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神念法門
這麽想著，陸離開始觀察虛空頂端的藍甲男子。 或許是因為他將一絲神念分裂出來，沉浸在金屬蛋中的緣故，那隻巨大豎瞳的異狀，他並沒有任何察覺。
反倒是北帝感覺到了不對勁，疑惑道：“他的意識空間好像被削弱了許多？”
這句話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語，陸離聽到以後，不由笑著道：“這你都能看出來？”
北帝也有些狐疑，瞥了陸離一眼，然後直接問沐凝秋：“小姑娘，該不會是你藏了一手吧？”
在他看來，在場之人也就隻有沐凝秋像是留有後手，能夠影響到藍甲男子的意識空間了。
至於陸離？
一個不滅境的武者，就算再怎麽年少，再如何天資橫溢，涉及到這種玄妙的領域，在沒能成為明幽宗師以前，都絕對不可能做到隔空幹涉一名強者的意識空間。
然而這也就暴露出了北帝身為真武域人族的‘不足’了。
先前藍甲男子也感受到了有一絲古怪力量入侵到自己的意識空間當中，然而卻很快就解開了疑惑，因為他很清楚的一點就是，想要影響到他這種強者的意識空間，就算是大道級都未必做得到。
可北帝並不知道這些，第一個懷疑目標，自然就是沐凝秋了。
沐凝秋聽到北帝的問題，微蹙著黛眉道：“你在說什麽胡話？我連意識空間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倒不是她在藏拙。
而是真的不知道什麽叫意識空間。
北帝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不由撓了撓頭：“那就真的奇怪了，按理來說，這家夥的意識空間連鬥尊都能瞞得住，經過了這麽多年還能把他這一道意識體保存完好，怎麽可能突然出現衰敗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那隻豎瞳是他的意識空間，也是他沒被鬥尊滅掉的原因了？”陸離在旁邊岔開了話題。
或許北帝還在指望著陸離跟沐凝秋能夠救他出去，或許確實因為眼前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所以在陸離提出這個問題以後，北帝倒是開口解釋道：“其實意識空間隻是一種說法，更廣泛的說法，叫識海。”
“我們武者修煉到越高深的境界，就會對自我意識開發的更多，甚至會形成一種全新的力量。”
“神念？”
沐凝秋疑惑道。
北帝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那隻巨大豎瞳說道：“神念就是由我們的意識延伸而出的一種力量，也可以稱之為能量。就好比真氣匯聚在丹田、玄門、幽府之中，神念的容身地，便是識海。”
他伸出手指著自己的眉心說，“識海是一種很模糊的概念，就算是明幽宗師，平日裏也很難感應到它的存在。就比方說，你跟這位小兄弟都能夠掌控神念的力量，然而更加較真的說，你們知道神念由何處而起，又到何處而終麽？”
這個問題倒是把沐凝秋和陸離給問住了。
其實識海這個說法並不算罕見，隻不過，現在的武者大多數都把識海籠統地歸入‘腦海’、‘頭顱’這種範疇，並沒有真正的去研究過它究竟在什麽位置，從何而起，又到何處為終。
沐凝秋這個明幽宗師都搞不清楚這個概念，陸離就更不用提了。
不過陸離還是思考了一陣，然後問道：“如果用神念傳音來做比喻的話，神念由我們的識海而出，這股力量傳達到另一個人的識海，便能夠完成一次神念溝通，所以說，神念是從識海而起的？”
“沒錯。”北帝道：“神念的力量，就是由識海而起。其實，神念傳音隻不過是一種粗淺用法，更像是我們天生就會睜開雙眼去觀察這個世界一樣，像是一種本能的行為。所以，很少有人會去琢磨神念的本質，以及識海的概念。”
“然而在萬族時代，有神念強大的武者，一個念頭就可以翻江倒海，以無形之力影響現實。等到神念更強之後，便能侵入別人的意識空間，也就是識海之內，從根本上擊殺對方，甚至是破壞對方的武道意誌。”
北帝指了指虛空頂端那隻巨大豎瞳道：“這隻豎瞳，就是他的識海。而且比起尋常的識海，這家夥的識海更加強大，能夠溝通現實，影響到真實的世界，並且藏身於世界核心當中，連鬥尊都發現不了。”
解釋到這裏，意識空間這個概念其實已經十分明朗了。
“神念可有什麽修煉之法？”經過北帝的解釋，陸離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
既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念跟真氣是同樣的能量，那武者可以通過功法來吸收天地靈氣轉化成真氣，就一定也可以通過某種方式來修煉神念才對。
“當然有，不過你們兩個現在還不能定位到自己的識海所在，就算給你們修煉神念的法門，你們也不能著手去修煉。”
北帝說到這裏，卻是忽然意識到，對啊，我雖然沒有沒有武技傳承，噬神之力他們又不肯學，但是我可以用修煉神念的法門來交易啊？
想通了這一點，北帝的眼神都活泛了起來。
然而陸離卻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嗬嗬道：“想用神念修煉法門來要挾我們放你出來？”
“想得美。”沐凝秋立刻接了一句。
北帝聞言，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咱們隻能算是互幫互助，說什麽要挾啊。再說了，神念的修煉法門也很重要，一旦不注重神念的強度，等你們達到了見神境，就會發現自己比別人在先天之上就落後了一大截。”
“而且我掌握的神念修煉法門，全都是最好，最頂尖的，其價值比起天功都不遑多讓，要不……你們考慮一下？”
北帝試探著道。
沐凝秋冷冷道：“我說過了，放你離開，等於給北海王廷增加一名天人戰力，對人族而言百害而無一利，別說是用修煉神念的法門來交換，就算你拿出貴重十倍，百倍的利益，我們都不可能放你離開。”
“哎，話不要說得太絕對。”陸離趕緊攔住了沐凝秋。
這丫頭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如果北帝掌握的神念修煉法門真的能跟天功相提並論的，比它還貴重十倍百倍的物品，那價值根本就無法用金錢衡量了。
天功已是現如今真武域最頂尖的功法等級，比天功還貴重十倍百倍，那是什麽概念？
以陸離的見識，大概也就隻能想到根本法了。
除了根本法，好像真的沒有什麽別的東西能夠比天功還貴重十倍百倍。
不過陸離現在也不急著跟北帝做交易，而是繼續打聽道：“你剛才還沒說完，意識空間等於識海的話，那它如果出現了什麽變故，是不是對其主人本身也能產生影響？”
“那是當然。”北帝沒想太多，回答道：“就算是一個狀態完好的武者，識海一旦受損，也會因此而重創。輕則昏迷不醒，重則意識消散，當場死亡。像他這種把一道殘存的意識藏在意識空間之中，借此來重生的做法，完完全全是建立在識海的強度上，倘若識海出現了任何損傷，都會對他造成最直接的影響。”
“那也就是說，現在他的識海，已經出現問題了？”
陸離抬起頭，看著那逐漸黯淡的巨大豎瞳。
北帝沉吟了一聲後，凝重道：“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他的意識空間確實受到重創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這家夥的意識崩散，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