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指手畫腳
簡單的換洗了一番，陸離再次出現時，已經清醒了很多。 “朱霄呢？”陸離看了眼眾人，發現那個昏迷不醒的朱霄已經不見了。
莫神鋒還在用審視的眼神打量著他，但卻是回答道：“朱霄畢竟是老資格的宗師，你們控製他的手段太過粗糙，萬幸沒有出事而已。現在我已經派人將他關押起來，加緊審問了。”
聽到控製朱霄的手段太過粗糙，北帝抬起眼眸，不留痕跡地看了看莫神鋒。
朱霄是他活捉的，控製手段自然也是他布置的。
他的手段可以說是簡單有效，但絕對算不上粗糙。
以強大神念震散了朱霄的意識，卻又能做到半點不傷他的識海，這種精準的控製力，竟然被莫神鋒用一句粗糙給打發了。
察覺到北帝的目光，莫神鋒也是針鋒相對地看了過去。
兩人眼神交錯，一者帶著些許敵意，一者帶著幾分探究。
不過碰了碰眼神後，二人就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地移開了目光。
陸離入座之後，揉了揉脖子，漫不經心道：“不用審問了，你們問不出什麽東西來，還是讓我來吧。”
“什麽意思？”莫神鋒立刻看向陸離，皮笑肉不笑道：“陸總管是覺得我們州府之人都是廢物麽？”
“難道不是？”
陸離也直視著莫神鋒，反問道：“敢問一句，燕州州府可有發現朱霄跟趙天賜的變節？”
“此事我還在查，定會給……”
“定會給燕王一個完美的交代？”
陸離直接打斷了莫神鋒的話，輕笑道：“漂亮話誰都會說，現在燕王殿下沒事，你們隻要做好秋後算賬的工作就足夠了。可一旦燕王殿下真的死於這場謀逆，你的漂亮話還要說給誰聽？”
莫神鋒的臉色微變，正要反駁時，陸離卻是繼續道：“朱霄既然敢做這種瘋狂的事，就證明他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那又如何？若他死了也就罷了，現在他還活著，並且落到了我們手裏，總有辦法能讓他開口。”
莫神鋒淡淡道：“陸總管應該知道，沒有人不怕死，就算是宗師也不例外。隻要朱霄沒死，他一定會吐出我們想要的東西。”
“但願吧。”
陸離也沒與之爭辯，而是繼續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派人把朱家和趙家控製起來。不論朱霄肯不肯交代，這兩個家族都逃脫不了幹係。”
“這件事情已經派人去做了。”葛新月答道：“控製朱家還有一些麻煩，趙家實力一般，失去了趙天賜，家族中已經沒有什麽坐鎮的強者，現在應該差不多已經在我們的控製之下。”
看到葛新月這個態度，莫神鋒又有點無語了。
身為燕王府的內務總管，葛新月這明顯要以陸離馬首是瞻，現在內務、外務兩個總管聯手，就相當於沐紅袖親自發號施令。
在燕州地界，燕王府總管的身份實際上比他這個府尊還要管用。
原本莫神鋒還打算拉攏葛新月，讓她支持自己著手處理這件事，好歹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現在看來，他的算盤到底還是落空了。
經曆了一場生死之後，葛新月對於陸離的能力已經有了更明確的認識。
如今沐紅袖昏迷不醒，眾人算是失去了主心骨，她沒有道理不支持已經證明了自己的陸離，舍本求末去支持他這個險些‘害死’了眾人的燕州府尊。
雖說莫神鋒也是有苦難言，但他禦下不嚴，導致燕州出了這麽大的事自己卻被蒙在鼓裏已經成了事實。
葛新月可不管你是什麽實力，平日裏又做了什麽功績，哪怕燕州多年穩定的局麵全是得益於你莫神鋒一人，但就這次差點導致燕王被刺殺一件事，就足以讓葛新月對莫神鋒失去信任。
莫神鋒也知曉葛新月的脾氣，所以哪怕覺得有點憋屈，也沒有辯解什麽。
畢竟現在眾人都算是死裏逃生，全在火氣上。而且沐凝秋那冰冷的目光還時不時地往他這一邊掃來，莫神鋒可不敢招惹這位大公主，幹脆就眼不見心不煩地裝聾作啞了。
“除了控製這兩家之外，還要查一查他們平日裏都與哪些家族交好。”
陸離摩擦著手指，思路格外清晰：“甚至連他們的敵對勢力，都要仔細查。我不相信極天魔國的人手眼通天，滲透到燕州來，連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莫神鋒又有點忍不住道：“這麽查下去，要耗費多少人力？而且若是查到了無辜的世家，他們若是反彈，我們也要承受很大的壓力。”
“所以呢？那就不查了？”陸離轉過視線看著他，“有困難，所以就不去做，你就是這麽治理燕州的？”
“我如何治理燕州，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莫神鋒眼神微冷：“現在事情還不確定，你這麽大張旗鼓，就算那些沒有變節的燕州世家，說不定都會因為這件事對燕王產生不滿的情緒！”
身為燕州府尊，莫神鋒要考慮的問題有很多。
偌大的燕州，不光有尋常百姓，有散修武者，更多的，還是盤根錯節的各大世家。他多年來為了平衡各個世家的勢力，付出了太多心血，現在陸離這種行為，完全就是在他多年建立的局麵上大刀闊斧地‘修理’。
若真能揪出來隱藏在燕州的毒瘤也就罷了，若是沒能起到足夠的效果，反而讓那些沒有跟極天魔國合作的世家心生不滿，豈不是把本來就很複雜的局麵再一次惡化？
“那你說，現在可還有什麽好辦法？”沐凝秋瞪了莫神鋒一眼。
這家夥今天怎麽回事？
從一開始要人去救援陸離的時候，他就百般推辭，看起來有些不情願。結果現在陸離回來，做一點安排他也在旁邊反對。
沐凝秋不禁懷疑莫神鋒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公主殿下，我認為現在還是不能太急迫。”莫神鋒無奈道：“燕州就算出現了朱霄，趙天賜這樣的毒瘤，卻也不能把整個燕州世家都當成毒瘤來對待。”
“我繼任燕州府尊已有十二年，這十二年來，別的不敢說，但是燕州諸多世家的根底，我敢說就算是天部都未必有我了解。”
莫神鋒再次看向陸離：“陸總管想要抓出那些謀逆之人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不過有些時候，過於強硬的手段，隻會起到反效果。”
“哦？是嗎。”
陸離笑道：“那敢問府尊一句，燕州朱家，燕州趙家，莫非不是燕州的世家麽？”
“他們當然是。”莫神鋒知道陸離要問什麽，略顯猶豫，但還是回答道：“隻是他們並不能夠代表所有世家。”
“為何不能代表？世家權貴之間，難道有什麽不同？”沐凝秋冷著臉問道。
莫神鋒被她問得一楞。
主要是沒想到沐凝秋居然會站出來替陸離說話。
“朱家祖上乃是聖國功臣，到了這一代，也會因為資源的不平衡而謀逆。連這樣的世家尚且如此，其他權貴難道比朱家還忠心麽？”
沐凝秋的語氣十分冷漠。
不得不說，朱霄確實是給她上了一課。
雖然不至於走向極端，至少她已經明白了相信忠心不如相信利益這個道理。
“這話說得倒是不錯，更主要的是，燕州朱家的實力應該不差吧？府尊不妨想想，連朱霄這位朱家老祖都被派來執行必死的刺殺任務。這背後牽扯到的勢力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陸離看著莫神鋒道：“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甚至要假設燕州一半以上的世家都參與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