仰仗。”
宿老本想繼續說下去，卻發現陸離的表情反倒輕鬆了起來，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些仰仗，於是就道：“算了，這些東西你遲早都會接觸到，而且你心裏也有數，老頭子我也就不多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就是。”
陸離頓時腆著臉道：“前輩，話也不能這麽說，如果沒有您提醒，晚輩現在還不知道白玉樓跟天驕榜之間的關聯，更不知道白玉樓就是這世間最大的情報組織。”
“白玉樓身為六大聖地之一，居然還做這種情報買賣，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
“你錯了，白玉樓並不是做情報買賣。他們收集到的情報，不重要的那部分，就會直接傳播出去，與天下人共享。若是涉及到真正的秘密，按照白玉樓的規矩，你若是能夠付得起價錢，他們也會販賣給你。可是想要換取到那種秘密，你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宿老似笑非笑地看了陸離一眼，像是看穿了陸離心中所想。
陸離訕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他確實生出了類似的想法，比如去白玉樓交換情報，從他們那裏買到神教的詳細信息。
不過被宿老這麽一提醒，陸離就想到了白玉樓這種‘聖地’，就算真的支持情報買賣，那個價格也一定十分可怕。
“不過說到這裏，老頭子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件神物。”
宿老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話鋒一轉，說道：“它與白玉樓有異曲同工之妙，隻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就可以在它那裏換到這世間一切的答案。”
“這麽厲害？是什麽東西？”陸離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宿老看了看陸離，緩緩道：“神兵之首，‘古物’。”
“古物？”
聽到神兵之首這個名頭，陸離就知道這東西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接觸到的。
而宿老卻是繼續解釋道：“古物不可觸碰，不可捉摸。它可以是任何東西，也可以存在於任何一個地方。而且每次出現，它的形態與效果都會發生變化，比如這一代的古物，就是號稱‘全知全能’的一方匣子。”
“全知全能，那豈不是比‘神靈’還強了？神教就應該去搶這個東西才對。”
陸離嗤笑了一聲，倒是沒有在意所謂全知全能的描述。
這世間或許真的有全知全能的存在，但它絕對不可能是一件死物，也絕不可能出現在真武域這種位格的世界。
畢竟在見識了生命神宮與大道級的強者以後，陸離對世界的認知也愈發清晰起來，這是個武道足以‘通神’的世界，但所謂的通神也是有極限的。
至少全知全能這種層次的東西，還不是上限為天人級的真武域所能夠觸碰到的。
“嘿，你以為神教沒有嚐試過麽？”
然而，就在陸離嘲諷了一句神教以後，宿老居然輕笑起來，“神教對古物的覬覦始終都沒有停止，但他們不能，也沒辦法奪走這件天下第一神兵。”
“因為這一代的古物，就掌握在古龍庭那位衍令的手裏。”
“又是一個聖地？”
陸離這次真的有點懷疑起來了。
宿老就好像刻意在跟自己講述這些聖地的‘故事’。
從白玉樓到古龍庭，短短片刻，就已經牽扯到了兩大聖地。
這是一種暗示？還是有意向自己透露一些東西？
陸離覺得應該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自己即將要前去禦魔山，很可能會遇到一些危險，那麽宿老此刻的‘閑談’，就不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聊天。
他必然在這些話裏隱藏了某些訊息，等待自己去發現。
“古龍庭這座聖地，跟神教還有一些關聯。不過這一點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如今的神教，正是萬族時代的古庭餘孽，而古龍庭，則是‘古庭正統’演變至今的結果。”
“古庭之人崇拜神靈，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種極端的瘋子。也有很大一部分的人，並沒有真正參與到‘神靈’的事情當中。這部分人在古庭裏占了多數，也就是‘溫和派’。”
宿老輕聲解釋著古龍庭的來曆，然後突兀地跳過了這個話題：“古龍庭的衍令實力極強，很可能是一位天人。當然，那些人整天都待在聖地裏，老頭子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接二連三穿破聖地存在了那麽多年的強大陣法，去窺探那些人的真正實力。”
“不過神教至今都沒能從古龍庭那裏占到半點便宜，說明他們一定也有天人級的力量。”
“古龍庭，是你未來的合作對象。”
說到這裏，宿老終於‘暴露’了自己的真正目標。
他是在指點陸離，六大聖地這種地方，有哪些會成為他的‘朋友’。當然，就算是盟友，也算是朋友的一種。
不過宿老隻是提供一個可能性，更加具體的，還得陸離自己去琢磨。
“那天門呢？”陸離想了想，還是提出了這個疑問。
六大聖地之中，論實力，天門或許不是最強，但肯定也是排在前三的。但天門的名氣，可比其他五個聖地更大。
若把六大聖地比喻成‘不可知之地’，天門就是其中最為高調，也是最為知名的一處聖地。
“天門？”
宿老詫異地看了陸離一眼，隨即笑道：“一群比神教更瘋狂的家夥，你們做不成朋友。”
“若是要我這個老頭子來評價的話，天門那些人，其實比神教更加危險。因為神教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那位神華教宗想要創造人間之神，為了這個目標可以付出一切。但天門的瘋子們，至今還在為了一個謊言而奮鬥著。”
“從他們這座聖地的名字，你就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了。”
“天門……”
“天人之門？”
陸離皺住了眉頭。
“沒錯。”宿老淡淡道：“天門那些瘋子認為，天人之門背後隱藏著真正的‘超脫’，隻要將它具現出來，真正越過那扇門戶，就可以超越天人層次，成為‘超脫者’。”
“但是你我都很清楚，天人之門的背後，是一片虛無。”
聽到宿老的話，陸離在心裏默默道：“還有許多金色能量。”
在那座天人之門背後，陸離看到了無數的金色能量，宛如一片汪洋大海。他不知道宿老是否能夠看到這一點，但也沒主動提起，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這樣一片金色海洋，到底是誰的手筆。
大道級？
陸離覺得未必。
就算是大道級的強者，也不可能留下這樣一座充滿了高級能量的門戶，再強大的強者那也不是萬能的。
更何況，陸離忽然想起了靈兒父親與白狐的那句對話。
大道至極，可有前路？
大道修煉到了極致，難道就是盡頭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