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那年明月雪花燕子飛
那個黑影似乎沒有想到葉洋的反應速度會這麽快，一時間愣在了當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想跑的時候，卻已經晚了，葉洋一跳，已經跳到了他身前。
月光如燈，照耀在黑影的身上，好像在身上披上了一層銀紗，等葉洋看清了這黑影的樣貌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
那年燕子雪夜暮雨飛
這黑影，一頭飄逸瀟灑的長發一直垂到臀部，在月色的光華之下，像是披上了一層輕紗一樣，雖然膚色微微黝黑，但是卻更顯得幾分健康，身材欣長，曼妙無雙。
正是張燕。
葉洋奇怪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姑娘，不知道她怎麽會忽然來到了家裏，並且還是這樣的方式，幾天前他剛給了這姑娘一萬塊錢，也不知道老張叔的病怎麽樣了。
“燕子，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葉洋走上前去，然後拍了拍姑娘的頭，張燕微微一躲，但是沒有躲開，隻好被葉洋拍了幾下。
“哎呀，拍疼我了。”
張燕被葉洋這麽一拍，一嘟嘴，小巧的嘴唇翹起，讓葉洋不由得看的呆了，這姑娘，在葉洋心中，一直是那種自強的性格，是將來要做女強人的，但是，現在這副小兒女的姿態，是葉洋所從未見過的，他一笑，緊接著又拍了拍她的頭。
“好討厭，你知不知道，你拍我，我就不會長高了。”
“你現在多高。”
葉洋看的好笑，本來他以為，這個時候，這個姑娘到此，肯定是有什麽事的，但是現在看來，姑娘心情舒暢，並沒有什麽心結，讓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鬆。
“我一米六，你看起來也不高啊”
張燕並沒有阻止，葉洋放在自己腦袋上的雙手，然後抬起頭來，看著葉洋，目光中夾雜著一股濃濃的笑意。
“不高，不高，也就是比你高個二十多厘米。”
張燕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怪異，隨後則是傻笑出來，滿臉的紅色，一時間，好像是雲霞飛了上去一樣，帶著一股酡紅。
葉洋一見她如此，也不再逗她了，而是開口對著她笑道：“燕子啊，這麽晚了，你來找我幹什麽。”
說道這兒，葉洋微微一停頓，然後說道：“你不怕哥哥吃了你呀！”
“你才不會呢。”
張燕臉色一紅，然後看著葉洋說道，葉洋一愣，這個小姑娘，倒是膽大得很，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卻是下起了雪來，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空飄下，但是天際之中，卻又詭異的掛著一輪明月，明月下，大雪如鵝毛般飄飛。
一時間，煞是好看。
“哥哥，你可以陪我去房頂，看雪花嗎？”
張燕看到漫天的雪花，不知道為何，臉上飛上了幾絲紅暈，然後看著漫天的雪花，拖著雙頰說道，葉洋看到她這個樣子，一笑說道：“自然是好的。”
隨後，他搬來梯子，然後想帶著張燕走上樓頂，但是剛剛搬來梯子的一刹那，張燕卻猛地握住了他的一雙手，然後說道；“你帶我上去。”
小手，在雪夜之中，多了一點兒的冰涼，但是滑嫩觸手可及，活像是一尾活溜溜的魚兒，葉洋緩緩將她帶上房頂，因為平常都是老人一人在家居住。
所以老家中，還是瓦房，黛青色的瓦磚，已經被雪花鋪了厚厚的一層，在房頂的瓦脊之上，兩個人坐在一起，然後看天空的明月，雪花，還有即將春天而來的燕子。
“哥哥，我要走了。”
張燕的手，拉著葉洋的手，在寒風之中，一點兒的溫存與溫馨在周圍出現，他們的手緊緊的握著，然後過了好長時間，張燕忽然開口說道。
“去哪裏？”
葉洋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姑娘，有風吹來，將她額頭的碎發撩起，然後搭在鼻尖之上，葉洋看的心疼，然後將她鼻尖的碎發撩了起來，風依舊還在吹，張燕因為冷的緣故，肩膀不由得一抖。
葉洋脫下自己的外套，然後將風衣披在了張燕的身上，張燕被葉洋這個舉動一做，身上不由得一暖，然後坐在屋脊上，雙手托著下巴，看遠處的飛雪。
聽到葉洋問的問題之後，張燕微微一愣，然後說道:“去追逐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在哪裏。”
葉洋看著這個小姑娘，小姑娘很有思想，似乎這個年齡，正是追夢的時節，十七八歲的時候，對一切都充滿了幻想，幻想著自己可以改變世界，可以改變自己。
但是到了最後，大多數卻隻能在感歎中，說自己曾經努力過，也隻能把夢想歸結為夢。
想到這裏，葉洋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當年，而今回望，原來他曾經看過的許多，隻是當年的幻夢，現在能留下來的，隻有時間的劃過的痕跡。
“我的夢想在杭州。”
張燕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光中閃爍著一股，葉洋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葉洋不知道，這孩子怎麽會對杭州有一股這樣的癡迷，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這一條路上的風雨，她必須要獨自一個人去學會承受。
“我要是走了，你會等我回來嗎，依舊是在這個地點，在這時節，在這個雪夜。”
葉洋看著這姑娘笑了笑，然後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該走的東西會走，該留下來的也會留下來，所以不用問這個問題。”
