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歷史之氣（二更）
「無，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我為什麼感動得想哭…」楊開眨巴著眼睛，心中狂吼道。
灰濛濛的煙氣，分明是從那些破碎的晶壁系中滲透出來的。如果真把晶壁系當成一堵堵看不到的牆的話，那這些灰濛濛的煙氣就應該是從牆體里的磚頭中冒出的。
楊開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分辨出這煙氣的是什麼。他完全被震懵了，只感覺得到這煙氣里有浩如煙海的東西要灌入他的腦袋，可正因為東西太多，一下子塞不進去，將他震得幾乎要渾噩，要被震傻了，只知道心裡感動震撼得不行，眼淚狂飆，那已經是一種本能地流淌與釋放…
古怪的是，原本有話必應的無，此時此刻，竟然好像沒聽到他的吼聲似的，居然沒回應他了。
足足有盞茶時間。
楊開十幾次狂吼，無才一副從強烈震驚中回過神似的，顫聲道，「楊開，我想你遇見了仙人一輩子都不定能遇上的歷史之氣了！」
連「小子」都不叫了。
無顯得非常鄭重，很震驚，很莊重，它就像是突然面對了它的締造者天書仙王一樣鄭重。
只是這回輪到楊開沒說話了，不是他不搭理無，是他壓根就沒那個意識了。
那段邊狂吼邊等候無之回應的時間裡，楊開眼淚嘩嘩流得厲害，腦中被震撼也麻木了，反倒依稀察覺出了一點奇特的味道來。
灰濛濛的煙氣里，其實含有一枚枚顆粒般的符錄。這種符錄之微小，甚至渺如塵埃，彷彿可以滲透世間一切阻攔。在它面前，世上似乎已經不存在所謂結實的「盾」！
假如能將些渺小的符錄凝聚成矛，楊開敢保證，一矛捅出去，什麼通仙秘境強者，什麼道術，都將弱爆。摧枯拉朽地被震成粉碎，死得不能再死！
無法想象得到，世上是否存在一種東西，能攔得住這種渺小顆粒前進的步伐。
就像楊開的混沌元力都擋不住它的淹沒似的，它想進入楊開的腦海，就無須徵求意見。
渺小的符錄里，像是包含了各種各樣的奧義，隨便一顆，都能演繹出一種絕世傳奇，它蒼涼，它久遠，它偉大，它無所不能，它創造一切，又締結一切！
驚鴻一瞥。
楊開竟在其中一顆紫色的顆粒的顫抖下，看到了一個空間晶壁系橫亘的夾縫小世界。
這小世界無法跟大千世界相比。但裡面同樣存在著高山、長河、大海、天空，存在著人與獸，存在著秩序與等級，存在著飛來高去的強大修鍊者。
在紫色顆粒的記述里。該小世界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名字「壬」。
記述像是一條波瀾壯闊的漫漫長河波瀾不驚地涌動著，沒有動則千尺萬丈的巨浪，只有水波不興的徐徐流淌，偶爾一朵浪花綻放，卻已經像是古老宇宙中最絢爛的由碩大的恆陽堆聚在一起組合成的一顆絕世蓮花！
這一道長河又僅僅是從一條浩瀚的長河中分流出來的支流。支流的起始裡頭是一片混沌般的黑暗。驀然有一道亮光以無以倫比的速度從東方冒出，將所有黑暗驅逐到了西方。
於是，這就註定有了一篇古老的傳奇史詩誕生了。由第一束光華驅散了黑暗，照亮了一切。
中心之處，有一道古老的人影，頂天立地，揮舞著巨斧，對著有了光芒的地方不斷地劈鑿！巨斧很犀利，很霸道，每一下都能劈出一條長遠的裂縫，從中噴出了黑白雙光，當空演繹成兩頭古老的黑白雙龍，互相纏繞，化成了一面太極。
太極轉動，不時有金色、碧綠色、大赤色、深藍色、深褐色的光輝浮竄出，相生相剋，以平穩的形勢融匯了周圍的一切。
不知何時。
古老的人影，巨斧破碎，人影飄散，化成無數點點的星光飛到了個個角落。
無數年後。
一個個懵懂的人影出現了，他們天生高來高去，擁有強大的力量，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忽然有一天，人一個比一個多了起來。最先出現的人，破碎虛空從此沒了影子。後來出現的人越來越弱，卻從最先出現的人留下的遺迹中參悟出了妙不可言的道理，開始繁衍，開始變得強大，直追先人的步伐。
人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爭鬥，殺戮，死亡也開始越來越多……
一種血色的煙氣開始彌散，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滲透到了每一個地方。
突然有一天。
這種血色煙氣一股腦地爆發出來，山脈開始崩塌，大海開始枯竭，花草開始枯萎，人、獸在一瞬間蒼老，一陣血風出來，飛灰湮滅，不復存在。
