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地風雷
是日。 風和日麗，天氣極好。
陸離踏出小院散步，身上的傷勢因為那瓶藥膏的緣故已經痊愈，除了體內六座雷池被過度開發後仍有些空虛之外，他看起來就跟沒受過傷一樣。
“陸大人，早。”
剛一邁出院子，迎頭就看到了譚龍那張笑得有些諂媚的臉，見他還有上前攙扶自己的意思，陸離被嚇了一大跳，退後半步笑嗬嗬道：“譚老哥這麽客氣做什麽？”
說話間，陸離也發現譚龍身後不遠處，石岩如同一根柱子般杵在那裏，既想上來打招呼，又做不到譚龍這般放低姿態，扭捏的樣子像極了被欺負的姑娘家。
“陸大人，從今天開始我們哥倆就真的要在您手下討飯吃了。”譚龍還以為陸離不清楚此事，低眉順眼道：“咱們之前配合的那麽默契，應當是殿下感念您身邊沒個趁手的人，這才把我們倆派了過來。”
就連向來有些木訥的石岩也忍不住點了點頭，甚至露出了與有榮焉的表情。
現在府內都知道，鎮國金一事就是他們兩人陪著陸離跑完了全程，雖說還不至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這兩個曾經燕王府的邊緣人物，現在總算是有熬出頭的跡象了。
別說譚龍現在表現的無比諂媚，換成其他原本站隊錯誤，又或者始終混吃等死的侍衛，此刻恨不得打破頭爭到這個諂媚的機會。
從昨天陸離戰勝沈放歌之後，整座燕王府誰還不知道這位‘陸大人’正是燕王殿下麵前的紅人？
“行了，之前如何，以後還是如何，沒必要搞那套阿諛奉承。”陸離擺了擺手，隨後似笑非笑地看了譚龍一眼，“何況你們確實不適合這種路子。”
譚龍訕訕一笑。
這話倒是沒說錯。
如果他跟石岩是拍馬屁的材料，之前也不至於混得那麽慘。
不過說到底，今天他也並不是真的想要拍陸離馬屁。鎮國金眼下勢頭大好，燕王府每一期會靠它收攏數字驚人的利潤，並且隨著時間推移，幾次開獎以後，這個數字還會繼續上升。
僅僅是這一點，就讓譚龍認可了陸離的能力，知道跟著這樣的人，錯不了。
想到此處，譚龍收斂了幾分笑意，低聲道：“聽說陸大人要入神威司？可需要我們哥倆幫幫忙？”
“幫忙？”陸離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們要幫我什麽？”
先前葛新月提醒過他，進入神威司之前，還要用一個月去熟悉事務，這件事是不允許譚龍跟石岩插手的。
譚龍跟石岩也算是燕王府的老人了，就算不清楚神威司的事務，想必也清楚這個所在的特殊，不會冒然開這個口。
“大人可能不知道神威司的某些規矩，所以我們哥倆去搜集了一些神威司的傳聞，覺得大人會需要這些。”譚龍嘿嘿一笑，倒沒有什麽居功的意思。
他的確是好意。
神威司這種神秘機構，明麵上隻是協助各府維護治安，背地裏究竟掌握著什麽樣的職權，除了真正能夠接觸到那一層麵的人以外，幾乎無人能知詳細。
譚龍與石岩也是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打聽到了可信的情報。
陸離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道：“說來聽聽。”
譚龍‘哎’了一聲，有條不紊道：“老石去打聽過了，神威司的結構很複雜，但大致上分為兩門四部，一明一暗。明的呢，就是在各州府維護一方，對武者擁有掌刑宣判的職權。這部分人盡皆知，分別由風部與雷部掌控。”
“風部司掌巡查，追捕，緝拿之權，雷部負責量刑，審判，甚至掌刑生殺。”陸離點點頭，對於風雷二部，他已經從趙山河口中得知了。
譚龍道：“大人說的不錯，風部緝拿，雷部審判，二者合稱神門，是神威司的明麵力量。”
說到這裏，譚龍頓了頓後，看向石岩，示意他補充幾句。
石岩卻是悶悶道：“這些消息很好查，隨便誰都可以打聽到。大人還是聽聽老譚查到的消息吧。”
譚龍立即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惱火他的不爭氣。
陸離好笑的看著這一幕，“老譚，別賣關子了，你們兩個誰說不都一樣？”
“大人說的是。”譚龍歎了口氣，臉色漸漸凝重道：“之後我探聽到的消息，對於神威司而言雖然不算什麽秘密，但還請大人不要透露出去，否則殿下必然饒不了我們兩人。”
“放心吧，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還拎得清。”
陸離撇了撇嘴，心裏卻是在想，“如果真是秘密，你們又怎麽能打聽到？說到底還是燕王想透過你們來做個提醒罷了。”
沐紅袖的這點小心思，他雖然已經看穿，卻沒必要去拆穿。
總之都是自己得利，何必在意是什麽方式？
得了陸離的保證，譚龍仿佛鬆了口氣，半是嚴肅半是警惕道：“神威司暗中同樣有兩部，一為天部，負責……打探情報，培養秘諜。”
“諜報部門……”陸離心裏驚了一下。
他確實沒想到，神威司這麽霸氣的名字，背後居然還會做情報工作。
有前世的那些見聞，沒人比他更清楚秘諜這種存在能發揮多麽可怕的作用。哪怕他早就對神威司報以極高的期待，卻沒想到神威司竟能掌握諜報這種大殺器。
“等等。”陸離腦海裏忽然蹦出一個想法，“另一個該不會叫地部吧？天地風雷？司掌緝拿，審判，諜報，和……暗殺？”
“大人果然聰明。”譚龍笑道：“地部之人，皆是殺手。當然，明麵上的地部，隻是與天部相當，在外人看來都是負責情報的探子。”
譚龍說到這裏，絲毫沒察覺到陸離的表情已經漸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難怪那麽多人針對燕王府，想要對神威司下手……你這是活該啊。”陸離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實在想不明白，號稱九府最弱的燕王府，到底是怎麽把神威司這種嚇死人的機構抓在手裏的？
但緊接著陸離就猜到了沐紅袖究竟安排自己去做什麽了。
“地部，殺手……這娘們好狠的心啊……”
陸離隻覺得天旋地轉，知道自己是徹底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