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勢已成（二）
這次燕王府突然有了翻身的跡象，可真的讓沈家一群人坐蠟。 “到了這時候，你們還想著自己的利益？”沈繁麵沉如水，看著眼前這群家族權貴，聲音森寒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燕王一旦喘過氣來，我們的下場是什麽？”
他這句話一出，原本還在斤斤計較自身利益的族老跟各個負責人頓時反應了過來。
能夠在沈家掌權一方，自然不會是草包，有幾個族老的臉色大變，想通了其中的要害，驚得滿身冷汗！
要知道，當日燕王接下了賑災款的一切事宜，雖然有很多權利博弈的後果在其中，但最終決定的人卻是吞天聖國那位至高無上的陛下。
換而言之，無論他們懷著怎樣的想法，是想坑害燕王府解決私仇，又或是想侵吞燕王府的勢力，若沒有陛下點頭，他們的計劃根本就無法施展。
這背後的深意，並不僅僅隻是那位掌握了皇權的強者對世家豪族有所退讓，而是另一種無言的警告。
簡單來說，不管他們怎麽去折騰，燕王府的結果又如何，最終隻要賑災款能夠順利籌集，陛下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原本該配合燕王府行動的世家豪族，在這次募集賑災款的過程裏完全撩了擔子，全都吃定了沐紅袖沒有辦法籌集到這麽大一批資金。
而沐紅袖背負了這麽大的責任，最後也隻能選擇用自己的全副身家去填補這個窟窿，等到那時，燕王府的情勢將會一落千丈，他們才會在這時出手將燕王府吞掉，再補完後續的賑災款。
這個計劃原本天衣無縫，不會出什麽岔子，可是此時燕王府折騰出了一個鎮國金，明顯氣勢洶洶。要是真給沐紅袖挺過這一關，他們的打算落空倒是小事，但陛下的怒火又要誰來承擔？
賑災款的事情雖是由燕王府牽頭，但他們同樣也有輔助的責任。
可他們又是如何做的？
要僅僅隻是冷眼旁觀的不作為倒也罷了，但是這段時間裏，包括沈家在內，參與進這個計劃的世家豪族都沒少給燕王府下絆子。
然而現在沐紅袖靠自己折騰出的鎮國金，把事情給辦的妥妥當當，他們這些背後扯後腿的人又是什麽下場？
想明白了這一切，此時再也沒人爭吵如何去對付沐紅袖了。
他們不是傻子，現在鎮國金大勢已成，誰能阻止沐紅袖翻身？這種時候，哪裏還能計較那點利益？如果一個處理不好，等到陛下開始秋後算賬，他們沈家說不定就要倒黴！
“家主，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見沈繁一臉沉重，一名德高望重的族老忍不住問道。
沈繁環視在場眾人，見他們神色惴惴不安，歎息了一聲，“我們已經輸了，為今之計，就要看我們的動作能否比別人更快了。”
有人不解道：“難道還要向沐……向燕王示弱不成？”
“她贏了這一陣也不代表什麽，籌集賑災款，本來就是做好了無功，做砸了有過的事。”
“對啊家主，沒必要跟那個瘋女人服軟吧？”
眾人頓時紛紛勸了起來。
他們雖然知道，想再對付燕王府那是不可能了，卻又不肯輕易服軟。
九府又如何？別說燕王府排行最末，就算是實力最強的蒼王，也不能強壓沈家伏低做小。
畢竟世家豪族的影響力同樣不弱，能夠成為豪族，哪個又沒有仰仗？
“蠢貨！”
聽到他們又開始吵鬧，沈繁怒聲道：“如果我們不趕快趁著燕王還沒籌夠賑災款的時候去示好，等到她在陛下麵前告狀，沈家還有這個機會麽？”
“整日裏把沈家的名頭掛在嘴邊，你們的腦子，配得上做沈家之人！？”
轟！
沈繁氣勢爆發，眾人耳邊仿佛聽到了魔神咆哮，再看向他那猩紅的雙眼，立即都閉嘴不言。
雖然有幾名老者麵露不滿，但還是沒有在這時去觸沈繁的黴頭。
“家主。”
就在這時，一名總管打扮的中年人站在門外拱了拱手，隨後道：“雲王殿下前去拜訪老祖了。”
“雲王？他來做什麽？”沈繁一皺眉。
現在他最不想聽到的，便是雲王的名字。
要不是這個與沐紅袖有大仇的雲江流，他們沈家未必會參與算計燕王府。
雖說當時沈繁也沒有說出反對的意見，不過現在事情有了變故，雲王當然是他心中的背鍋人選。
“老祖已經接見了雲王，並把放歌少爺找了過去。”
那名總管知道家主正在氣頭上，立刻簡明扼要的交代了。
沈繁聞言，雙眼微微一眯，“他想殺沐紅袖身邊的幕僚？”
頓了頓後，沈繁冷笑：“大難臨頭，還想拿我們沈家做刀，真是好算計。”
“幕僚？家主是說那個叫陸離的侍衛？”
有人反應過來了。
沈繁哼了一聲，“鎮國金便是出自他的手筆，雖說是個小人物，卻有幾分急智。這次他壞了雲王的大事，雲王恐怕要殺他泄憤了。”
“更何況他先前殺了艾子期，掃了沈家的麵子，老祖要派放歌去教訓他，那就由老祖的意思吧。”
簡單一句話，沈繁就把此事帶過了。
一個小小的三品侍衛，哪怕搞出了鎮國金這等吞金利器，他也沒放在眼裏。
現在真正讓他急迫的，卻是趕在其他世家尚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盡快去跟沐紅袖低頭認錯，也好讓陛下別來找沈家秋後算賬。
……
不提各家族此時的亂局，端看燕王府內，關於鎮國金的捷報，已經如雪花般飛到了沐紅袖的麵前。
饒是沐紅袖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由有些楞神，許久後才不敢相信道：“隻是半個時辰，第一批的十萬份就已經售空？”
她抬起頭，看向葛新月，“這不會是那臭小子做的假賬吧？”
葛新月亦是難得的露出了笑顏，輕聲道：“殿下，不僅僅是第一批，現在第二批趕製出來的五萬份也已經賣空，陸離已經派人去取第三批了。”
“若按照這個勢頭，在他規定的截止時期之前，帝都一城至少能賣掉五十萬份，這還不算他提前利用漕運，陸運，散到其他各州的數量。”
說罷，葛新月停頓了一下，聲音略帶喜悅道：“也就是說，今天鎮國金的利潤，會達到數千萬，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