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陸宛之解禁
這樣的場麵對陳妙雲的衝擊很大,她整個人都處在了一個不知所措的狀態,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她猛然驚醒,不知是出現幻覺,還是夢中夢,她覺得自己的額頭濕答答的,好像夢裏浸滿鮮血的感覺,她的心裏咯噔一下,十分忐忑,她顫顫巍巍的身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接借著月光才發現,是自己的汗珠。
看見是這樣,她才鬆了一口氣,夜裏十分安靜,靜的都能聽見她自己的呼吸聲,她的呼吸聲有點沉重,和她的心情一樣,都不太順暢。
這次,陳妙雲徹底不敢睡覺了,她生怕自己看到後麵的故事,她心裏大概有一個感覺,夢裏的那場浩劫,是與那個男子有關係的。
她強迫自己睜著眼睛,一會兒想想這個,一會兒想想那個,總之就是不允許自己睡覺,剛剛的場麵太嚇人,所以她真的一夜都無眠。
天剛蒙蒙亮,陳妙雲就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打了個哈欠,回想著昨晚的夢境,她總覺得這是什麽不祥之兆,所以想去燒香拜佛,找大師算算。
吃過早飯,陳妙雲便隻帶了一個丫鬟去了留寧寺,她在這裏供奉了好幾盞香燈,經常來這兒祈福。
因為這個寺廟不大,所以人並不是很多,正是因為如此,陳妙雲才一直堅持為這個寺廟添香火錢,雖然不能起到什麽很重要的作用,可是到底也是維係了這個寺廟的日常。
到了寺廟門口,陳妙雲站在台階上,望著廟門呆呆的的看了一會兒,她其實也沒有想什麽,但是就是覺得腦子裏空空的,又好像有很多東西,像是在過電影一樣,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怔了一會兒,她才抬腳,邁進了寺廟的門口。
“陳姑娘,你來了。”寺廟裏的住持在門口迎了迎她,禮貌的對她說道。
“嗯,住持,我想求一簽。”陳妙雲也回了一個佛家的禮節,她客客氣氣的對住持說道。
“那施主請往這邊來。”住持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引著她往廟裏去了。
到了殿內,陳妙雲先是虔誠的燒了燒香,閉著眼睛,虔誠的拜了拜,隨後她接過來了簽筒,忐忑的搖了幾下,然後“啪嗒”的掉下來一根簽。
連續搖了三次,陳妙雲把那三根簽遞給了住持,住持接過去看了看,眉頭不由得蹙了蹙,他的表情有點怪異,陳妙雲看在眼裏,心裏有點發毛。
“住持,可是有什麽?”沉吟了片刻,陳妙雲還是控製不住,開口問道。
“三支都是下下簽。”住持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聽到住持的這句話,陳妙雲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幾步,好在丫鬟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此簽可有解?”陳妙雲努力的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呼吸了一下,問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化解之法的。”住持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和惋惜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猶如困獸,聽天由命了麽?”陳妙雲有些不甘心,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劫數。
“如是不再癡心,便可劫後餘生。”住持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這句話說的很直白,陳妙雲立馬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了,這就是她命裏逃不掉的情劫,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不要癡心癡情,不要迷失自己,可是正因為如此,住持才說此劫無解,因為凡事情愛,便都是不能自控的,無可避免。
“多謝住持。”陳妙雲向住持施禮,禮貌的道了謝。
在她轉身出門的一刹那,住持望著她的背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睛裏的可惜溢了出來,天意如此,誰也無法更改。
一路上回去,陳妙雲都是渾渾噩噩的,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不屬於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好像是分開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一丁點兒人該有的活力。
等她回家的時候,才發現門口有一輛馬車,是她從未見過的,想來是父親的同僚來找他議事吧,她心裏想著,進了家門。
可誰知,她剛踏進家門,就看見了她最想看到,又最想逃避的人。
祁旻還是那樣好看,他和父親一同出來,眼睛笑的彎彎的,讓人看了如沐春風,與往日不同的是,前幾次遇見他的時候,他都是隨意的挽了挽頭發,沒有怎麽認真打理,有一種別樣的慵懶,很容易拉近與人之間的距離,看著親切的很。
而現在,他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黑的發亮,每一根發絲都聽話的待在它們該在的地方,那樣細致,應該是她口中的姑娘為他親手整理的吧。
祁旻的頭上帶了一個很精致的冠子,看著就不是凡品,恐怕是王公貴族都難得尋到的,所以這也可以證明,祁旻並不是普通的人。
他究竟是誰呢?