張燕的目光之中，閃爍著一股精光。而後，緩緩將頭低下，看著下方不再說說話，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才開口說道；“我想嫁給你。”
隻是這句話說得很慢很慢，很低很低，幾乎就是細若蚊鳴，讓人聽不清楚。
外麵風聲呼呼，就算是葉洋也沒有聽清張燕的話，過了一會兒張燕又開口說道：“洋哥，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都會變得，也許一年後，兩年後，十年後，你我再見，我們會變成另一個人樣子。”
這句話她說的時候，口中夾雜著一股顫音，似乎正在預想什麽可怕的事情，葉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想。雖然他知道張燕說的話是事實，想到這裏，葉洋不由得閉上了雙眼。
那些年，似乎這些話，他也曾對一個說過，隻是時間太過久遠，他已經忘了那人是男是女，是兄弟還是紅顏知己。
但是這個時候，他感覺，在張燕的心理，他不是一個兄弟的。
“洋哥，你回答我。”張燕見葉洋好像陷入了思考，然後拍了拍葉洋，兩隻手環繞著他的手臂問道：“你說到時候的我們會怎麽辦。”
“山有路可行，海有舟可渡。“
說到這裏的時候，葉洋忽然停了下來，下句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還是不該說，雖然他對這個姑娘，有一種感激，和不同的感覺，但是他知道，其實這並不是二人所想要表達的東西。
不是那份一生的責任和相守。但是葉洋沒有說話，張燕卻是直接對著葉洋說道：“下一句是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葉洋輕輕用手撫摸著張燕的頭發，她的頭發很長，烏黑油滑，葉洋開口說道：“燕子，記住，你結婚的那一天，哥哥一定會到場的。”
“那你會是主角嗎？”
葉洋一愣，這個問題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看著張燕，不知道為何，心中有了一絲的疼痛，雪夜之中，風聲入耳，他看著張燕，然後說道：“最好我是主角，有錢的時候，就給你很多錢，就算是沒錢了，我也要站在遠處看看。”
這一瞬間，葉洋有了一絲心動，忽的在內心一顫，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初戀的悸動。
但是葉洋知道，自己的未來還充斥著很多的東西，他不想要把張燕鎖在自己身邊，他在一定程度之上，已經感覺出來了，自己的身邊，無比危險。
或者說，在一定程度之上，他配不上她！
張燕似乎聽出了葉洋的，故意扭轉話題，扭著頭，看著葉洋久久沒有說話話，過了好長時間她才對葉洋說道:“我知道了。‘
葉洋聽到這裏的時候，沒有說話，也許張燕的選擇是對的，他注定給不了張燕所要的幸福。
“有一天的話，你會去杭州找我嗎？”
忽然的，張燕開口對著葉洋說道，葉洋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對著她說道：“會的。”
聽到這兒，張燕高興地點了點頭，臉上生起來了酡紅，不過張燕沒有說話，而是緊緊的閉上雙眼，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真的假的，但是我篤定它是真的。
葉洋摸著她的頭，然後點了點頭，之後說道：“雪大了，你好好回去休息。”
葉洋給張燕披的風衣上，此刻，已經沾滿了雪花，葉洋將風衣上麵的雪花，抖了抖，雪花掉落，但是風衣被掀開，一股涼風灌在張燕的身上，讓張燕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葉洋將風衣脫下，然後猛地將張燕抱入懷中，兩人的皮膚接觸在一起，體溫驟升，似乎驅散了四周的寒冷，漫天風雪，月夜之中，二人僅僅相擁，四周風聲漸低，好像隻剩了他們兩個。
葉洋鬼使神差的將張燕的下巴抬起，然後貼著她的嘴唇，猛地印了上去，隨後則是二人相互擁抱著，口舌在對方的嘴巴裏，肆意的接吻。
張燕的口中發出‘嬰寧’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這才分開，葉洋看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這才發現在自己的嘴唇之中，已經出現了紅色的鮮血，似乎是硬生生被人咬爛的。
葉洋看著張燕，張燕看著葉洋，猛地，葉洋忽然抓起張燕的手腕，然後狠狠的咬了上去，鮮血在葉洋嘴唇出現，張燕發出一聲痛呼，葉洋終於還是沒有舍得咬下去，隻是將對方的皮膚，輕微的擦破了。
“為什麽咬我？”
張燕看著葉洋，皺著眉頭，葉洋看到她這個樣子，微微一笑，然後說道：“那你，為什麽要咬我。”
張燕將下巴低了過去，沒有說話，葉洋也是沒有說話，二人一時間微微沉默。
“我要走了。”
外麵的月色，越來越白，在天空之中，好像是銀色的月盤，雪夜之中，卻是明月高懸，似乎不像是人間的景色。
葉洋看著張燕，漸漸離去的背影，她的影子在雪地裏麵被拉得很長，葉洋上前一步，然後阻擋住她說道；“我送你。”
“不用。”張燕擺擺手，拒絕的很果斷，她走了幾步，之後開口說道：“我怕你來送我，我就再也走不了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咬你嗎，想知道的話，就來杭州找我。”
這句話，她說的很果斷，在說完之後，邁起步子，然後不再留戀，直接走出了葉洋的家門。
“我咬你，是因為我想告訴你，不要把我忘了，這瞬間的疼痛，就像是你我最深刻的感覺。”
葉洋看著張燕漸漸離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他不知道張燕為什麽會這樣做，但是他相信，張燕的做法，是不會害他的。
張燕走後，葉洋一個人又回到了屋中，但是卻睡不著，一會兒腦海中出現張燕的身影，一會兒腦海中，又出現了爺爺下葬的情形，一直到了淩晨，才緩緩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