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諸天
“八百年前，侯家初祖曾與祖皇帝征戰四方，最後遭遇了當年同樣強大的第一代極天魔皇。祖皇不敵，初祖留下拖延，最後被當代極天魔皇轟成漫天血霧，屍骨無存。” 侯爺平靜地講述著那段曆史，“這是侯家對於侯淳的記錄，祖皇感念初祖之恩情，才讓侯家享受著許多好處，一直到今日，侯家借著初祖的功勞，發展成了強大無匹的權貴階級。”
“但在二十年前，初祖……突然現身了。”
“二十年前？”
陸離聞言，眼神突然一動。
二十年前的時候，吞天聖國風平浪靜，似乎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事情。但是，那個時代，卻有五名絕頂天驕。
梅無雙，薑桃花，沐紅袖，林望北，薑桓君。
這五人，正是吞天聖國的上一代天驕。
他們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都橫壓了一代天才，甚至連侯爺這等老牌強者也遠遠不如。
陸離幾乎不用猜，就知道那個時候，應該就是氣運開始複蘇的時間點。
否則的話，天地氣機尚未改換，萬族時代以後就進入了下坡路的真武域，怎麽可能一口氣誕生五名絕頂天驕？
而且，侯家初祖回歸的時間點，也的確耐人尋味。
陸離甚至想到了當時秦家老祖那句話。
“生生死死，本無界定。”
這句話，是當年陳陽在世家傳法時留下的一句感歎。
陸離懷疑這背後一定有著什麽深意。
也許……跟兩界河也有關係。
就在陸離想到這裏的時候，侯爺已經繼續說道：“二十年前，初祖現身，單獨找上了老夫，不斷吩咐老夫做一些他不方便，或者是不能現身去做的事。”
“他要老夫搜羅上古秘聞，尋找各種古遺跡，應該是為了找某樣東西。”
“他雖然從未提過，但是這二十年來，老夫也根據那些蛛絲馬跡，有了一點判斷。”
侯爺的聲音雖然沙啞，卻是格外清晰：“他想要找上古武者的痕跡。”
“或者說，他想要找到上古武者去了哪裏！”
聽到這句話，陸離心頭頓時一凜。
上古武者……都在兩界河！
當初在兩界河的時候，陸離就懷疑過，像幽族老祖那種實力的強者，哪怕在真武域也該是近乎不死不滅的存在。
尤其是幽靈君，他甚至在天人之道上走了很遠。
這種級別的強者，怎麽可能壽元未盡，便去了生死之地？
除此之外，還有靈兒的父親。
哪怕當初隻是驚鴻一瞥，陸離也記得靈兒父親的實力到底有多麽可怕。
一道化身，就具備著殺死天人級強者的實力，那代表著，他活著的時候，可能就已經是大道級的強者了。
就算沒到大道級，也應該距離大道級不遠。
連他都‘死了’，若是有人出手，那人該多強？
而且，兩界河是小毛球口中的碎片世界，很可能是人為創造，連幽帝都曾說過，有人在限製上古武者，所以才創造了兩界河，甚至是創造了幽冥！
“那你找到上古武者的蹤跡了麽？”陸離雖然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可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平靜問道。
“沒有。”
侯爺否認道：“或者應該說，不是沒找到那些上古武者的蹤跡，而是……不可能找到。”
陸離佯裝疑惑道：“難道上古武者也躲在類似天外天這種地方？”
“天外天雖然也很古老，但它卻起源於萬族時代末期。在上古時，應該還沒有類似的方式，或是思路。”
侯爺緩緩說道：“老夫雖然沒有發現上古武者的蹤跡，卻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哦？”
陸離眯了眯眼，“他們去了何處？”
“諸天！”
侯爺把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生生把它們吐出來！
甚至，他還費力抬起了下巴，因為他的手臂也已經沒了。
他保持著仰頭的姿態，“他們……去了諸天！”
諸天嗎……
陸離心裏沉吟一聲。
對這個答案也不覺得十分意外。
畢竟當年那些上古武者神通蓋世，能夠力壓天外異族，搶回了本屬於人族的領地。如果沒有他們，真武域根本就沒有今日，而以他們的本事來看，絕不可能全都去了兩界河。
即便真的去了兩界河，像靈兒父親那樣強大的大道級，也能夠遨遊諸天，前往諸多大千世界繼續尋道。
連生命神宮那巨大的白狐都對靈兒的父親有印象，而且那句‘大道至極，可有前路’，至今是蒙在陸離心頭的一片陰霾。
大道級都已經是無法想象的恐怖，大道級之上……又是何等的強者？
不過陸離很好地隱藏了這種情緒，輕聲說道：“他們既去了諸天，那就代表不會回來了，你們侯家的初祖為何還要費心費力的尋找他們？”
聽到陸離這個問題，侯爺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也許是為了傳承，也許是為了……生死。”
“老夫在許多上古秘聞之中，看到了那些武者的傳說。雖然並不完整，都是瑣碎的片段，可是……有關於上古武者的秘聞之中，都會提到生死二字。”
“或許上古武者掌握了逆轉生死的秘法，又或者，早在上古之時，踏上了武道的強者們，其實根本就沒有生死的概念。”
“不管是哪一種，對於現在的真武域而言，都是極其珍貴，也是值得引起一番腥風血雨的消息。”
侯爺閉目長歎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就如侯淳那等強者，也在嚐試著跳出生死……”
“除了侯淳，燕州之內可還有其他強者隱藏未現？”
陸離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
侯淳到底想要什麽，到底是跳出生死，還是找到上古武者的傳承，這對於現在的局勢而言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篤信上古武者能夠戰勝生死的瘋子，反倒讓陸離鬆了口氣。
至少這樣的瘋子隻會堅定自己的目標，除此之外，他什麽都不會關心。
這一點，從夜裏發生的那場大戰時，他都沒有現身就可見端倪。
他根本不在乎侯爺，也不在乎侯家。
回歸侯家，或許隻是想要利用侯家的力量為他辦事而已。
至於侯家的死活，他根本就沒有記掛在心上。
對於這樣的老古董來說，唯有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千年光陰過去，當年的直係親人早就已經死絕了，縱然有什麽血脈親情，也早就在歲月之下變得淡薄無比。
陸離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有人告訴這位侯淳，屠了侯家滿門便可以尋到上古武者的蹤跡，他當場就會把侯家滿門滅盡，一個不留。
“陸總管，你給的訂金，可不值得老夫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就在陸離正在思考侯淳此人的之時，侯爺忽然笑了起來，並沒有繼續回答陸離方才的問題。
很顯然，這個老狐狸是在討價還價。
陸離見狀，倒也不以為然。
討價還價是最好，這說明他還有一個明確的價碼。
雖然今日他的金色能量已經折損了不少，不過隻要能夠讓侯爺開口，這點折損他還經受得住。
反正金色能量都是白來的，他這一身強橫戰力，卻是源自於識海內坐鎮的神秘幽府，以及那源源不絕的真氣。
“侯爺，一碼歸一碼，訂金雖少，卻足以保你性命。你這一條命，難道就隻值一個消息？”
不過陸離還是沒讓侯爺太過得意。
現在兩人確實是利益交換，不過，利益交換也有強弱之分。
他的性命都握在自己手裏，陸離沒有道理放任他在自己麵前抖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