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空墳
葉洋環顧四周,心中驚駭更甚。他怎麽會莫名奇妙到了這裏。
北邙墓群和他爺爺的墳墓明明相差著十萬八千裏,他為什麽會在瞬間跑到這兒?
葉洋感到一陣寒意從四周冒出,漸漸將他淹沒,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腳步有些虛浮的向前走著,既然來了,那就去看看爺爺,葉洋在心裏想,隻希望老人家在天之靈能夠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可千萬不要再這裏出了什麽岔子。
葉洋一邊念叨一邊向著自己爺爺所在的墓區走去,一路上葉洋聽到了許多奇怪的聲音,但他都沒敢回頭,隻是自顧自的向前走著。
葉洋走了幾步之後,終於在一個石房前停了下來。
這間石房大約有兩米多高,不大,牆壁上已經長滿了青苔,甚至還可以看到有蝸牛在上麵來回攀爬。石房並沒有門,房間內也沒有燈,從外麵向裏麵看去,隻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裏麵隱隱約約坐落著一個棺材。那邊是葉洋爺爺的棺。
葉洋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難免有些緊張。大手在褲腿上劃了幾下,他強迫著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走進了房間。
葉洋依稀記得,他上次來爺爺的墓陵已是三年前,那次來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
記憶飄轉回三年前。
那年因為什麽過來葉洋已經記不太清,他隻知道當他來時,發生了一件至今都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
那天,是清明節,葉洋來到自己家祖墳來給各位祖先“請安”。
到了爺爺這裏後,葉洋發現棺材下麵有個小洞,出於好奇,他就蹲下身來向裏麵看了一眼,可這一看,卻頓時嚇了他一大跳。
隻見葉洋也也原本應該還在安睡的棺材內竟空空如也,完全沒有了老爺子的身影。
葉洋當時心裏咯噔一下,他連忙在棺材旁走了幾周,可棺材卻完好無存。
以前每個人下葬的時候,都會在棺材口打個封條。棺材邊兒上還釘著釘子,可葉洋貓下腰來一看。
棺材上的釘子和封條都完好無損,當初一起陪葬下去的玉器及寶物之類的也都好好的放在一旁,絲毫沒有人動過的痕跡。
葉洋心中一下子充滿了疑問,既然不是盜墓賊作案,那麽爺爺的屍體究竟去了哪兒?
葉洋當時因為這個問題糾結了好久,然而北邙墓穴所在的地方十分偏僻,這附近一向又沒有什麽人,就算是有某個膽大包天的賊來偷東西,也不至於隻盯上了葉洋爺爺的屍體,而棄爺爺的陪葬品於一旁而全然不顧。
想到這裏,葉洋撇了撇嘴。
他在爺爺的墓穴中探查了一圈,發現那個空洞依舊還在,棺材內也依舊空空如也。
葉洋從爺爺的墓穴中走了出來,順著北邙山的山路繼續向前走去。
到了這裏,他基本上就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麽走了,於是葉洋決定先回家去。
北邙山的山路呀,是陡峭又崎嶇。葉洋從爺爺的墓穴出來後,依照著記憶向北走去,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他愣住了。
這個岔路口他以前來過,這裏是北邙山穀,原本的山穀就好似一個火山空一般,中間向下凹去,四周高聳有致。但與火山口不同的是,北邙山的中間還包裹著一座小小的山峰,而這次再來看時,葉洋卻發現,這座山峰旁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水澤。
四周的山口上有幾個地方開了一個大洞,洞口正向下麵瘋狂的注射著水流,而水流則無一例外的,詭異的如同有人指揮一般,全部注入了水澤裏。
一股冷汗從背後冒出,葉洋低頭一看,隻見水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攀援著,估計假以時日,這個水澤就會將整個北邙山穀變成一個巨大的湖泊,到時候若是這四周的山峰難以承受水的重量,轟然倒塌,那麽葉洋所在的整個村子都會備受牽連,直接被水淹沒。
葉洋的腳步向後推了一下,他卻好像踢到了什麽石頭,腳踩了個空,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前翻去,從四周的山峰上滾落了下去。
“啊!——”葉洋痛呼出聲,他渾身的關節都與地麵上的各類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嘎嘣嘎嘣的響聲。
北邙的山峰十分陡峭,幾乎都快要以一個直角垂向地麵了,葉洋這一摔,更是摔的不輕,他一下子就在山峰上打了好幾個滾,然後直接磕在了一個樹上麵。
葉洋的臉幾乎都快要碰到中間那座山峰下的水澤了,鼻尖裏水澤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呼——”葉洋大口大口的竄著粗氣,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他抬頭一看,眼前這一幕頓時讓他僵在了原地。
隻見那個水澤上麵,正零零散散的無數個棺材!
