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屍堆成山
“小心有詐！” 沐凝秋覺得有些不妥，提醒的話還沒說完，陸離已經加快速度衝入裂隙。
貫穿空間隔膜之時掀起的淡淡漣漪擴散出來，沐凝秋咬了咬牙，泄憤般地連續破壞幾具不滅傀甲，也跟著陸離進入了裂隙。
一陣空間移換的懸浮感傳來，就聽‘啵’的一聲，她連續穿過兩次空間隔膜，眼前的視野豁然一變。
她還來不及看清周遭的情形，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住，腳步忍不住向後一撤，卻的下意識激發真氣想要反擊，卻聽到陸離低聲道：“是我！”
沐凝秋回過頭，這才看到陸離那張略有些凝重的臉龐。
“你……你做什麽？”沐凝秋本來想掙脫陸離的手掌，下一刻卻意識到兩人此刻的距離太近了，感覺到陸離微熱的呼吸，她有點惱怒，正要發作時，陸離卻指了指天空。
他目光看著天上那座懸浮著的宮殿，輕聲道：“你自己看吧。”
沐凝秋怔了怔，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卻發現了極其恐怖的一幕。
那座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宮殿周圍環繞著的橋梁，一道衝天而起的華光籠罩四方，映照在宮殿與那些橋梁上，，本應是莊嚴肅穆的場景，卻因那華光的血紅顏色而變得極其詭異。
而且……
在那些橋梁之上，鋪陳著破碎的屍體跟血肉，不知多少年過去，那些血肉幾乎與橋梁化為一體，凝固成了泥土的顏色。
有些屍體的血肉已經腐爛，血鏽爬滿了屍骨。
還有極少數的屍體肉身尚未腐爛，但在那些破碎的血肉下麵，卻藏著一副暗金色的骨骼。
那種屍體，應該就是頂級明幽的強者死後所化。
沐凝秋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當場被震住了。
“看來這座洞府的主人，脾氣不是很好啊。”陸離也苦笑了一聲。
這一眼望去，粗略估計，此地至少埋葬了數千名明幽宗師。
而且其中明幽後期到巔峰的宗師有近乎半數，連頂級宗師的數量也超過了百人。
這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這座天人洞府之中死去的宗師，很可能比現在的真武域宗師加起來還要多。
如今的真武域有多少宗師？明麵上也就是超過千人的數量，就算加上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宗師，這個數量再翻上一番已經是極限了。
可頂尖宗師呢？
數十人？
陸離不確定。
但至少能夠肯定的是，真武域內的頂級宗師絕對不會超過百人。
什麽叫頂級宗師，所謂的頂級宗師就是生命層次已經達到了進化的臨界點，距離天人之境隻差半步。
諸如沐鯨，雪尊，魔皇，以及曾經的沐紅袖。
這些就是頂級宗師，戰力恐怖，縱橫同境。
可這樣的強者，在天人洞府之中竟隻是隨意鋪在橋梁通道上的一具殘屍，陸離不禁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要知道，天人境的強者自己不是沒見過。
在兩界河的時候，就已經見過許多堪比天人的強大存在了。
更別說在生命神宮時見到的那隻巨大白狐。
那絕對是超過了天人的可怕強者。
然而自己見識過的這些強者，似乎並沒有強大到讓人心悸。又或者應該說，他們並沒有展現出讓人心悸的實力。
都知道見神境比宗師要強大太多太多，可是見神境究竟有多強？許多人都沒有太過明確的概念，除了在典籍裏看到過隻字片語的記載，很少有人能親眼見識過見神天人出手。
不過現在這滿地的宗師屍體，似乎將明幽與見神之間的差距量化了。
數千名宗師，頂級宗師過百，居然都不敵這座宮殿的主人，甚至……連宮殿都沒能靠近？
