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心灰意冷
季輕舞的臉上全部都是淚水,但是她的眼睛裡面就像是沒有了焦距一般,只是看著面前的人,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著一般。
但是那面容之上浮現的悲傷卻是那麼的明顯。
葉芙瑤忍不住慢慢揚開了嘴角。
這個女人,就慢慢陷入自己的噩夢裡面醒不來吧。
但是季輕舞卻還是陷入在那暗夜一般的噩夢裡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過下去的,那個時候,哥哥因為自己而死去了,季輕舞的生活,卻是變得更加的不好起來。
林霖不再是將季輕舞當做路人,而是當做了一個仇人一般。
就算是灰姑娘的后媽,恐怕也是沒有林霖對自己這麼狠過。
季輕舞咬著牙,卻是有些不知所措,在看著林霖明顯厭惡的眼神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季輕舞已經缺少了她人生裡面最為重要的記憶,只是單純的認為只是因為自己害死了哥哥,所以林霖才會這麼討厭自己的。
所以那個時候,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點一般。
季輕舞小心翼翼的討好著林霖,但是林霖卻還是對她如何就如何。
季輕舞難過的厲害,性格卻是也慢慢的變得內向起來。
所以才會在學校裡面有了高嶺之花的名字,只是因為季輕舞長得好看,但是為人卻是十分的沒有人情味。
這個倒不是季輕舞不想要交朋友,但是她從小就是一個人,又是對社交有些恐懼,所以,她根本就不擅長去交朋友。
但是實際上,卻是沒有人比季輕舞更加渴望去交朋友,因為從小就孤僻的原因,所以季輕舞想要有人能夠陪著自己,就算只是一下也好。
但是卻沒有。
季輕舞隱隱覺得,好像自己是在等一個什麼人,但是她卻是忘記了,也忘了小時候的承諾,就連那塊懷錶,也在十二歲被綁架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她沒有了任何可以找回以前的記憶的東西。
但是,她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在等待著一個人,雖然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直到大學的時候,賀亦安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賀亦安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季輕舞有些迷茫,但是還是不顧一切的陷入了進去,她想過,自己,一直都在等待著的人,是不是就是賀亦安,但是季輕舞卻是不知道。
只不過,就連這一段感情,季輕舞都是失敗的。
葉芙瑤的出現,來自林霖的壓力。
季輕舞很是不知所措,但是她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夠抓住賀亦安讓他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只是,在她的不知所措之間,賀亦安卻是離自己越來越遠。
最後,消失不見。
但是季輕舞卻還是喜歡著賀亦安,她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骨子裡面卻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女人。
就是知道賀亦安已經不喜歡自己了,但是卻還是緊緊纏著賀亦安,想要他能夠回心轉意。
但是心這種東西,就是自己本人都難以控制,更加不要說是別人了。
季輕舞還是用錯了辦法。
就在那一次的婚禮之上,參加的人卻是少的可憐,林霖沒有來,新郎也沒有來。
是的,那一次婚禮之上,季輕舞一個人拿著花束,一個人從早上等到了晚上。
負責的人開始對著來賓開始紛紛的道歉,說是賀亦安在來的路上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來不了了。
但是只有季輕舞知道,賀亦安不是出什麼事情,而是根本就沒有來參加婚禮的意思。
季輕舞緊緊握住手機,上面是葉芙瑤發來的一張照片,照片上面,賀亦安緊緊的吻住葉芙瑤,但是葉芙瑤卻是背對著賀亦安照下了這一張照片,臉上的笑容幽深得意。
就像是在說,你輸了。
季輕舞穿著雪白的婚紗,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卻是看著那張照片良久,然後緩緩的按下了刪除。
那個時候的季輕舞,不願意去面對,只知道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裡面,那些傷害自己的東西,雖然能夠讓自己痛的發抖,但是卻是死都不願意放手。
就像是一個快要渴死的路人,在沙漠裡面看到了仙人掌,雖然痛的要命,但是卻是抓住這個唯一水源的來源不肯放手。
季輕舞也是一樣的。
她不願意放手,因為這個,是她最後擁有的東西了。
然而那個時候,賀亦安卻是嫌她噁心,結婚之後就連碰都沒有碰過一下。
這種情況,卻是一直延續了好幾年,季輕舞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卻還是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之中心灰意冷。