剛才葉洋在山峰上的時候,看到下麵有些東西漂浮在水澤上,但是由於距離太遠,他並未多想,隻以為是一些被水衝刷下去的樹木而已,可如今定睛一看,頓時給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些棺材就這麽在水麵上漂浮著,如同一條條小舟一般飄飄搖搖。
葉洋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棺材在水麵上應該漂浮了已經有些日子,因為有部分棺材上都長出了黴菌,原本棕色的木頭被水長時間浸泡而開始腐蝕,變質,空氣中都透露出一股淡淡的黴味兒。
葉洋咬著牙從地麵上爬起,渾身的關節頓時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不少地方被樹枝劃破,露出大片皮膚。而皮膚下麵多半也都充斥滿傷口,傷口下血跡斑斑。
葉洋隨身攜帶的那個帆布包更是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丟了。
葉洋隨身攜帶的那個帆布包更是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丟了。葉洋在四周環顧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包的身影。
他一腳踢開山坡上麵前的一個石頭,彎下腰來,雙手用力的向上攀爬著,周身的樹木如同一個個可怖的人影般矗立在身旁,讓葉洋心生陣陣寒意。
他總是決定周圍有什麽人正在注視著他,但在這山穀之中,哪來的神秘人?
葉洋感覺到自己的雙腿上已經布滿傷痕,輕輕一動都會有股劇痛襲來,讓他的麵部表情變得扭曲猙獰。
葉洋強撐著向上走去,那個包他絕對不能丟,那個帆布包雖說破舊,但裏麵存放著他近些日來為了維持生命所需要的幹糧和相當一部分的資料。
那些幹糧沒了,他可以再在這個山穀之中覓食,但資料丟了,可就會讓他許多天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葉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他咬緊了牙關,感受到自己的皮膚與周圍的枯樹摩擦所發出的陣陣聲響,還有衣服上的線頭崩開的啪啪聲,葉洋不免有些絕望。
他向山峰上看了一圈兒,隻看到了許多或挺拔或扭曲的樹木,完全沒有他那個帆布包的身影。
葉洋感到有些無奈,向下一看,卻頓時來了精神!
隻見那個帆布包正在下麵那座山峰的水澤旁,那裏離現在葉洋所在的位置還有點兒距離。
而帆布包也幾乎快要落入水中,葉洋毫不懷疑,憑現在水麵上漲的速度,不出十分鍾,他的帆布包就會被水淹沒。
現在擺在葉洋麵前似乎出了兩個難題,一個放棄帆布包,放棄那些他夜以繼日幾乎是用生命換來的資料,另一個則是鋌而走險,選擇下到最底層去找尋那個帆布包。
葉洋在心中沉吟了一會兒,隨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下山,拿包。
但葉洋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個決定,讓他幾乎喪命。
北邙的山峰十分陡峭,葉洋沒向下一步,心都似乎在顫抖一下。
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直接墜入那個水澤之中,葉洋的水性並不好,憑借這個水澤所淹沒的水的高度來看,若是掉進水裏,葉洋基本上也就必死無疑了,何況這片水澤的形成就是個疑問。
更別說誰也不知道這水澤中是否有著什麽未知的東西了。
葉洋的心始終在半空中懸著,他每一步走的都極為謹慎。
他的腳幾乎是以厘米沒秒的速度向下挪動著,但盡管已經這樣,還是有些土塊兒順著葉洋的腳邊從山峰上落下,掉在水澤中,濺起絲絲水花。
葉洋一步一步的向下挪著,一隻手抓著斜坡上的一棵樹,兩隻腳踩在下麵的一個石塊兒上,雙眼則死死的盯著自己那正在水澤旁安靜躺著的帆布包。
水澤的平麵漸漸上升,帆布包的一角已經完全被水麵淹沒了。葉洋心中愈發焦急,那些資料都是紙製品,若是徹底被水澤淹沒。那麽後果不堪設想,自己現在做的一切也都全都打了水漂。
都說人一急,就容易出岔子,葉洋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他眼瞅著自己的帆布包將要被水淹沒,忍不住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暴躁,雙手竟直接鬆開了自己正拽著的樹幹,整個人直接向水澤滑去。
但幸運的是,葉洋並沒有墜入水中,他整個人則是在帆布包的上麵停了下來。
葉洋原本緊閉著的雙眼也一下子睜開。
“呼——好險”
葉洋臉上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他此刻掛在了一顆樹上,這才勉強沒能從斜坡上直接出溜下去。由於靠近了那個水澤,空氣中的腐臭味道變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