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初元記
待到十二根石柱的內容全部讀完後，陸離也露出了一絲釋然的表情。 “十二份天人大道，不……應該說，是十二份天人氣韻，如果利用好的話，就算回到真武域，失去了這一身明幽境界，我應該也能懾服那道無缺真氣了。”
現在對陸離而言，最要緊的事情，其實不是什麽明幽境之後的道路，又或是什麽根本法。
最為主要的，其實還是真武域內的肉身無法懾服那一道無缺真氣，境界遲遲沒有任何進境。
按照此刻的推測，武者之路就是一條進化之路，從內到外，再由外修內，而後重複這一循環，便是氣竅，聽雷，通玄，不滅，甚至是明幽境的往複過程。
所以陸離已經大致上清楚了自己為何不能掌控無缺真氣，隻是因為他的肉身修煉還沒達到進化的標準。
雖然所有人，包括陸離自己都認為他的肉身已經與不滅體相差不多，可是實際上，他並沒有達到肉身不滅的程度。換句話來講，無缺真氣的標準，就好像是跳過了最初的內修，直接讓武者達到了由外修內，跳過了一個大循環。
這樣是好是壞，陸離暫時無法判斷，不過他卻很清楚一點，那就是現在的他，絕對有十足的把握掌控無缺真氣。
等回到真武域，把那道頑固了許久的真氣降服，一口氣邁入通玄境界，說不定還有希望進入不滅境。
想到此處，陸離把目光從石柱上收回，對靈兒道：“這裏看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靈兒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接下來你想看些什麽？除了變化法，傳承之穀裏也隻剩下一些基礎法了……那些基礎法裏記載的都是如何一步一步蛻變成幽神之身的基本法門，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幫助。”
不過緊接著，靈兒便說道：“但在舊書樓裏還有很多人族功法，不過那些功法……”
“那些功法怎麽了？”陸離見靈兒欲言又止，反倒是有些好奇了。
靈兒歎息道：“那些都是一些不願成為幽神，和選擇自我寂滅的幽神留下來的人族傳承。但大部分都沒有什麽價值，畢竟不是每個進入兩界河的遊魂，都有很強大的實力。”
“也就是說，舊書樓裏都是一些低級功法？”
陸離道：“帶我去看看。”
見他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靈兒也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
她當然不知道，對於別人而言沒有什麽用處的低級功法，對陸離來說卻是相當有價值。
如今修改器的功法儲備本就有些見底，很多融合的想法不能繼續進行，雖然先前在大雪州的時候騙到了不少功法與武技，然而那些東西，任意拿出來一部都能當作融合的核心，用作狗糧實在是太奢侈了。
所以說，陸離別的什麽都不缺，就是缺大量的初級功法來支撐其他功法的融合工作。
畢竟他現在不光有無缺劍經這個看不到盡頭的大戶，還有融合了半部桃花劍鍛法的飛劍法門，以及搬山、斬雪劍陣這種需要不斷提升完善的殺器。
目前最尷尬的局麵就是他的點數還能支撐，但是修改器的基礎功法庫存已經無法支撐他的揮霍了。
得知幽神一族居然還保存著這些初級傳承，這真可謂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跟著靈兒離開了山穀中央，七拐八拐了一番，才是走到了一座有些古舊的閣樓前。
兩界河內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灰白之色，然而這座閣樓卻擁有本身的色彩，看上去極其的突兀。
不過陸離之前也曾見過突破了兩界河法則本身的存在，倒不算驚奇。
打量了一番後，問道：“幽神一族的年輕人難道不會來這裏看書嗎。”
“平日隻有我一個人會來舊書樓看書。”
靈兒沉默了片刻後，這才答道：“除了那些很初級的人族功法，舊書樓裏還有關於那些古代往事的記載。但幽神族人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感興趣。”
“原來如此。”
陸離點了點頭，“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對曆史感興趣，早就逝去的時代，一直被反複拿出來念叨，倒也不是什麽好事。”
沒有過於深入這個話題，兩人進了閣樓，便是一股帶著幾分腐朽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
陸離看著地麵那些明顯被人細心整理過的書籍，轉過頭看了看靈兒，“你一個人打理閣樓，應該很辛苦吧。”
“沒什麽，從我十歲開始，就在著手整理這裏的書籍，不過還是有一些已經腐朽了。”
靈兒搖了搖頭，倒沒有抱怨什麽，隻是真的替那些損毀的書籍感到可惜。
“這些年幾乎沒有外來的遊魂進入幽神一族，新生代的族人對於外來者也是十分抗拒，舊書樓已經許久沒有增加新的傳承了。”
“可惜，我花了六年時間都沒能整理完這座舊書樓，不過我已經做過了大致的分類，第一層基本都是些人間界的風物誌，也有些後期補齊的史書，拾遺錄，我全都讀過，若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些。”
提到這裏的書籍，靈兒的語氣顯然輕快了不少。
陸離聞言，倒不急著詢問上麵三層都擺著些什麽書籍，而是笑著點頭道：“說起來，我對上古時期的人族生活也有一些好奇，不如你給我介紹幾本類似的書吧。”
靈兒見陸離真的感興趣，雀躍道：“那我推薦你先看看這本。”
她輕車熟路地穿梭在書群中，找到一本很厚的舊書，輕輕撫摸封麵，說道：“這本《初元記》，是我最喜歡的書之一。也是我……”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似乎有些失神，隨後才苦澀道：“是我爹親手寫下的人族曆史。”
“初元，看來你的父親，確實經曆了人族最古老的一段曆史。”
陸離笑著從靈兒手中接過了那本初元記，感受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哪怕沒有翻開來看，都能夠感覺得到其中的某種特殊情緒。
一名曾經與異界神魔戰鬥過的頂級強者，堪稱人族至高，他親筆寫下的記錄，其實比某些傳承更有意義。
除了這本初元記之外，靈兒也推薦了幾本拾遺錄給陸離，“這些書裏麵記載了很多奇珍異寶，雖然不知過了這麽久之後，人間界還有沒有類似的物品存在，但多看看也能增長自身的見識。”
“多謝。”
陸離捧著幾本書，並沒有急著提出去看功法傳承一事，反倒坐在舊書樓裏翻開那本初元記看了起來。
見他真的能耐著性子讀這些無用的舊書，靈兒嘴角翹起，似乎十分開心。
隨後，她便也坐在陸離身邊，挑了本史記翻閱起來。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氣氛卻是十分地和諧，陸離時不時還會提出幾個問題，靈兒聽後也詳細的做出解答。
一晃的功夫，陸離已經將大半本初元記看完，這本書確實詳細記錄了人族最初的那段歲月。
可見靈兒的父親極其用心。
而陸離在讀過初元記之後，對於如今的真武域也有了不同的想法。
“原來從一開始，真武域這個名字尚且不存在，天外異族稱真武域為蠻荒之地。但根據記載，那時候的真武域，確實是一片混沌，荒蕪的地域太多了。”
“就連現在的荒古，在那時似乎都是一片原始森林，四麵環海，乃是‘水神族’的領地。”
陸離摩擦著手指，回想有關於水神族的記載，好像與那尊海神將有些相似之處。
全身披甲，麵如鐵鑄，舉手抬足都有開天裂地之威勢。而且生來便有控水之能，來曆尚不可考，自稱水神一族，掌控著蠻荒八方海域。
“根據這個描述，水神族，應當就是四海王庭沒錯了。”陸離眯著眼，沉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