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魔國
待到陸離跟石岩告辭離去，酒桌上的一個壯漢開口道：“二哥，這生意雖然不是大事，但卻很燙手啊。” 隨著這名壯漢打破沉默，另一個頗為精幹的中年人也歎息道：“燕王府現在處境難堪，燕王在朝堂中幾乎被擠兌得無處落腳，現在他們突然有了動作，隻怕要掀起一番風雨了。”
這二人的觀點，令酒桌上其餘幾人都頗為讚同。
之前他們一言不發，隻把自己當成了透明人，那是因為萬事堂的規矩，在談生意的時候，二爺沒準許他們開口，他們就不能開口。
現在陸離走了，這群人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
趙寒和環顧一圈，沒有回答他們，而是看向剛剛回來的阿七，問道：“老七，你覺得呢？”
阿七沉默了片刻，沉聲吐出四個字：“勢不可擋。”
“不錯，這也正是我們萬事堂的弊端啊……”趙山河歎了口氣，然後環視周圍幾個老兄弟，“我吞天聖國以魔宗起家，以武力開國，民風彪悍，人人自由，可你們別忘了，吞天聖國如今已成大勢。”
“帝都九府，那可都是吞天聖國最強大的勢力，即便燕王府在外人眼裏看來已經沒落，但是想滅我們萬事堂，隻需要那位燕王抬抬手指就夠了。”
“況且你們就沒想過，近日聖國境內災禍不斷，九府親王有六人離開封地進入帝都，恰逢公主回歸，這等局麵，其中隱藏了多麽恐怖的洶湧波濤？”
“燕王身負籌集賑災款之責，此事遲遲沒有進展，隻怕她已經接近瘋魔，現在誰敢攔她都是死路一條，你們說，這樣的情況下，哪怕知道前麵是萬丈深淵，我們敢不跳嗎？”
趙山河一番話說出來，場麵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其實這些事情並不算什麽隱秘，哪怕沒有趙山河的分析，他們也不難猜想出來。隻不過，他們久居市井遠離朝堂，成立萬事堂的初衷也隻是不想沾惹聖國高層的風波，眼下遇到了燕王府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逃避。
可惜，有些事情他們沒法逃，也絕對逃不開。
“但是這些年來，九府和各大世家並不是沒有招攬過我們，我們萬事堂始終保持中立，絕不偏向任何一邊，那群人才沒有對我們出手。”
“現在我們偏幫了燕王府，哪怕隻是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如果傳到其他幾府的耳朵裏去，咱們就要徹底打上燕王的痕跡了啊！”
最先開口的壯漢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擔憂。
他在萬事堂裏排行第三，僅在趙山河之下，對於萬事堂的決策他有很足的話語權。
萬事堂雖然是一群散修組成的勢力，在帝都境內卻有不小的影響力。
帝都是什麽地方？聖國王城！能夠在這裏站穩腳跟，萬事堂絕不是什麽烏合之眾，更不可能是趙山河的一言堂。
趙山河深深看了壯漢一眼，問道：“老三，我還是那句話，現在燕王府勢不可擋，我們拒絕，那就是得罪了燕王，結果一樣是死，那何不賭一把呢？”
“更何況，我感覺這個陸離不像是個簡單角色，搞不好他真的能夠改變燕王府。”
說到這裏，趙山河語氣一頓，聲音驟然變冷：“而且你們別忘了，六位親王齊聚帝都，可不僅僅是為了各地災禍。”
“二哥，不會吧？你的意思是，極天魔國真的要開戰？”老三這次是真的有點坐不住了。
不光是他，在場其他幾人同樣眼神閃爍，表情古怪。
趙山河沒有說話，再次看向了阿七。
萬事堂中，眾人各司其職，阿七正是掌管情報那一部分的首領。對於外界那些風吹草動，誰都沒有他更了解。
隻見阿七點頭道：“極天魔國確實有按捺不住的跡象，聖國近日災禍不斷，國力虛耗，無疑給了他們最佳的開戰機會。根據外麵的兄弟回報，最近在邊界，極天魔國已經組織了數次試探進攻，大小摩擦不斷，這不是什麽正常的現象。”
“那群瘋子……”
聽了阿七的答複，有人喃喃道。
這倒並不是貶損，而是發自內心的畏懼。
所謂五大魔國乃是世人給予的名號，但這五個國度之中，有四大國度依舊延續魔宗傳統，自稱聖國。
隻有極天魔國的開國皇帝認為魔這個稱呼乃是世人對他們的敬畏，是實力的象征，於是幹脆自稱魔國，號極天。
而極天魔國確實實力強橫，多年以來四處征戰，硬生生打得三大聖國割地求和，唯有吞天聖國與極天魔國正麵相抗不落下風，一直支撐到今日。
現在這群瘋子見吞天聖國被災禍虛耗了國力，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獠牙。
這也恰好說明了為何九府會有六位親王離開封地齊聚帝都。同時也說明，現在的吞天聖國，很有可能會開始整合一切力量。
“所以，我們不管將賭注押在哪一府，這都是不會輸的賭局。因為無論我們被打上誰的烙印，實際上我們的效力對象都是聖國，明白了嗎？”
趙山河說到最後不再開口。
有些事情說到這裏已經足夠了，再往下說，那可就犯了忌諱。
而其他幾人這時也都開竅了，沒人再提反對的話，各自起身離開，準備全力完成這筆來自燕王府的生意。
……
“陸大人，咱們這麽做，如果被燕王知道就死定了。”
石岩始終對陸離剛剛那番話耿耿於懷，但見陸離還悠閑的坐在那裏吃著糕點，忍不住勸誡起來。
“這家酒樓的生意不錯，看來平日裏應該沒少給王府增加收入。”對於石岩的話，陸離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評價起這間王府名下的酒樓。
燕王雖然有自己的封地，但在帝都之內的產業同樣占據了很大一部分收入，畢竟此地乃是王城國都，聖國第一大城，在這裏做生意，能帶來的效益自然非常可觀。
石岩一聽陸離還有心情關心這些，不禁道：“陸大人，現在可不是吃喝的時候，咱們到底要做什麽？”
“別急，等譚龍把我要見的人請來，我一次跟你們說完。”陸離放下手裏的糕點，忽然聽到酒樓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微笑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