她終於明白,自己緊緊抓住的東西,早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而自己,竟然想從那裡面吸取所謂的溫暖,但是實際上面,卻是會讓自己越來越寒冷而已。
她只感覺到了數不盡的絕望。
季輕舞終於決定放棄了,但是同時被拋棄的,卻還是她。
她拿著行李箱回家的時候,心裏面滿滿的都是忐忑不安,但是同時又有些隱隱的期待。
可是,林霖卻是面容厭惡冰冷的看著自己,讓別人殺死自己的時候,季輕舞卻是發現自己竟然是起不了一點兒波瀾了。
因為她早就已經在漫長的等待之中冷了心,再也沒有絲毫的波動了。
她早就已經對林霖絕望了。季輕舞緊緊閉著眼睛,一直不斷的流著淚水。
在藥物的作用之下,季輕舞已經褪去了所有的偽裝,變得敏感脆弱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一切都被葉芙瑤看在眼裡。
葉芙瑤卻是看著她,低笑。
「季輕舞,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想去死?但是不行哦,因為還不夠,還不夠痛苦,如果……你親手殺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愛著自己的人,會怎麼樣?」
葉芙瑤的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在滿臉的笑容之下就像是一個少女單純的在期望著什麼東西,但是她的腦袋裡面,現在卻是只剩下了惡毒的念頭。
季輕舞全身輕輕顫抖著,就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
季輕舞和慕晨曦對於痛苦最大的不同,就在於表現上面。
當慕晨曦在承受不能夠承受的痛苦的時候,卻是會表現出來,將自己的悲傷憤怒絕望全部都展示出來。
等到一個人將自己的情緒展露出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原諒了。
但是季輕舞卻不一樣,因為從小就孤獨一個人的原因,季輕舞習慣性的將所有自己覺得難過的事情都藏在了心裏面,卻是什麼都不說,只是藏在心裏面。
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心裏面的絕望就像是雪球一般越來越大,最後,卻是吞噬了自己。
所以季輕舞從來就不敢面對著自己
葉芙瑤也像是知道這一點,卻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如果,季輕舞真的殺死了慕辰耀,那麼醒來之後,那個絕望的表情,一定會十分的美麗吧?
她好真的是……太期待了呢。
葉芙瑤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季輕舞絕望痛苦的表情。
她微微笑著看著季輕舞,眼眸卻是逐漸幽深了起來。
算起來……時間也就快要到了呢。
季輕舞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椅子上面,四肢都被緊緊綁住,面前還坐著一個人。
葉芙瑤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卻是微微一笑,臉上的酒窩深深地,笑的就像是一個天使一般。
但是這個看起來如此單純可愛的女人,卻是用無比惡毒的話語表述著。
「看來……慕辰耀是真的很愛你呢。」
季輕舞剛開始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在聽到慕辰耀這三個字的時候,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季輕舞的腦子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卻是緊張的看著葉芙瑤,低聲,「你想要說些什麼。」
「就這麼怕你死?先是讓韓粱保護你……呵,真的還以為我是傻子呢?那個男人對你一見鍾情?別開玩笑了。」
季輕舞有些聽不明白,葉芙瑤看見,卻是冷笑,「呦,你竟然還不知道罵?慕辰耀讓韓粱保護你,也不知道慕辰耀用了什麼代價才餵飽了韓粱這個大胃的。」
季輕舞一愣,卻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有些顫抖的問道,「那個韓粱……是不是就是那個黑衣男人?」
葉芙瑤卻是沒有回答,但是季輕舞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了。
——有人已經支付過代價了。
是嗎,那個人,就是慕辰耀。
季輕舞微微低下頭,心裏面卻是感覺有暖流流過,讓自己都不再恐慌害怕。
原來,慕辰耀一直都在保護著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葉芙瑤像是一點兒都看不慣季輕舞這個樣子,嘴角染上了一點兒冷意,卻是說道,「看到你們這麼恩愛,我還真是羨慕呢。」
季輕舞有些警惕的抬起頭來,卻是看著葉芙瑤,然後說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葉芙瑤卻是無辜的看著她,微笑。
「怎麼了?我可是很羨慕你們,所以……想要好好送你一份禮物呢。」
季輕舞眉心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在這個時候,門卻是開了。
走進來的人,斯文優雅,卻是讓季輕舞開始人不知顫抖起來。
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