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遊戲結束
“如何繞過天人之門，這個我無法回答。” 風先生想了想，“因為每條天人之道繞過天人之門的方式都不同，若陸總管想問天神術是怎麽繞過天人之門的，這一點我確實無從得知。至於學派本身的天人大道，我也曾經立下過誓約，一旦暴露秘密，當場就會魂飛魄散。”
“不過，我大概可以猜測天人之道怎樣繞開天人之門的原理。”
風先生苦笑兩聲以後，緩緩說道：“天人之道，其實就是回歸自身之道。不憑借太多外力，撬動靈氣，便可以巧妙地躲過天人之門的約束。”
他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過解釋，輕輕帶過以後，就轉而解釋陸離的另一個問題。
也就是，天人之道的弊端。
“陸總管所說的弊端，應該是想說，天人之道究竟有什麽缺點吧？”
風先生笑嗬嗬道：“實話說，能夠讓人繞開天人之門，成為見神境的傳承，就算有缺點，在某些真正需要它的人眼裏，它也是完美的。不過陸總管能夠提出這個問題，那就說明你並不是這種沒有理智的人。”
“它的缺點，其實說來也很簡單。就拿古庭的天神術來舉例，一旦通過這條天人之路完成了見神境的突破，就會不受控製地向天神一族轉變。”
“這種轉變並不是固定的，當生命層次徹底升華，有人隻是得到了天神一族的某些簡單特征，比如瞳孔的異變，或是得到了純金的發色，也有人莫名生出了一對潔白羽翼。”
“不過，根據時間變化，通過這條天人之道成為見神境以後，就會逐步轉化成與天神一族相差不多的生命。這種轉化，不僅僅是在肉身上，甚至連魂魄都會出現異變。”
“但是，對比能夠成為天人的誘惑來說，這樣的代價，也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不是麽？”
說到最後，風先生還笑了一聲，就好像在向陸離低語。
“這不就跟神教的那種異變手段沒有區別了？”
“從生命本質上改變，雖然得到了力量，但也變成了一個怪物。”
侯八爺聽完了他的描述，臉色有些不好看道：“最終連自我都失去了，成為天人還有什麽意義？”
“八爺的想法，與很多人都十分相似。”
風先生點了點頭，相對溫和道：“隻不過，還有更多的人願意為了力量奉獻一切，哪怕是‘自我’。”
侯八爺聞言，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因為風先生說的是實話。
哪怕他所描述的天人之道背後有令他背脊發冷的弊端，但是侯八爺捫心自問，如果這種東西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真能夠抵抗得了這樣的誘惑麽？
一條擺在麵前，直通見神的大道，真是自己能夠拒絕的麽？
侯八爺長歎了一聲，最終不再開口。
而陸離則是擺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思考著先前風先生那番話裏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所謂‘秘密’，必定不可能全都是真話。哪怕風先生之前沒有過‘前科’，陸離同樣會懷疑他說出來的東西，以及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因為就算換了陸離自己，也不可能把自己掌握的底牌全盤托出。
“先前他用了‘約束’這個形容，很明顯，他知道一些有關於天人之門的秘密，也不排除是有意引導，想要我主動發問的可能。但不管如何，根據他所描述的天人之道，從本質上來說應該與根本法沒有差別，隻是明顯比根本法的位格更低，至少根本法不會把人族的生命本質轉化成另一個物種。”
“而且，這個老家夥的話裏也有不少隱瞞。比如轉化成了天神一族之後，除了對魂魄有影響，對自身還有什麽改變？”
“但根據現有的情報來判斷，神教很可能就是古庭分裂出的一群瘋子。神光與神華之間，必定有一個人掌握著天神術，這個類似根本法的天人大道，一定還隱藏著不少秘密，說不定就是神教能夠創造那種血肉怪物的核心與關鍵。”
陸離整理著思緒，將手中現有的情報不斷總結，基本已經明白了那些古老的秘密。
其中最重要的，還是神教的來曆，以及天神術的存在。
“可惜，這個老家夥不可能再說出什麽特別有價值的東西了。”
想到這裏，陸離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風先生，隨即道：“交易繼續。”
……
接下來的瓜分並沒有持續很久，在打聽到了真正想知道的隱秘以後，之後的交易更像是一場真正的遊戲。
幾句閑談，或是詢問一些十分無關緊要的問題，在此之後，無論是風先生還是侯八爺，都能夠如願以償地得到一枚玉簡。
直到浮在半空中的玉簡隻剩最後一個的時候，陳述秘密的權利也來到了風先生的手裏。
風先生深深看了陸離一眼，正想開口，陸離卻抬了抬手，那枚玉簡直接朝著他飛了過去。
他接住玉簡，十分不符合身份的楞了楞，然後道：“陸總管這是什麽意思？”
“遊戲已經結束，今天我玩的很開心。”
“這枚玉簡，我用來換取一個答案，當然，風先生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陸離笑著指了指被他握著的那枚玉簡道：“畢竟，它已經屬於你了。”
風先生略顯遲疑，握著最後一枚玉簡，沉思片刻後，他催動了其中的內容展現給侯八爺。雖然侯八爺根本不用看，就大概猜到了這最後一個玉簡代表哪些產業，但侯八爺還是凝視著那些內容，歎息道：“從此以後，燕州舊的規則就徹底崩塌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陸離看了侯八爺一眼，把侯八爺看得心驚膽戰，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
隨即，風先生緩緩道：“請陸總管提問吧。”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風先生是選擇做好人，還是做壞人呢？”
陸離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枚玉錢。
但侯八爺的眼神卻驟然一變，不敢直視那枚玉錢。
因為那枚玉錢是暗金色的，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當時神光教宗化成了一堆腐爛的血肉物質，但在神獄內，他無法徹底讓自身消亡。尤其是心口的那塊暗金色血肉，終究還是留下了一些殘餘。
陸離發現那些殘餘的暗金色血肉之中，蘊含著極其古怪的力量，經過了幾番嚐試，最後把它融入了一枚玉錢之中。
這枚玉錢每次拋起，都會對周圍之人的魂魄與識海產生一定的影響。
可能是好的影響，也可能是不好的影響。
侯八爺雖然沒有見過那枚玉錢，但三裏卻在他的手上，他認得出來，那枚玉錢裏蘊含的，正是屬於‘暗金血肉’的力量。
而且他也很清楚，那些暗金血肉的力量能夠對人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這個瘋子！”
他在心裏咒罵起來，是真的沒有想到陸離居然會瘋狂到把主意打到了那些暗金血肉之上！
哪怕侯八爺在研究三裏跟‘無缺’的過程中，也發現了那些暗金血肉的奇特力量，但他也知道，這種邪門的東西，必定隱藏著很大的危險，能不能觸碰，就最好不要去觸碰！
強行抵抗著念頭深處出現的種種‘瘋狂’，‘暴躁’的衝動，侯八爺確認完全避開了那枚玉錢的‘範圍’，同時小心翼翼地看了風先生一眼。
“這個小瘋子拿出玉錢來，應該是想判斷風先生的立場吧？”
“是了，在這種影響之下，連我都差點失控，更別說是一道殘魂。”
侯八爺打量著風先生，好像想看他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