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要挾
好不容易把於昊文扶進車子裏，路雨飛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置上。看了一眼醉眼迷離的於昊文，路雨飛歎了一口氣，發動了車子。
“雨飛，我沒醉。”於昊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微睜了眼睛看著她，唇角掛著一抹無奈的苦笑。
路雨飛看著他眼睛裏的苦澀，喉嚨一下子哽咽了。麵對他的癡情，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可以安慰他。
“對不起。”路雨飛抿緊雙唇，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下來。
“傻瓜，別跟我說對不起，我隻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於昊文抬手揉揉路雨飛的發絲，再苦澀的笑笑。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注定結局是痛苦的。
聽著於昊文的話，路雨飛哭的更痛了。她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讓淚水發泄心中的無奈。
於昊文苦澀的笑著，伸手把路雨飛攬在懷中，輕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你這段時間都是這樣過的嗎？”路雨飛抽泣的問。
“沒有，今天多喝了幾杯。”於昊文推開路雨飛，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滴。再笑著刮了刮路雨飛的鼻尖：“再哭就成孟薑女了，你不會也想變成名人吧？”
路雨飛抓過紙巾，自己擦起來。
“以後別再這麽晚來找我了，一個人開車不安全。走吧，先把你送回家，我再回去。”於昊文靠進坐椅裏閉上了眼睛。
沒有拒絕，路雨飛一路開車到公寓。看著於昊文衝她揮揮手，再晃著身體鑽進一輛出租車裏，路雨飛才回了公寓。可她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簡單的一次見麵，會變成別人要挾她的籌碼。
因為那天晚上於昊文向路雨飛承諾，再也不會喝酒。她的心裏稍稍有了一絲安慰。一連幾天下來，倒也沒有什麽事發生。林偉早就安排了一次董事會，就等著路雨飛進入狀態跟所有的董事見個麵。
“雨飛，這是今天開會要講的內容。你看一下吧。”坐進奔馳車裏，林偉遞過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遞給路雨飛。
路雨飛接過文件輕輕的翻看著。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路雨飛拿起手機按了接聽：“喂，你好。”
“我是齊娜。於昊文剛剛因為胃出血昏迷送進市立醫院了。”齊娜的聲音很急，說完就收了線。
胃出血？路雨飛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手機在掌心間滑下，砸在車廂的地麵上，發出呯的一聲響。
“雨飛，出什麽事了？”林偉看著路雨飛的反應，彎腰撿起車裏的手機。
“快調頭，我要去市立醫院。”回過神的路雨飛急切的催促著司機。
奔馳車迅速的調轉車頭，向著市立醫院飛馳而去。路雨飛焦急的坐在車子裏，心被緊緊的揪成一團。昊文，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路雨飛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車子還沒在醫院的大樓前停穩，路雨飛就打開車門衝了出去。她邊跑邊撥打著齊娜的電話，得知於昊文正在搶救室搶救，一路狂奔，終於在搶救室門前停下來。
看見隻有路雨飛一個人，齊娜冷著臉走到她的身邊擦肩而立：“路雨飛，看著昊文為了你進醫院，你一點都不難過嗎？如果你執意嫁給於昊天，你一定會害死昊文的。既然你來了，我就沒必要待在這兒了。希望你好好考慮。再見！”不屑的瞥了一眼路雨飛，齊娜擺著腰肢離開了。
空曠的走廊上，隻有路雨飛一個人。看著那亮燈的搶救室，路雨飛的眼淚奪眶而出。昊文，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執著？我不值得，我真的不值得。無力的坐進椅子裏，路雨飛捂臉哭泣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上有腳步輕輕的傳過來，接著身邊的坐椅一沉，路雨飛的身子被一隻大手攬進溫暖的懷抱裏。那熟悉的男人氣息讓路雨飛一下子哭出了聲。
於昊天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攬住路雨飛，一臉的無奈。麵對這樣的難題，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路雨飛。從小到大，弟弟一直是在他的庇護下長大的。雖然他對於昊文一向很嚴肅，但無論弟弟要什麽，自己都會想盡辦法滿足他。可這一次，他們愛上的是同一個女人。他的幸福卻成了弟弟最大的痛苦。在愛情與親情之間，他到底該怎麽辦？
於昊文睜開眼睛時，隻看見了一邊的路雨飛。
