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珍瓏聖子的手段
這句話卻是說到了鹿夫人的心坎裏去。 按理來說,老街的住戶藏龍臥虎,呂先之與項熔在這裏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早就該驚動了某些人現身。
然而直到現在,長街之上依舊安靜,沒有一個人出現,這就足以說明了很多問題。
想到某個可能,鹿夫人心底冒出了寒意。
“難道老人家想要那把劍?”
鹿夫人腦海裏剛閃過這個想法,隨即就覺得不太可能。
如果他想要那把劍,之前有無數個機會可以動手,沒必要等到現在。
而且,那把劍再強,對於那個老人而言也是無用了。
但並不怪鹿夫人會產生這種念頭。
鹿族養了千年的長劍,一旦出世,必會成為天地間最強大的一柄劍。世間所謂的三十九把神兵,在它麵前都要黯然失色。
可這最強之劍的名頭雖然驚人,但老街裏住得都是知情人,清楚那把劍的底細。
如果離開了黑衣少女,那把劍強歸強,卻絕對稱不上是‘最強’。
但那位老人對最強之劍沒有興趣,不代表其他的人不會生出貪念。
直到現在,鹿夫人才明白了為何今日呂先之跟項熔會站出來阻攔自己。
或許……
鹿族那柄養了千年的最強之間,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原來你們的目標……是那把劍!”
鹿夫人的聲音有些冰冷。
她隻覺得有些寒心。
原來,在利益麵前,多年的交情也根本靠不住。
她第一次後悔自己當初一氣之下離開了鹿族。
若是現在自己的弟弟在身邊,這些人又怎麽敢對鹿族的最強之劍動主意?
“鹿夫人,非是我們貪圖那把劍……而是它一旦現世,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災難。”
呂先之歎息了一聲。
項熔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的態度顯然已經很明確了。
鹿夫人冷笑道:“你呂先之叛出了珍瓏聖地,難道還對珍瓏聖地保有忠誠麽?”
“不,不對。”
“珍瓏聖地不出劍修,鹿族的最強之劍一旦現世,真正被打擊到的……是論劍峰!”
“傳聞果然沒錯,你是為了論劍峰那女子才叛出了珍瓏聖地!”
鹿夫人三言兩語就已經猜到了呂先之的目的。
隨即又諷刺道:“項熔,你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煉器師的臉麵?我鹿族不擅煉器,卻打造出了讓世間三十九柄神兵都黯然失色的最強之劍,所以你為了煉器師最後的尊嚴,站出來阻攔我了?”
“鹿夫人,鹿族的煉器之法有悖大道,煉器之法……不應與魂魄相連。若是真讓你們鹿族煉出了最強之劍,從此以後世間煉器師紛紛效仿,又會造就多少不惜一切代價的瘋子?”
項熔沉聲道:“你用自己的孩子做容器,我們沒有意見,但這種方法絕不能成功。”
這番話他說的斬釘截鐵。
“笑話!”
“項熔,當年你為了尋求材料,手上染了多少條人命?帝都的地宮石碑乃是地部臉麵,你卻打上門去,將那石碑搶走。這件事情若非老人家替你壓下,你以為沐紅袖會放你逍遙到今日?”
“現在你反倒用這種話來教訓我,你配嗎!”
鹿夫人的聲音裏已經帶著幾分怒火。
“多說無益,鹿夫人,鏡花水月困不了我們多久。就算你是鹿族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神通者,今日我們也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絕不會讓你將那把劍帶離老街。”
呂先之再次撚起一枚靈氣棋子,幽府震蕩,天地肅穆。
項熔也是沉默地舉起了手中鐵錘,岩漿火龍瘋狂咆哮,圍繞著他的身體盤旋飛舞。
兩人是擺明了態度,今日一定要將鹿夫人給留在這裏。
雖然沒有過多的殺意,但鹿夫人卻感覺得出來,如果自己執意要離開的話,這兩人絕對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鹿族的最強之劍,難道真的擋住了你們的路麽?”
