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換一種辦法
思來想去，林望北決定還是從武道最根本的東西開始講起，“你對於武者的境界是怎樣看的？” 武者最根本的理論，不是如何煉化天地靈氣轉變成真氣，而是這幾大境界的劃分。
是以林望北決定，還是將這種基礎的東西教會了，再讓蘇柳嚐試學習更深一層的東西。
蘇柳想了想，說道：“境界越強，實力就越強。”
這個答案非常保守，也十分極端。
林望北皺了皺眉，斟酌了一番措辭後，然後說道：“那如果按照這個想法，通玄境是否就穩勝聽雷境？”
“這……”蘇柳本想說是，但她突然想起了陸離。
嚴格來說，陸離之前並沒有任何修為境界，卻能憑著一身氣血與通玄境武者交手，甚至還能計殺元驚濤那樣的不滅強者。見識過這樣的異類，蘇柳也不敢一口咬定通玄定能勝過聽雷武者。
不過她還是回答：“除非戰力過人的天驕，否則境界差距，就是實力的差距。”
“越境戰鬥，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的。”
林望北點了點頭：“那你可曾想過，為何那些所謂的天驕能夠越境而戰？”
“因為他們自小就享受別人無法接觸的資源，傳承，和最好的老師。”
蘇柳說完這句話，眼神微微一黯，卻並沒有什麽嫉妒的意思。
“錯了。”
然而聽到這個答案，林望北卻是搖了搖頭，淡淡道：“戰力強橫的天驕，雖然能夠享受到旁人無法接觸的資源跟傳承，但能讓他們發揮出越境戰力的因素還有很多。”
“天賦，資源，前人的教導等等……影響到戰力的原因有很多。所謂天賦資質，包括了個人對於功法的理解，吞納天地靈氣的速度，以及武靈這種得天獨厚的幫手，都能夠影響到一個人的戰力。”
“但是不要忘了，除卻這些之外，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因素，那就是勤奮。”
蘇柳不解道：“勤奮……難道就能彌補你所說的這些嗎？”
她踏入武道修煉已有數年光景，能夠憑著野路子修成通玄境武者，除了資質確實不錯以外，自然也是付出了旁人無法想象的辛苦。
要說勤奮，蘇柳自認不輸任何一人。
但聽到林望北將它說成與天賦、資源並列的因素，她還是有些不理解。
如果勤奮有用，天下間豈不是處處都是宗師？
“武者走的就是一條極道，一條連天下無敵的宗師都不知是否有盡頭的絕路。踏上這條道路，尋常的勤奮，自然是沒有用的。”
“而我說的勤奮，更是要找對方向，並且付出更多，對自己更苛刻！”
林望北瞥向蘇柳，發現她一臉茫然，歎息一聲後，平靜道：“林某十歲習武，十年方才邁入聽雷境界。雖然所有人都認為我的天賦極高，堪稱天驕，但在修行一道，我起初卻比你更加懵懂愚笨。”
蘇柳眼神微動，有些不敢相信。
林望北這樣的強者，居然用了十年時間才從氣竅境邁入聽雷境？別說是比起其他的天驕，就算是蘇柳自己邁入聽雷境，隻不過才用了兩年左右。
“不必驚訝，林某所言句句屬實。”
林望北笑道：“不過後來我得遇恩師指點，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修煉刀法，境界一日千裏，三十餘歲便成了明幽境界。”
“你的恩師……應該也是一位宗師強者吧。”蘇柳的聲音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甘。
“不。”林望北卻搖頭道：“我的恩師，隻是一名武館教習，專門教導那些孩子學習刀法劍術。武道境界隻不過是聽雷巔峰而已。”
蘇柳驚愕道：“聽雷巔峰……他教了你什麽東西？”
“無它，勤奮而已。”
林望北一招手，蘇柳手中那柄長刀仿佛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頓時脫手而出，飛到了他的掌心。
隨即林望北向前空斬一記，偏殿內頓時響起了風雷呼嘯之音，那沒有蘊含半點真氣的一斬，卻像是要將這方天地斬開一般淩厲果決。
蘇柳看到這一刀，頓時有所明悟，喃喃道：“這就是……你當時斬向聞崢嶸的那一刀。”
“二十歲時，林某拜入恩師門下練刀，從最開始的每日十萬次空斬，再到斬木，碎石，從未有一日間斷。”
“待我成就宗師之時，便換了一柄木刀，斬瀑，斷浪，直到能使瀑布逆流，海浪開裂，又是八年光陰。”
林望北微笑道：“恩師教我的道理就是這些，勤奮，比所有人都要勤奮，將一條路走到極致。一旦成為極致，你就是最強。”
“走到極致嗎？”
蘇柳一臉的若有所思。
林望北將長刀還給她，隨後道：“說得再多，不如叫你親自感受一番。這樣吧，我將真氣壓製，也不動用肉身力量，隻持木刀與你戰一場，若你能擊碎我手中的木刀，我就不再教你這些瑣碎之事，直接教你如何能夠快速提升境界。”
他等於是把一個選擇放到了蘇柳的麵前。
哪怕是明幽宗師，在壓製了真氣和肉身力量的前提之下，手持木刀，或許可以憑借著經驗戰勝通玄武者。但若是想要護住手中的木刀，這難度就提升了太多。
蘇柳也知道其中的困難，眼眸微微一亮，但還是謹慎問道：“如果我沒能擊碎你手中的木刀呢？”
說話之間，林望北已經從自己的儲物戒裏取出了一柄木刀，聽到這個問題，笑著道：“如果你沒能擊碎我手中的木刀……”
“那就與我去武宗讀書，然後每天加練一場，直到你能擊碎它為止。”
林望北揚了揚手中的木刀，露出了一絲笑意。
……
“靈兒，你覺得，現有的武道體係，還有再精進的可能嗎？”
武宗書閣，薑采星忽然抬起頭，看著對麵那個安靜讀書的少女。
靈兒聞言，秀眉微蹙，苦思片刻後才道：“真武域現在的武道理論已經非常完整，明幽之前的道路很難再有改變，除非從整體入手，但那樣修煉的話，整個武道體係都會被推翻，是個十分漫長的過程。”
“明幽之下……已經沒有改變的可能了嗎？”薑采星不由得有些失望。
最近這幾天裏，她與靈兒經常交流，知道麵前這個美麗少女的知識淵博，思路更是天馬行空，常常會說出連李無明都感到受益匪淺的話來。所以薑采星在琢磨能量這種全新思路的時候，經常會詢問一些靈兒的意見。
不過現在的武道體係對她而言已經算是根深蒂固，想要改變，隻能夠從固有的理論中尋求突破。
但靈兒的話卻讓她猶如被一盆涼水澆徹，心底那點剛剛被激起的火熱立刻就熄滅了。
“其實……你如果想要掌握能量，可以試試另一種辦法。”
靈兒看到薑采星的表情，有些於心不忍，小聲道：“陸……哥哥他掌握能量的辦法並不算特別高明，但那種辦法並不好學，你如果想走這條路，就要換一種辦法。”
“換一種辦法？”薑采星的眼睛當時就亮了，“靈兒你可有辦法？”
靈兒猶豫了一番後，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