“對不起，我又失言了。”於昊文衝路雨飛不好意思的笑笑。可那樣的笑容卻讓路雨飛心裏一陣酸澀。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路雨飛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你以為你是李白，也想成仙嗎？”
“成仙就好了，可以忘記一切煩惱。嘿嘿，說不定哪天我真就成仙了。然後去普渡眾生。”於昊文又笑起來。
“以後別再喝那麽多酒了，你這樣讓人多擔心。”
於昊文笑著反問：“你也會擔心我嗎？”
“你說呢？”路雨飛白他一眼，卻對他無可奈何。
於昊文一把握住路雨飛的手：“雨飛，我也看不起自己這樣，明知道大哥為你付出那麽多，我不應該再這樣，可我就是放不下。你能不能告訴我，大哥不在的那段日子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丁點？一丁點我就知足了。”
看著於昊文充滿期待的眼神，路雨飛哽咽的說不上話來，看著他痛苦掙紮的樣子，她的心也被狠狠的撕扯著。愛過沒有？如果不愛，為什麽她的心會如此疼痛？
路雨飛重重的點了點頭，哽咽的回答：“我愛過你！”
於昊文突然流淚的笑了。付出原來真有回報，隻是這回報來的太晚。
於昊天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半晌，他握著剛剛掛斷的手機轉身離開了。
*
晚上，路雨飛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公寓。剛從電梯裏跨出來，就看到齊娜斜靠在門口的牆壁上，環抱雙臂的等著她。
“什麽事？”冷冷的斜睨了齊娜一眼，路雨飛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於昊文兩次出事，都是這個女人打來的電話，看來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想跟你聊聊天。”齊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跟在路雨飛的身後踏進了門。
“我們好像沒有什麽共同的話題，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路雨飛直接拒絕了。
“哈，怎麽會沒有，難道於昊天不是共同的話題嗎？”齊娜挑挑眉尖，走到沙發裏坐下來。
“說吧，你有什麽事？”
“我想讓你放棄於昊天。嫁給於昊文。”
路雨飛失笑的看著齊娜：“你覺得可能嗎？”
“為什麽不可能？我喜歡於昊天，而於昊文又愛你。這樣的結果不是皆大歡喜嗎？”齊娜自以為是的攤了攤雙手。
“如果你隻是來談這個的，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可能，你走吧！”路雨飛下了逐客令。
“好吧！就知道你是這種態度，那你看看這個吧，或許你會更有興趣！”齊娜扔給路雨飛一個信封，很自信的看著她：“看完了，也許你會改變想法。”
看著齊娜自信的眼神，路雨飛打開信封從裏麵取出了一摞照片。每一張竟然都是自己跟於昊文的合影，很多姿勢看上去都很曖昧。
“你偷/拍我。”路雨飛恨恨的把照片砸了過去。
“是又怎麽樣，我喜歡於昊天，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如果你答應我，我保證不會把照片發出去，如果你不答應，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我可就不知道了。”
“想用這點小技倆要挾我，你還真是低看我了，快滾吧，我不會答應你的！”路雨飛瞪著齊娜，恨不得把她給撕成碎片。
“好吧！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勉強了。希望你做個好夢，晚安了。”齊娜從沙發裏站起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走到門口時又回過身來：“這些照片就送給你了，讓你重溫一下舊夢吧。再見。”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路雨飛看著緊閉的房門，身體一垮的跌坐在沙發裏。看著散落一地的照片，她的心亂成一團。拿起一張張照片，看著照片裏的於昊文，她的眼淚又一次滾落下來。
“你個傻瓜！”
在沙發裏坐了許久，路雨飛摸出手機給於昊天打了個電話。齊娜的來訪，讓她的心裏有一些不安，總覺得會出一些事情。
“昊天，我很難受。”不等於昊天說話，路雨飛便已經哽咽了。
“飛兒，我知道。什麽都不要想，昊文隻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等過段時間他就會好了。”於昊天的聲音稍顯疲憊。
“可是……，昊天，如果……”她想說照片的事，卻不知道怎麽開口。畢竟這幾次自己去找於昊文，他都不知道。
“如果什麽？”於昊天追問。
“沒有什麽，我隻是睡不著。”輕擦了一把眼淚，路雨飛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別亂想了，早點睡吧。晚安！”於昊天扶了扶額頭。
“昊天……”路雨飛欲言又止。
“怎麽了飛兒？”
“我愛你。”
“我也愛你！晚安。”於昊天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忽的一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