鹿夫人聲音冷漠,其中還隱藏著一絲悲涼之意,
多年交情,到了此刻兵刃相向,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看來你們肯留在老街,也是為了監視最強之劍的鍛造進度……原來,你們從未有過一刻是真心歸隱。”
鹿夫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最後集中在了兩人的身邊。
項熔閉著眼睛,神色微變道:“小心,她好像要動手了!”
呂先之自然不用項熔提醒,掌握著珍瓏之陣的他立刻就感覺到四周的天地靈氣有了劇烈變化。
就好像被烈火焚燒過一般沸騰起來。
一抹綠線悄無聲息地出現,圍繞著項熔的身體纏繞了一圈,項熔感覺到殺機臨身,鐵錘揮動起來,岩漿火龍咆哮著咬向那道綠線。
鏘!
岩漿火龍與那道綠線撞到一處,在虛空中迸發出了熾熱的火光。
綠線當場將岩漿火龍的頭顱給切了下來,轟隆一聲,龍首墜地,激起千重熱浪。
項熔麵色大變,鐵錘在身前劃過赤色的軌跡,狠狠一擊砸中了那道綠線。
綠線當場被砸碎,但還不等項熔鬆一口氣,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無比僵硬,仿佛被某種東西纏住了一樣。
“這不可能!”
項熔驚呼一聲。
隨著他睜開雙眼,就看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幾道綠線給死死纏住,那些綠線仿佛是從虛空盡頭伸出的觸手,因為項熔的動作而繃緊,哪怕陷入皮膚,都沒有繃斷的跡象。
“你雖是煉器名家,但比起呂先之無敵的不滅體來說,肉身淬煉不足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鹿夫人悄然現身,指尖纏繞著綠意,看著一臉震驚的項熔淡淡道:“勸你最好不要掙紮,你應該知道,這‘情絲’的威力。”
“就算把你的身體切成碎塊,情絲也絕不會繃斷。”
“放棄吧,項熔。”
鹿夫人歎了口氣,她到底還是留了一手,隻是製住了項熔,而不是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項熔臉色難看,握著鐵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依舊還在用力掙紮。
幾道纏住了他身體的‘情絲’漸漸繃直,甚至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
“項兄,停手吧。”
呂先之依舊閉著眼睛,絲毫不給鹿夫人以鏡花水月迷惑他的機會,但卻還是勸道:“鹿族情絲之堅,你身為煉器師,心裏應該很清楚。”
“鹿夫人,好手段。”
說完以後,呂先之清秀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你若是以情絲來控製呂某,縱然呂某號稱無敵的不滅體,也絕對掙不斷情絲的束縛。”
言下之意,便是說鹿夫人選錯了對象。
如果用情絲來控製他的話,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
“呂聖子,何必用這種話來騙我一個婦人?情絲傷不了你的不滅體,就算你掙不斷情絲,卻可以斷開情絲的源頭……”
鹿夫人抬起指尖,淡淡道:“縱然我這婦人沒什麽見識,卻知道珍瓏聖子最熟悉鍛體之術,敢冒著被聖地審判的風險,連魔門鍛體法都有所鑽研。你的肉身,已經煉成了比情絲還要可怕的神兵。”
呂先之沉默著,指尖卻撚起一枚靈氣棋子,判斷鹿夫人真身的方位。
是的。
縱然此刻鹿夫人已經在他‘麵前’現身,但呂先之認定那還是鏡花水月營造出來的假象。
他在等待。
等待鹿夫人認為勝券在握,真正放鬆的那一刻,直接以珍瓏之陣將其鎮壓。
“鹿夫人,你以為困住了我,就能夠安然踏出這條長街了嗎?”
就在這時,項熔突然說道:“你竟知道呂先之是珍瓏聖子,難道忘記了身為珍瓏聖子……最強大的地方,並不在於煉體跟布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