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滲透
“林州附近，就沒有神威司的人麽？” 走在城內的大街上，陸離看向身邊的葛新月，說道：“要是能聯絡到天部的人，咱們打探情報也方便一些。”
葛新月想了想，然後道：“天部之人行蹤隱秘，除了燕王殿下，沒人能夠主動聯係他們。不過若要打探情報的話，倒是可以找風雷二部試試看。”
“風雷二部啊。”
陸離點了點頭。
說來也是巧合，神威司的天地風雷四部，自己已經見過了天、地兩部之人。按理來說，天部是情報部門，地部是刺殺部門，這兩部本是極難見到的。可見過了這兩部以後，反而是最常見的風雷二部一直都沒能找到機會打交道。
這麽看來，這次卻是一個好機會，能跟神威司真正行走在外，並且掌握緝拿、審判這種實權的風雷二部見一見了。
“看你那副表情，就知道沒想好事。”
另一邊的沐凝秋嗤笑道：“是不是在盤算怎麽跟風雷二部搞好關係？”
“勸你不要多想了，風雷二部再強，也不可能在每一個城池都有足夠的人手。光是一個林州就有數十城池，風雷二部最多就是在主城協助官員做一些瑣事而已，像你想的那種權利，別說風雷二部沒有，即便是有，這種有緝拿、審判之權的地方，你以為會給你開什麽方便之門嗎？”
沐凝秋說完，卻見陸離一臉沉思，好像有些走神，頓時氣急了：“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你剛才說什麽了？”
陸離回過神來，卻令沐凝秋更加無語。
看到她臉上的怒容，陸離也有點無辜，自己真不是故意不聽她說話，而是剛才想到了某些事情，一時間有些走神。
好在葛新月善解人意，擋在了兩人之間，同時轉頭看向陸離：“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陸離點了點頭：“我是在想，風雷二部既然司掌緝拿、審判之權，說明在各地也具備著一定的影響力跟情報能力。至少，聖國各個城池的駐守官員，甚至是府尊，也要與風雷二部互通情報才對。”
“可是神教這個組織出現的太過詭異，連半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我在想，風雷二部出問題的幾率不高，那就隻能說明，神教的勢力有可能已經滲透到了聖國官員之中了。”
“聖國官員人數眾多，總會出現幾個敗類，這並不是什麽罕見之事。”
“就算是神威司，也未必從上到下全都幹淨。”
葛新月道：“如果神教真的滲透到了官員之中，風雷二部不可能半點都沒察覺。”
“這麽說，連風雷二部都不能盡信了。”陸離沉吟了一聲。
沐凝秋卻覺得他們有些危言聳聽，“神威司忠於姑姑，忠於聖國。如果真的發現了危害聖國的組織，他們不可能隱而不報。”
“就算平日裏有什麽齷齪，但在這種大事麵前，他們不會選擇變節。”
對於沐凝秋的想法，葛新月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辯解什麽。
陸離卻是看了葛新月一眼，覺得她應該還有事隱瞞。
這次護送沐紅袖回到燕州，卻不動用神威司的力量，陸離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身為手裏最關鍵的一張底牌，在如此緊要的時刻，沐紅袖沒道理藏著不用。
能夠讓她不惜舍棄神威司的助力，就隻有一個可能。
神威司內部已經有人叛變了。
陸離想到這裏，突然開口道：“想要收集情報，未必非要找官麵上的組織。”
“這裏可沒有萬事堂。”葛新月當然知道陸離在打什麽主意。
市井之中的那些組織，有時候反而能起到奇效。
這一點，陸離與萬事堂之間的合作就已經證明了。而挖掘那些‘小角色’的長處，恰好就是陸離最擅長的把戲。
隻不過，這一次到了林州，就沒有萬事堂相助了。
“那也未必。”
“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萬事堂’。哪怕名字不一樣，這種組織的存在都是必不可少的。”
陸離笑了笑，沒把話說透。
葛新月和沐凝秋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陸離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沒過多久，陸離帶著她們來到了一間酒樓，找了個座位，隨意布置了一桌酒菜，然後就示意她們稍安勿躁。
一桌酒菜很快就端了上來。
陸離也沒動筷，就坐在那裏聽著四周客人的談話。
葛新月跟沐凝秋也發現了這一點，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沐凝秋皺眉道：“你難道想靠茶樓酒肆裏的流言去打探消息？”
“可不要小看這些流言，一百個流言裏，總會出現幾句有用的訊息。這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安全也是最穩妥的消息渠道。”
陸離說著，看了看兩女，“別板著臉坐在那，一看就是有問題。隨便聊點什麽，吃點東西，就當休息了。”
葛新月的適應能力比較強，畢竟曾經是封號殺手，執行過太多的刺殺任務，知道融入環境的道理，於是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坐在那裏慢慢品著。
而沐凝秋卻很少有這種經曆，聽完陸離的話，頗為不自然道：“本宮……我很少來這種地方。”
“所以說，公主殿下還欠缺曆練啊。”
陸離道：“身為皇室，更要經常出宮體察民情才對。”
“就你話多。”
沐凝秋瞪了他一眼。
陸離也懶得跟她拌嘴，繼續聽著周圍那些客人的談話，神念擴散出去，仔細從中分析有用的消息。
終於，在酒樓的雅間，陸離聽到了一段非常有趣的對話。
“何家最近真是太囂張了，逼迫其他的家族加入什麽神教，甚至還收攏了一批散修跟亡命徒，連殺生宗都被他們給收服了。”
雅間裏，一個含著幾分怒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雖然酒樓嘈雜，但三人都將神念釋放了出去，立刻就聽到了這句話。
說話之人顯然也沒想到，兩個不滅境，一個明幽宗師，居然會有這等閑情跑到酒樓裏偷聽別人談話。
所以那人還在繼續道：“你們說，這個神教到底是什麽來頭？何家的何守忠……何宗師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光到處宣傳神靈降臨的教義，甚至還敢明目張膽的說吞天聖國將要覆滅？”
“你還不知道？神教最早崛起於邊境，暗中擴張勢力，直到魔國與聖國宣戰，他們才浮出了水麵，早就已經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了。”有人歎息道：“現在聖國方麵必須要警惕魔國的威脅，對於這個神教，自然沒有辦法分心去處理。神教收攏了一大批世家豪族以及散修，底氣早就今非昔比。”
“那……聖國不管，神威司難道就不管？”最開始痛斥何家橫行霸道的人有些遲疑。
另外一個人開口道：“神威司又如何？你難道沒聽說麽？燕王殿下武道被廢，神威司已經亂作一團了。更何況，神教連世家豪族都能控製，誰能保證神威司就沒有他們的人？”
“照你這麽說，吞天聖國豈不是真的要完了？這……我等豈能坐視不管？”
那人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哎，國之將亡，必出妖孽。這神教，就是個妖孽，咱們這種小家小業的身板，連一個何家都抗不住，就算神教真要覆滅聖國，你我又能做什麽？”
談話到這裏就戛然而止。
三人聽到這，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但這段對話裏暴露出來的內容，卻讓人覺得有些膽戰心驚。
尤其是沐凝秋，表情不太好看，“神教居然已經擴大到這種地步，聖國竟一無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