在血色煙氣面前，一切似乎都成了笑話。連古老人影開鑿出來的太極都分裂了…悲鳴一聲消散，黑暗從西方開始向東方返回，淹沒了衰弱的光芒。
許久許久，一切又都回到了黑暗。
漫漫長河，到這裡就成了結束。但似乎又巧妙地從另一個方向回到了更加浩瀚的主流長河之中，似乎在等待著另一個時機的到來，重新開闢支流。
楊開臉上的熱淚不知何時止住了，臉孔上也從強烈的震撼慢慢變得平靜。雙眼變得深邃，彷彿大徹大悟的僧人一樣，平靜的眸光中蘊藏了智慧，無量智慧。
「呼……」
腦海里的無字天書之中，竟起了玄妙的變化。劍舞二字后，本來的一「一」竟得到了續寫，一筆一劃，蒼勁有力，蒙蒙之中像有一股千古智慧主導著。
「春」「秋」「造」「化」「起」「始」
原來的兩個字竟然在千古智慧下，一觸而就，連著書寫出了六個古老的大字。
「劍舞春秋，造化起始」
一部要震驚寰宇，嚇死諸天萬界的書篇，竟然真的開起了一個文章之頭，那蒼涼雄渾的氣息，已道不盡人間言語。
真彷彿有支無形的筆在幫楊開書寫出篇章，些到「始」字后，又戛然而止。
灰濛濛的煙氣，不受楊開控制地又從楊開的腦海中鑽了出去，透過混亂的罡風鑽進了晶壁系中，迅速地不知所蹤。
來無影，去無蹤。
這似乎根本就是一個巧遇，就彷彿是一個偉大的存在掠過你的身旁，忽然心血來潮，撥開你的腦袋看看，看后覺得你的腦袋空空，見識太短，故意讓你看看一些奇妙的東西，顯擺顯擺，然後又很不屑與你為伍，很不尿你面子，一閃就走了個無影無蹤，讓你有脾氣都沒處發去！
楊開敢有脾氣嗎？
不敢！
一點都不敢！
他第一次有了敬畏之心，這是再強大的通仙秘境大佬站在他面前都無法讓他升起的一種強烈敬畏，本能的，好像天生就應該的。
何況，無字天書上寫字，這得是多大的奇迹。楊開費勁心思，也才勉強寫出「劍舞」二字，平白在紫色顆粒符錄中看到了一些震撼的東西，就悟出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連寫六字。這得是多少書之石外加多少書冊才能幹到的？
紫色顆粒符錄僅僅又是灰濛濛煙氣中不到萬億分之一的可憐的一小點，就有這麼牛掰，那整個灰濛濛煙氣得多牛掰？
對楊開來說，他就感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很短暫的夢，瞬間的顫慄而已。
不是能感覺到無字天書上八個大字的牛叉，他都要以為這是他的錯覺。
四周的混亂罡風還在持續，他的功法還在運轉，都沒停頓，肉身不斷地在強大。
「無，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楊開，你知道你走了多大的運嗎？」無依然在顫抖，可以想象他的兩眼發紅，極度艷羨。
「啥？」楊開心情大好，卻依然有些懵懂。
「那灰濛濛的煙氣是歷史之氣！世上最偉大的存在之一，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啊…歷史之氣，倒也貼合。」楊開想到自己在紫色顆粒符錄中看到的，擺明了是一個小世界的興衰歷程，可惜不能完全掌握下來，只因觀摩才領悟出一點門道。
「你這是什麼語氣…」無突然氣急敗壞了，恨鐵不成鋼地怒吼，「你根本就不知道歷史之氣有多偉大，它縱橫寰宇，三千大世界都在它中間，什麼不滅仙王、永昌仙皇、亘古仙帝在它面前都渺小如螻蟻。天書仙王為追逐一次歷史之氣，差點跑斷雙腿，都沒能聞上一絲歷史之氣的味道，它竟然將你籠罩，你的運氣好到逆天了，你知不知道？」
楊開嘴角一抽，他表面上的平靜，其實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波瀾。歷史之氣的偉大他見過了剎那的一絲，當然明白，什麼不滅仙王、永昌仙皇、亘古仙帝，都活在歷史之中，如果說世上還有什麼能凌駕於歷史之上，那隻能是歷史締造者，可有這種超級牛掰的存在嗎？
他只是將心中種一瞥帶來的敬畏隱藏下來。一次與歷史的邂逅，沒必要掛在嘴邊。
這是一種選擇！
也是一種驚瞥過歷史之後的睿智與果斷！
楊開抬起了拳頭，突然哈哈一笑，粗暴無比地將一道木系罡風給打爆，肉身上的光芒驟然亮起，五十八重丹身水到渠成。大步一邁，更加兇猛地向前踏去。
而在此時，罡風驟然洶湧好幾倍，混沌獸王珠都被阻擋了去路，更前面一點的食金狐有些瘋狂地攪碎了一大片晶壁系中的金，一個巨大缺口湧現，竟然有一個小世界崩潰因為五行混亂崩潰了，崩潰前，那一抹灰濛濛的煙氣歷史之氣，也無聲無息地掠過這個小世界，像是從那裡帶走了一切。
「混沌，食金狐瘋了，攪碎了一個小世界，他是想將老子攪碎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