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這就是我的目的
聽了賀遂泓的話，皇帝看起來興緻倒是很好。
「原來是這樣。」皇帝哈哈笑道，「朕准了！」
「謝皇帝陛下。」賀遂泓行了個禮，說道。
他走到廣場邊，在擺滿了一排的武器里挑選著，終於選定了一把槍。
賀遂泓選完槍，轉過身望向江楚燁，「大將軍，你也來挑一個吧。」
江楚燁看著他的微笑著的面容，卻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滿滿的殺意與戾氣。
江楚燁沒有回賀遂泓的話，只是徑直地走到了那一排長劍的面前，麻利地抽出一把銀劍。
「大將軍善用劍，眾所周知。」賀遂泓笑道。
「賀遂使臣不必多言，出招吧。」
「大將軍果真急切。」賀遂泓舉起他手裡的長槍，「昨日狩獵，大將軍佔得上風，今日我定是要討回些面子的。免得讓我們西夏的子民知道后，會嘲笑說，西夏的戰神到了大齊，竟成了草原上最膽小的鼴鼠。」
此言一出，旁邊不乏暗笑之聲，不過賀遂泓似是毫不在意，一臉志得意滿地望著江楚燁。
而此時的江楚燁，早已心存疑雲。
昨日狩獵，旁人只當是賀遂泓不敵自己。可江楚燁自己明白賀遂泓的水平，憑藉著他的功夫身手，昨日是絕對不可能就打下那麼少的獵物。賀遂泓明顯是放了水的，可今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沒比試之前就放出這樣的話，難道賀遂泓真的有把握贏？
自己和他的功夫不相上下，萬一他略遜一籌，這不是平白找笑話給自己嗎？
如此多的疑慮壓在心底，江楚燁還是將長劍緩緩舉起，擺出了將戰的姿勢。
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二人像是約定好了的一般，默契地同時沖向對方。槍劍交接，二人的眼神也在這一瞬間對視。
賀遂泓的手腕稍稍一扭，便把擋在劍前的長槍轉到了自己手裡，在此同時左腳敏捷地踢向江楚燁的左腿。江楚燁反應極快，左腿立刻向側處抬起避開，在賀遂泓的左腳踢空的同時，他的左腳踢向賀遂泓的小腹。
同樣的，賀遂泓的反應也極快，在江楚燁伸來腳的一剎那收腿向上蹬著，在此時，二人可謂是同時被踢到，隨後同時向後退了好幾步。
場上的所有人都在此時靜寂著，彷彿大氣也不敢呼出。
待賀遂泓站穩，他的長槍用力地向前一伸，可是卻過於偏向目標，竟然又撲了一個空。
而江楚燁此時卻找准了這個機會，用腿踹向賀遂泓的胸膛，竟將賀遂泓踹得後退了好幾步。
坐在廣場里的臣子見此情景，終於爆發出一陣笑聲來，場面也緩和了許多。
這一陣陣笑聲，像是在嘲笑賀遂泓適才的口出狂言，又像是在得意於大齊鎮國大將軍江楚燁的威風凜凜。
可江楚燁本人就不這麼想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賀遂泓有那麼弱嗎？
江楚燁一邊懷疑，一邊再次持劍衝上前。
這回是江楚燁先出了手，他的長劍劃過賀遂泓的胸間，不過江楚燁的力度控制得極好，劍尖只是輕輕劃過賀遂泓的衣衫，並沒有觸及皮膚，輕得連衣服本身都沒有損壞。
這招力度不大，又不能致命，極易避開。
不過賀遂泓卻是像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一招似的，任由劍劃過，甚至在後來還微微上前一些，讓自己稍微地受了一些傷。
眾臣子的笑聲越來越大。
但是奇怪的是，憑藉賀遂泓的功夫，對付這樣的小招式是很容易避開的。江楚燁之所以選擇了這招，是因為它在外人眼中，並不能看出對方是否在實力上有所保留。換言之，用這招時，哪怕對方放了些水，也是不能使觀眾輕易察覺。
此招過後，江楚燁便堅信了自己的猜想。
無論是昨日狩獵，還是今日比試，賀遂泓都在故意地放自己的水。
他抬眼望向賀遂泓，武人之前的一招一式，彼此自然心知肚明。賀遂泓自然知曉江楚燁此刻已然明白自己的放水，於是沖著江楚燁笑了笑，又再次拿著長槍，沖了過來。
待他離自己近了些之後，江楚燁便揚劍刺去，招招致命，令賀遂泓不得不竭盡全力避開。
二人過了幾招之後，在江楚燁用劍劈向他的脖頸，賀遂泓用槍橫住這劍的同時，二人的臉很近地互相對視。
「看來你這是逼著我不防水啊。」賀遂泓很快很輕地說道。
「這是比試，你拼盡全力，才是對我的尊重。」江楚燁亦是冷言回應。
賀遂泓並沒有理會他，待二人分開之後，賀遂泓終於是拼盡了渾身力氣。二人這時的打鬥早已看得廣場內眾臣子眼花繚亂，高手過招，自然酣暢淋漓。
百招過後，就在江楚燁漸漸適應了這打鬥之後，賀遂泓突然放慢了移動步子的速度，使自己接不上江楚燁的招式，終於讓江楚燁的長劍揮到了他的脖子上。
在臣子們的鼓掌聲中，賀遂泓看見江楚燁惱怒的眼神，心裡竟然閃過一絲暢快。
賀遂泓的眼中滿是得意，但面容卻是輸了比賽的失落與不可思議。臣子們離得很遠，看不清賀遂泓的眼神，只能看得見他失落的背影。
「為什麼？」江楚燁問道。
「我想，你已經猜出來了吧？」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這就是我的目的。」
江楚燁冷笑，放下了架在江楚燁脖子上的劍，「果然，你不簡單。」
場上二人的對話，由於四周無人，臣子又離得太遠，故而並沒有除了賀遂泓和江楚燁之外的第三個人知曉這些話。
二人收了兵器，一起下場向皇帝走去。
待到了皇帝身前，皇帝笑道：「二位果真是高手，這一場比試，痛快！」
「父皇所言極是。」坐在一旁的恭王開口道：「不過適才賀遂使臣口出狂言，卻不慎落敗，這樣想來，略有尷尬啊。」
坐在一旁的權貴大臣都笑了起來。
不過賀遂泓卻沒有一點惱羞成怒的情緒，他甚至一點異樣都沒有，只是平靜地站在江楚燁的身旁。
而一邊的江楚燁，面容上也沒有欣喜得意的神情，和賀遂泓一樣，竟然都平靜得不得了。
旁人不清楚，但是賀遂泓和江楚燁卻是心知肚明。
這一場比試，遠遠不止一場比試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