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知喝了多少杯,我昏沉地倒在邊上,隻覺得有身上有冰冷的毒蛇在爬動。
勉強睜開眼,卻看到幾個根本不認識的男人正在扒我的衣服!
“你們是誰!徐然呢,他答應給我錢,救我爸爸……”我含糊不清地罵著,可身上卻因為酒精的作用而動彈不得。
“閉嘴。你還真以為徐少會給你錢?做夢。他派我們來給你點教訓,讓你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為首男人撕開我薄薄的上衣,我的胸前頓時一空,酒也醒了大半。
是徐然!他竟然這般無恥!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掙紮站起來,朝著身邊的男人狠狠咬去,男人吃痛,反手給了我一耳光,我的頭撞在堅硬而冰冷的牆麵上,頓時兩耳轟鳴,血流如注。
“小美人,我看你還是別自找苦吃了。”幾個麵容猥瑣的男人朝我步步逼近,我嘶吼著求救,卻因為受驚過度發不出一個字,隻得蜷縮在角落。
正當我徹底絕望的時候,逆光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了。
不知為何,在看到他的瞬間,我竟然有著隱約的安心。
那人是蘇白!
蘇白不顧一切地跟對我下手的男人們打鬥起來,他雙目通紅,仿佛不要命了一般。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看到一幕,竟然是蘇白溫柔地抱起我,他對我說,“別怕,我在。”
可老天最終還是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
我醒過來的第一天,醫生便對我徹底宣判了死刑,身為一個調香師,我因為撞擊和悲傷過度,失去了最為重要的嗅覺。
“先吃點東西吧。”蘇白將溫熱的牛奶遞給我,我卻第四次打翻了麵前的餐盤,絲毫不掩飾崩潰的情緒,“我不需要,我今天這樣,是咎由自取。你走吧,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我。”
“第一,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你的朋友,第二,我沒有同情可憐你。”蘇白蹲下身,第四次撿起餐盤,言語間仍是溫柔,“你需要幫助。”
“你能給我什麽?”我用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最難聽語句,發泄著最後的絕望,“蘇白,你這個窮鬼還想睡我?我爸爸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錢。而你什麽都給不了我。”
蘇白忽然站起來,抱住了我,一下下安撫著,“小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以為,蘇白也不過是一個想要得到我肉體的男人,可當那高達百萬的治療費真的打到爸爸的醫療賬戶上,我才知道,蘇白並沒有撒謊。
可這筆錢來得太遲了,在我昏迷的兩天裏,爸爸他已經中風了第四次,主治醫生也束手無策。我跪下來懇求醫院二次會診,懇求每一個能給我父親生存希望的人。
但一切……真的太遲了。
繼母的辱罵飄蕩在整層醫院,“你個賤人,這麽遲才拿到錢回來,你爸都已經沒有救了!”
“讓我看我爸一眼,求求你,讓我看他……”我衝到病房門口,拚命敲打著門窗,床榻上的父親,形容枯槁,雙目無神,已然沒有了生機。
來往的醫生護士匆忙進出搶救,周圍的一切喧囂都消音,那一刻,世界仿佛崩塌了,而我隻看到父親眼中無盡的恨意。
他恨我,毀掉了丁家,毀掉了自己的聲譽,毀掉了一切。
父親葬禮的同一天,徐然和李婉結婚了。我拒絕了蘇白的陪伴,在大雨之中抱著父親的骨灰,一步步走上了山頂的墓園,仍是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山腳下,蘇白撐著一把黑傘,迎麵走了過來,話聲帶著幾分暖意,“小晴,這裏沒有別人,你可以哭。”
“不,”我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心中一片死寂,“我不會哭,要哭,也是那些賤人哭!”
蘇白看著我,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令我非常陌生的,極其認真的神情,就好像,我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要複仇,就要付出一切,甚至喪失自我,即使這樣,你也願意嗎?”他的話聲微微顫抖,好似在為我心疼,又好似曾經親曆過著自己話中的一切。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蘇白,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人,又何談什麽自我。可那些害死我父親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蘇白忽然扔了傘,在漫天大雨中緊緊地抱住了我。
“那麽,我會幫你,向那些人討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