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這也是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果馬如是罪名坐實的話，他也有可能會被皇帝責罰。蘇夢漪雖然第一次見他印象並不是很好，但是這一次，他換下妝容，當著這麽多的老百姓麵跟馬如是對峙，證明他還是與馬如是這個貪官不同的。而且馬如是被捕入獄之後，急需一個有擔當、愛民的人來主持這一次賑災。
蘇夢漪命人將他攙扶起來，讓他高坐堂上，而自己聽審。
“馬道之，現在你就是知府，手裏掌握著生殺大權。堂下那麽多老百姓都是你治下的老百姓，他們現在有冤在身，你身為知府，應該如何處理？”蘇夢漪問道。
馬道之心裏明白，她想讓自己來定父親馬如是的罪，也是要看看他適不適合當官，為民做主。雖然有些殘忍，但是最後的決定權在蘇夢漪身上。
“罪民明白府君良苦用心。堂下百姓有何冤屈盡管講來～”馬道之沒有穿上官服，更沒有帶上官帽，隻是那雀兒捧著在他的身旁。
“大人，您真的會處置你爹嗎？”老百姓們遲遲不敢上前，還是心有餘悸，畢竟是親生的父親，不管怎麽樣都會有所偏袒的。
馬道之看了看在一旁像是看不見一樣的蘇夢漪，又看了看堂下的老百姓，大義凜然道，“我父親身為荊州知府，不思為民請命，反而扣押賑濟糧，讓你們受苦了。錯就是錯，對就是對，王法之下沒有親情！你們盡管放心，隻要證據確鑿，所有老百姓都可以上前申冤！”
聽了他這番話，老百姓們也就沒有什麽顧慮，紛紛上前來告狀。
“大人，我是幸德村的村民劉得柱，前些年，靠著老一輩留下來的幾十畝田地，還有幾間房子，收著佃租，生活也算是無憂無慮。可就在幾年前，您家那管家突然拿著一張無憑無據的字據來說這房子和田地被我兒子給輸掉了，要拿來抵押。可我那兒子一個在邊境當兵，還有一個躺在床上病了幾年，起來都費勁，怎麽可能會去賭呢。望大人明查，查處凶手，還小民一個公道！”
“你說張民侵占你家土地，可有證據？呈上堂來”馬道之緊皺著眉頭。
“這，大人，我那田地被你家管家給奪了去，我還有什麽證據，可這鄰裏街坊都可以作證。那田地就是我家的，還有那佃戶都可以給我證明啊”
馬道之早就知道家中的銀子有很多都是來路不明的，現在正好有機會將所有老百姓的東西都還回去，給父親贖罪。
“來人！帶馬府管家張民上堂回話！”馬道之抽出簽子，交與士兵們，讓他們到自己家中去抓拿狐假虎威的管家張民。
老百姓們看到了他是在辦實事之後，紛紛上堂來，幾乎將馬家的奴仆都告了一個遍，讓馬道之詫異，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有哪些爪牙們做下了那麽多他不知道的惡事。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些人統統抓光。
士兵將管家張民帶上堂來，老百姓們一看到他，紛紛投來惡意的目光，惡人有惡報。
“你可認識跪在堂上的劉得柱！”馬道之質問道。
張民並不知道自家老爺已經被抓進了大牢，看到堂上坐著的是自家公子之後，還以為是公子在搞著什麽名堂，甩一甩袖子，捋一捋胡子，傲嬌的拱手，假裝配合道，“不認識，不就是一村民嗎？我這每天要為老爺做那麽多事，見過那麽多人，總不可能每一個都認識吧。不知公子傳喚有何要事？如果沒有什麽大事，我這還要去收租呢。”
“大膽張民，你搶占他人田地，如今老百姓告你，你可知罪！”馬道之一拍驚堂木，士兵們怒視著張民，讓他有些不自在，這好像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
“我說公子啊，咱們還是別玩了，回家吧。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您這又要挨罵了，剛才老爺已經說了，讓您去給老夫人請安，可您這倒好，跑著來玩來了，這可不是可以玩的。您快些下來跟老奴回家去！”
張民看著麵無表情的張民，有些不自在，難道這是真的？而且聽馬如是說要來這衙門整治犯人的，為什麽馬如是沒有看到，反而看到了高坐堂上的公子。
“大膽刁民，公堂之上哪有什麽公子！前任知府馬如是的頂戴袍服就在堂上，我現在受府君之命，嚴審你們這些刁民。還不快快將實情招出來！莫要逼我動用大刑”馬道之指著一旁的官袍，讓他知道馬如是已經伏法，而坐在一旁的人正是府君。
張民聽馬如是說過府君是什麽人物，所以看到一臉嚴明的蘇夢漪的時候，他震驚了。還有哪些士兵們，一個個虎目豹眼的，沒有絲毫是開玩笑的意思。
“跪下～”士兵們怒吼，那吼聲，就像牛頭馬麵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張民嚇了一跳，信以為真，連忙跪下，“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這也是受了知府……哦，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馬如是的指使，請，府君，府君明查。”
馬道之明知道是自己父親所為，可為了給老百姓們一個交代，也隻能當著眾人的麵詳問。
“來人，押解張民前往馬府，將一幹不義之財全部歸還給老百姓！”馬道之無可奈何，在眾目睽睽之下，管家已經不打自招，再為父親拖延時間已是枉然。
“你們幾個跟我走！”龍敞示意手下上前將張民拉下去。
“公子，公子，您不能這樣，這，這可是老爺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您不能這樣自掘墳墓啊！”張民沒想到他來真的，掙紮著，不願走。
馬道之突然想起了自家剛回來不久的祖母，急忙叫住士兵，“等等！請你們莫要打擾家眷……”雖然他是暫時代替馬如是的知府，可是卻不能徇私枉法。對於錢財他無所謂，而對於父親他是慚愧的。
士兵們看了看蘇夢漪，得到她的允許之後，強行將張民帶走。
在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裏，他審了上百件案子，徹底將馬如是的罪名坐實。還有哪些助紂為虐的衙役們，紛紛被抓進大牢，等候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