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失去後才知道珍惜
果然，之後的一段時間裏，皇城裏風平浪靜，就連沈君綰也覺得日子無趣的很。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年底。
皇城裏又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都忙著迎新除舊，打掃屋子，布置起了紅燈籠，徹夜的亮著燈。
大雪紛飛，護國公府門前也掛起了紅燈籠。
整個皇城入夜盡是一片紅色。
十分明亮。
府裏上下都十分熱鬧，沈君綰卻日漸沉默寡言。
這天早上，沈君綰早早的便起身出門了。
霓裳追在後麵給她披上毛茸茸的貂毛披風，又拿著一個暖手爐塞到她懷裏，“小姐，這麽冷的天，注意些別著涼了。”
“無礙。”沈君綰又將暖爐還給了霓裳。
她用不著這個。
走出大門，沈君綰吹了一聲口哨，很快，踏雪便跑來了。
入了冬之後，沈君綰給踏雪也做了一身防寒的裝備，駿馬身上套著一套毛茸茸的護甲，在這雪地裏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小姐，你要去哪兒啊？”霓裳追問。
“我去去就回，你不必跟來。”沈君綰翻身上馬，立刻策馬而去。
整個皇城覆蓋著厚厚的雪，清晨各家各戶都在清掃門前和街道上的積雪，冰寒刺骨的冷風一陣陣襲來，吹紅了沈君綰的臉頰。
來到楚王府門外，沈君綰翻身下馬，看著那門前厚厚的積雪毫無踩踏的痕跡，她神色黯然。
果然，他不會回來了。
她在門外站了許久，直到雪落了滿頭，冰雪滑落至脖頸，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她才提步推門走進了楚王府。
隨後她找到掃帚，將門前的雪掃去
緊接著，便在楚王府裏忙碌了起來，將整個院子裏的積雪打掃幹淨，便又接著打掃房間。
忙碌了大半天，卻連一半都沒打掃完。
收拾完書房時，沈君綰走出房門，卻看見站在院中雪裏的黑色身影。
狐九正提著一個食盒靜靜的站著。
“你怎麽來了。”沈君綰將卷起的衣袖放下來。
但狐九還是注意到了她被凍的通紅的雙手。
他眉頭微微一皺，提起食盒走了過來，“這裏已經沒人住了，你何必呢。”
“你不懂，雖然沒人住了，但這裏的東西都還在。如今年底家家戶戶都掛著燈，若這裏不打掃，容易讓賊人惦記。”沈君綰淡淡答道。
隨即又進入了書房。
狐九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將食盒放在了桌上，把熱騰騰的飯菜端出來之後，便去取了些炭放到爐子裏。
他低聲道：“這麽冷的天，你用冷水打掃房間，會生病的。”
沈君綰坐在桌邊，搓了搓手，淡然笑道：“我有水靈，不會生病的，倒是你，修習火靈的人受不得嚴寒，這麽冷就不要出來了。”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狐九低聲回答著，手中燃燒起火焰，直到將暖爐裏的炭點燃。
沈君綰無奈一笑，端起了飯碗。
她已經習慣狐九跟著她了，起初.夜裏他是在院子裏守著，偶爾還能攔下來幾個暗殺她的賊人。
後來天氣太冷，她便讓人在翠竹居給他收拾出了一個房間。
他總是神出鬼沒，至今護國公府裏也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
很快，屋子裏便暖和多了。
吃完飯之後，沈君綰堅持要繼續打掃。
狐九皺眉，“這麽大的宅子，你一個人怎麽吃得消，請人來打掃吧。”
“不了，反正我有空閑，我慢慢做吧。”沈君綰樂在其中。
看著她忙碌起來的身影，狐九眼底神色複雜，眉目間暗藏著一抹心疼之色。
正忙活著，突然狐九卷起衣袖走了過來，奪過她手中的帕子，低聲道：“你剛吃完飯，休息一會吧，我來。”
“不行，這冷水冷的刺骨，你受不了的。”沈君綰可沒忘記之前在煙雨樓的冰室裏，他被凍暈過去。
狐九卻執意要幫忙，沈君綰怎麽也勸不住。
不知不覺便忙到了夜裏，沈君綰買來燈籠掛滿了院子。
她坐在台階上，思緒萬千。
提著食盒走進來的狐九便看見那明亮的燈籠下，一紅衣女子坐在台階上，與地麵上雪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猶如在這白雪之間綻放的一朵妖嬈的紅蓮。
可那清冷孤寂的身影卻讓人心疼。
他緩緩走過去，“又下雪了，進屋吧。”
“不了，想在這兒坐坐。”沈君綰撐著下巴，抬頭望著天空中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
狐九在她身旁坐下，端出米飯到她手裏，“吃飯吧。”
沈君綰淡淡一笑，轉頭看了狐九一眼，又望向天空，目光悠遠。
“你不必對我這麽好，我救你也是為了我自己，我這個人很自私的，不值得你為我如此賣命。”沈君綰語氣沉重，唇邊帶著一絲笑意。
狐九隻是笑了笑，並未答話。
沈君綰撐著下巴轉頭看著他，眼眸微眯，目光深邃，“其實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她承認留下狐九在身邊，她是有私心的。
她以為這樣便能轉移對獨孤霄的感情。
可是時間越久，她發現狐九的存在隻會讓她心裏時時刻刻都出現獨孤霄的身影。
他不是他。
“那個人對你很重要？”狐九問道。
沈君綰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我也忘記他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重要了，可能……人都是要等到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吧。”
“你到天衣國，也是為了找他吧。”狐九神色平靜，緩緩開口。
沈君綰心中酸澀，可惜並沒有找到。
她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呢。
高興他沒有真的娶天衣公主。
難過從此後再無他的消息與線索。
“罷了，不說了，我們回去吧。”
“好。”狐九將她扶起來，跟在她身後，一同離開了楚王府。
大雪下了一.夜，整個皇城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安靜的隻能聽見雪落的聲音。
屋子裏暖烘烘的，沈君綰脫去繁重的外衣，盤腿打坐。
接下來的每天，沈君綰都會去楚王府待一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圖什麽，心裏還抱著那麽一絲希望，或許他會回來看一眼呢。
卻每每，來到楚王府的人隻有狐九。
……
花燈會到了。
大街上熱鬧一片，門外鑼鼓喧囂，爆竹聲熱鬧一片。
護國公府的婢女們也紛紛好奇的探出腦袋望去。
沈君綰看了看天色，已經傍晚了，晚上會更加熱鬧。
“大小姐！”幾名婢女怕被責怪偷懶，低著頭緊張不已。
沈君綰笑了笑，“今天花燈會，明日便過年了，你們出去玩吧，按照往年的規矩，三天後回府。”
一聽，幾名婢女欣喜若狂，“謝謝大小姐！”
於是，沈君綰提前給府裏所有下人放了假。
隻留下了一些侍衛。
頓時整個護國公府都冷清了下來。
沈月吟緩緩走來，“今日花燈會，難保不會有賊人趁著熱鬧盜竊，今日別家的宅子正是嚴加把守的時候，你卻將人全部放走了。”
沈君綰無奈一笑，“讓他們跟著熱鬧熱鬧也好，誰敢來護國公府行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