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沒他,一樣行
嘰嘰嘰,外面小鳥在柳樹枝頭那叫喚,一隻金絲雀飛進屋還在站在她額頭,啃啄。
她伸了一個懶腰,緩緩起身,抓抓頭髮,只覺得肩膀有些痛,簪子扎過的地方沒包紮好,窗外炙熱的陽光灑在她臉頰上,回憶昨晚的那場熊熊大火立馬起身穿起衣裳。
敏慧,好好端端的,怎麼會瘋?
恰好,屋外的人敲門半天,聽見裡面人的動靜,輕輕推開門。
「不錯呀,小九穿這身衣裳真好看!你的傷口這幾日都不能碰水,扎的不深。」
淡水藍漣漪拖尾裙紗,束著米羅蘭腰帶,顯得她身形完美,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她情緒激動的上前抓著源澈的胳膊,急切詢問,「這點傷不算什麼,倒是敏慧皇后,她怎麼樣了!」
源澈見她都這樣了,還關心皇后,撅著嘴搖搖頭,不願意告訴她。
「哎呀,疼疼……別擰耳朵,她、她死了!大火燒了整個大殿,帝君去的時候,人都燒焦了,現在他們到處找你。」
那麼大動靜火勢,帝君卻來的慢,這肯定是他蓄意來遲。
她看了看整間屋子,裝橫樸素,鵝卵石鋪地,屋內淡淡的檀木香,牆壁掛著鏤空的雕花窗,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台上,昨夜她就睡這裡,不像源澈的府邸,怪不得他們找不到她。
「這是哪?」
「我母妃是宮女,在世時候住的地方,小九我覺得把……你還是嫁給我吧,這樣世子妃身份沒人欺負你。」
她要吐血,一臉懵逼狀態,這敏慧亂搭組合,卻讓這世子上心了。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搖搖頭,食指一彈他的腦袋瓜,「我們都是孩子,想啥呢?就算不做世子妃,也沒人會欺負我,我可是有太后撐腰的人。」
他眸垂三千尺,微唇抿了抿,依舊不甘心抓著她的手腕,「太後年邁已老,護的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輩子!皇后死了,你在場,任何人都可以說你是蓄意謀殺,畢竟你與帝君太過曖昧,先就有御花園傳聞……」
胡扯!
她的計劃書都被燒毀,什麼理由殺人,都不會是因為帝君。
不行,她要上朝,將局面解釋清楚,推開源澈就往金鑾大殿走去。
看著來來往往路過的大臣,他們紛紛往城門而去,下朝回各自門府。
「這位相爺,請問怎麼都散了?不是午時三刻才下朝,怎麼今日一刻就下了。」
「哼,九千歲……」不屑地甩開她揪著的拂袖,跟在隊伍中離開,眼中都是鄙夷,愛理不理的樣子。
她啥時候得罪那老頭了?奇怪的很,咂咂嘴搖搖頭,又接著問下一個。
可誰知,沒有任何人願意理會她,同樣的態度,不願與她說話。
敏慧享年十九,其父親是兵部尚書大人,傳聞這位尚書大人人緣特別好,基本大小的官都認識他,為人柔善,彬彬有禮。
她就蹲在城門外,等候他,可是遲遲不見人出來,而且肚子已經餓的咕嚕響。
「哎,小九,我源澈好歹是一個世子,怎麼說話你就不信?大臣們都很反感你,懷疑你是殺人兇手,只是沒有證據,因為帝君實在太護你。」
源澈緊跟在她身後,奈何這人比他跑的還快,一溜煙功夫人就不見了,索性去膳食房拿著荷包雞來,蹲在她身旁遞給她。
拆開荷葉,肉香里酥,流出五香肉汁水,讓人光看就流口水,一口接一口下去。
今天就算在這蹲一天到晚,也要把敏慧的父親給等來,她要想攝政,可不能得罪這個元老。
看她吃的開心,源澈就心滿意足,就算很饞也要忍著,給未來媳婦兒吃。
白嫩的肌膚,鵝蛋雙頰還帶著緋紅,眉若霧每根睫毛都順長,雙眼皮長睫毛下壓種著,兩個黑葡萄一樣亮透的眸子,完美比例弧度的小俏鼻,櫻花瓣的嘴唇掛著油漬,他捲起袖子想要為她擦拭,別被她伸出小舌舔乾淨。
「你在等誰我不知,可是這時辰人還沒出來,就應該是往北門走了,人刻意躲你。」
「兵部尚書大人,估計心中鐵定認為我是兇手,有點難搞,嘶……你幹嘛!靠那麼近幹嘛。」
他們兩就是朋友,在她眼裡,他還是小弟弟,可是源澈看她的眼神,漸漸有些不對勁,秋波如水,含情脈脈,她開口一張一合,他眼睛就跟著一眨一眨。
「嗯,如果我是他,一定會聯名上奏,處置你。然後,親自帶兵部抄了活佛堂,不過你別擔心,做世子妃后,就不一樣了。」
「我需要靠男人洗白冤軀?源澈,我們是好朋友,不可能發展成戀人關係,別對我抱有幻想。」
她斬釘截鐵的看著年輕人,一字一句放慢語速告訴他,然後像兄弟一般拍了拍他胳膊。
源澈不高興了,倫年齡咱兩合適,倫家事他也不差,倫學識他比她讀書多,心中剛開的桃花就被掐死。
「哎,敏慧皇后在,這門親事就成了。昨夜,她是哭著說,這裡不夠美,那裡再高一點,沒和我說上幾句話,就端著好吃的去看皇叔,燕窩放麵粉吃,還是第一次見。」
麵粉!
她想那麵粉一定是葯,或許是魅葯,再或者是毒藥,但是既然是送給帝君吃的,一定是前者,電影橋段看多了自己也能猜中劇情。
「我看還是求帝君,趕快放了墨邪叔,只有他才能震懾住兵部尚書大人的勢利,你一個女娃,壓不住。」
她握緊拳頭,他能做的,她也可以,而且她是不會去求他的。
「沒他,我也一樣行,走著瞧。」
她將手裡荷葉里雞骨殘骸包著,遞給面前的源澈,看著落日光暈,讓雲彩披上由深致淺的紅綢緞,大警鐘敲響,申時已到。
城門要再次關閉,都沒有見到兵部尚書大人,既然不想聽她解釋,那麼就用行動證明,握緊拳頭往太醫院離去。
她的背影,孤獨且悠長,走過的每一條小路,都不曾回頭,內心的決定從未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