可以想象那是一種多麽讓人絕望的場景。
真武域內一直流傳著某種說法，強兵過千宗師不可敵。意思就是說，哪怕單體實力不如宗師，隻要有足夠的數量，並且掌握了足夠強大的戰法，就算是宗師都不可力敵。
極天魔國的極魔騎號稱五千之數便可殺宗師如殺狗，就是由此而來。
但在此之上，還有人傳聞，這個道理在麵對見神天人的時候同樣適用。即便是天人強者，在麵對百萬雄兵之時，也會被侵吞而死。
在看到這一幕以前，陸離認為這句話還有幾分道理，正所謂蟻多咬死象，天人再強，若不計代價的用數量去堆殺，便一定有機會能夠殺死。
可是……
看著這遍地宗師殘屍，陸離不禁懷疑這個傳聞針對的很可能隻是初入天人境界的武者。
如果是更強大的天人，百萬雄兵……真的能戰勝麽？
數千名宗師連宮殿都沒能邁入，這座洞府的主人生前究竟強大到何種地步？
種種想法在腦海裏閃現，陸離皺眉，拉著沐凝秋躲到一旁：“這座宮殿絕對有古怪，先等其他人去探路再說。”
所謂的其他人，便是那些歸順了神教的宗師。
眼下那些宗師尚未進入，很有可能遇到了數量更多的傀甲，一時間陷入亂戰。
陸離可沒有什麽率先奪寶的想法。
麵對這樣詭異的場麵，哪怕宮殿裏有再多的寶物，那也得有命去拿才行。
“你看那邊。”這時候沐凝秋也回過神來，示意陸離看另一邊。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各種巨大的凶獸屍體也是一副殘缺破爛的模樣，堆成了一座輪廓模糊的大山。
凶獸血氣衝天，比起同階的武者要強大許多，哪怕死去多年，這一座凶獸屍體堆成的大山都在散發出驚人的血氣，化成一片淡紅色的薄霧。
而正是這些薄霧，導致籠罩在宮殿上方的光華變成赤紅色。
先前裂隙開啟，從中綻放的血紅光芒，也是這個由來。
陸離看到那座大山，對於這座洞府的主人又有了更清晰的印象，“咱們怕是闖進了一個真正魔頭的家裏啊。”
“比起此地的主人，現在的五大魔國，根本就是小孩子打鬧，尤其是你們沐家，還好意思自稱為魔門傳人？”
聽到陸離揶揄的語氣，沐凝秋冷冷道：“誰說吞天聖國是魔門了？隻有你們正道才會稱荒古傳承為魔門，早在荒古尚未成立之前，正道魔門根本就沒有多大區別，若非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畏懼我們戰力強大，逼得當年的荒古先輩開辟一域，自立為魔，一代代傳承下來，現在誰是正道誰是魔門還說不定呢。”
“好吧，不過此間主人還真是嗜殺成性啊，殺了這麽多闖入宮殿的武者我可以理解，這些凶獸又是怎麽回事？”
陸離撓了撓鼻尖。
沐凝秋沒好氣道：“不知道，說不定是壽元將盡的時候突然發瘋了呢。一個天人境的強者發瘋，誰知道他能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
陸離想了想，一臉恍然。
沐凝秋說的確實有道理。
就算是天人級的強者，肯定也有壽元耗盡的一天。而自上古時代以後，真武域似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大道級的強者，見神天人已經是真武域的武道巔峰，到了那種層次的強者，卻隻能眼睜睜等待自己的壽命一天一天耗盡，數千年的光陰，足以把一個人給逼瘋。
不見那些到達了天人門檻的頂尖明幽為了破境都能夠陷入瘋魔？
明幽宗師尚且如此，更何況實力更強的見神天人？
“不過那些凶獸屍體，咱們可以想辦法弄些回去，強大凶獸身上的某些部位，不管用來煉器還是煉藥都是最好的材料。”
陸離很快就打起了那些凶獸屍體的主意。
沐凝秋卻是嫌棄道：“那些屍體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要拿你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