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你是不是要走啊？
大廳裏，桌上已經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香氣撲鼻。
沈君綰坐下，霓裳便在一旁給她盛了一碗湯，“小姐先喝點湯暖暖身子。”
沈淵也端起碗，低聲道：“這湯是專門給你補身子的，得多喝點。”
喝完一碗，沈君綰便拉著霓裳在身邊坐下。
嚇得霓裳連連擺手，“小姐，這可使不得。”
“有什麽使不得的，爹辭官了，也不是護國公了，那有那麽多的規矩！我讓你坐下你便坐下。”
沈君綰嚴厲的說道。
沈淵笑了笑，“君綰讓你坐下便坐下吧，這家裏愈發冷清，坐下也熱鬧些。”
沈淵此刻才發現，到頭來什麽都沒留下，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沈家。
兩個女兒離開許久，如今也隻回來了一個，原本府裏嫁來一個夫人，想來護國公府的確多添了些人氣，可卻沒想到是引狼入室，險些害死所有人。
霓裳隻得乖乖在沈君綰身邊坐下。
“爹，霓裳伺候我這麽多年，至今不肯離開，咱也不能委屈了她，不如爹收她為義女。”
沈君綰想，自己離開或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爹相繼失去了太多，身邊不能隻有沈月吟一人，霓裳對她也忠心，這麽多年也不肯離開府裏，如今更是患難與共，怎麽也不能虧待了霓裳。
霓裳聽罷震驚的看著她，有些不可思議。
沈淵聽了，思索了一會，便點了點頭，“的確，霓裳為我們家也付出了不少，到了年紀還不肯出嫁，念在這份心，我們沈家也不該虧待了她，今日起，我便收霓裳為義女。”
聞言，霓裳大驚失色，連忙跪在了地上，“霓裳何德何能，能讓老爺和小姐如此對待……霓裳感激不盡！”
“起來吧。”沈淵伸手將霓裳扶了起來。
霓裳激動的熱淚盈眶，沈君綰笑了笑，將她拉著坐下。
“以後就別奴婢奴婢的自稱了。”沈君綰拍了拍她的手背。
霓裳點點頭。
沈淵欣慰的笑著，忽然眼神裏泛起一絲哀傷之色，歎息道：“本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卻接連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若是月吟也在就好了！咱們一家也能一起吃個團圓飯。”
聞言，沈君綰心中也有些難受。
忽然沈淵又問道：“對了，之前月吟是跟你一起走的，怎麽這次隻有你一個人回來，月吟不回來了嗎？”
沈淵也清楚的知道這個女兒在家裏也待不久，或許傷養好了便又會離開。
所以他現在隻想再見一見月吟，看到她安然無恙便也心滿意足了。
沈君綰微微一怔，答道：“月吟這次……沒有回來，或許過一段時間會回來吧。”
雖然她知道沈月吟現在何處，並且還距離他們這裏很近，可是她不能告訴沈淵。
她受傷的事情，血蓮的事情，還有昨天獨孤沉來過的事情，都不能讓沈月吟知道。
若是她知道獨孤沉來過了，若是知道她答應了獨孤沉的事情，到時候必定會跟她一同返回天一城，或者阻止她回天一城。
但是她不能連累沈月吟。
交出血蓮，或許才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和餘生安穩。
爹是她的家人，沈月吟也是。
還有……獨孤霄。
想到這裏，她心情有些沉重，但也不敢表現出來，笑著給爹夾菜，“爹，三妹很安全，也過得很好，你不必擔心。”
“那就好。”沈淵歎了口氣，便也不再提起此事了。
……
入夜，霓裳伺候她睡下之後，便熄滅了燈離開房間了。
可沒多久，沈君綰卻看到門外一直徘徊著一個身影，一會在石階上坐下，一會站著走來走去。
沈君綰撐著身體坐起來，低聲道：“進來吧。”
這時，門外的身影猶豫了一會，隨後推門而入。
見到白靈走了進來，沈君綰一點也不驚訝。
白靈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要走啊？”
“你又知道什麽了？”沈君綰挑挑眉。
“就是覺得你怪怪的，好像已經在跟大家告別了，你要去哪兒？”白靈有些緊張的問著。
為了自己，她想跟著沈君綰，但卻又不知道沈君綰會不會帶上她。
沈君綰也猜到她的意圖了，自己半路收了這個小妖，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血蓮，她才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
但是如今，沈君綰卻不能再帶著她了。
“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你不能去，我走之後，你也無需待在挽月國了，過不久，蒼穹帝便會派人肅清整個挽月國裏的精怪，你留在這裏也危險，這兩天你便啟程，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聞言，白靈微微一驚，“既然很危險你為何要去？你不讓月吟姑娘知道嗎？”
“不能告訴她，會連累她的。”
“哦，我知道了。”白靈有些失落，但是也沒有多問。
她轉身離開，走了幾步還忍不住回過頭來，“那我明日便回蒼穹國了，希望以後還能在蒼穹國見到你。”
相處了幾天，她開始有些喜歡這個人類了，似乎她與其他人不同，沒有其他人類那麽的討厭。
也比蒼穹國的許多人更加善良。
隻是可惜，她們要就此分別了。
……
翌日，果然便不見了白靈的身影。
大雪依舊覆蓋著整個挽月國，冰寒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踏出屋子半步，暖爐讓整個屋子都暖洋洋的。
沈君綰的身體也不宜多動，隻能臥床靜養。
不知不覺三天時間過去了。
清晨，沈君綰推開窗，見屋外的雪下的更大了。
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霓裳，爹還沒起，你告訴他，我有急事，得走了。”
她不知道要怎麽去跟沈淵說，她要離開的事情，更加無法承諾什麽時候能回來。
更怕自己說漏什麽，被沈淵發現。
霓裳微微一驚，拿起披風給她披上，“這麽突然嗎？”
“恩，今後沈家就拜托你照顧了，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沈君綰無奈一笑。
聞言，霓裳點點頭，“那你路上小心，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雖然知道她要走，但霓裳本以為她會等傷養好再走，沒想到這麽著急。
“行了，我知道了。”
係好披風，沈君綰便提步走出了院子，而霓裳便也送她離開。
一直送她下了山，上了官道。
大雪之中，那一抹身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