陳妙雲在心裏默默的想著,她呆呆的望著祁旻,絲毫沒有察覺到人已經走到了麵前,父親喊了她幾句,她才慌忙從自己的腦海裏醒了過來,驚訝的看著父親。
而祁旻呢,則是在一旁友好的笑了笑,一副和陳妙雲初見的模樣,父親也不欲多介紹隻是個祁旻說了一下,這是他的女兒。
陳妙雲點了點頭,微微笑了一下,兩個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了,她心裏五味雜陳,也很想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可是這就如同
那幾支下下簽一樣,無論如何都是無解的,她永遠都不知道有什麽解法,最可怕的是,也許有,她也做不到。
目送著祁旻離開,陳妙雲才失魂落魄的抬腳,想要回房間休息,可是她剛轉過身子,父親就喊住了她,問她去做什麽了。
“去廟裏祈福了。”陳妙雲站定,努力輕描淡寫的說道。
“最近這一段時間外頭不是很太平,少出去轉幾趟。”父親認真的叮囑道。
陳妙雲現在有些精神恍惚,她對於父親的話有點沒有進到心裏去,隻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父親看她點頭,便讓她回去了。
也許是寺廟裏的香火旺盛,把她心裏的鬱結解了解,從那天開始,她便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冗長和恐怖的夢,睡了很久都沒有睡過的安穩覺。
隨著時間推移,陳妙雲和祁旻再也沒了交集,日子恢複了往常平淡如水的模樣,看起來一切如常,可隻有陳妙雲自己心裏清楚,她已經陷在了這場隻有她自己的浩劫之中。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陸宛之總算解除了禁足,出門那天,她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輕快了很多,神清氣爽的。
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這一個月過去,街上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熱熱鬧鬧的街上,現在竟然冷清的叫人不敢相信,原本該在街邊叫賣的小販,現在已經成了零零落落的模樣,少了很多。
而且在街上晃著的大多都是男子,很少有女子,與往日的景象很不相同,她被這個奇怪的景象驚訝到了,回頭看看離月,離月也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陸宛之禁足的這一段時間裏,離月幾乎也是整天泡在家裏,鞍前馬後的服侍著陸宛之,所以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這也太奇怪了吧!”陸宛之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心裏有點發毛。
“那我們要不要回去?”離月問道。
陸宛之搖了搖頭,拒絕道:“出來都出來了,況且這一個月來,我第一次出來,自然是不能回去的,走吧,去找青羅。”
離月點了點頭,跟在陸宛之的身後匆匆忙忙的走著。
她們二人的安危是不用太過於擔心的,張鈺一直在暗地裏跟著,保護者她們。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陸宛之就出現在了青羅家的門口,敲了半天的門,青羅才磨磨唧唧的來開了門。
“你怎麽現在才來開門呀?”陸宛之推門就進去,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道。
“是你啊!嚇我一跳!”青羅看見擠進來的人是陸宛之,這才鬆了一口氣。
“怎麽了?”陸宛之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疑惑的問道。
“你是禁足,還是禁腦子啊?”青羅無語的說道。
“什麽?”青羅這麽一說,陸宛之更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你沒聽說,最近京城裏不太平嗎?”青羅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沒有啊!”陸宛之搖了搖頭,她如實是沒有聽說這個事兒。
“說的是京城最近湧進來一夥兒匪徒,尤其是對女子下手,京城中已經接連有幾個姑娘遇害了。”青羅說著,連忙把門給鎖好了。
“什麽?”陸宛之一臉震驚,她真的是一丁點兒都不知道這件事。
“到底怎麽回事兒?”陸宛之問道,她似乎是有點不敢相信。
“我也不清楚,反正最近不太平,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去過了。”青羅搖了搖頭,她確實也是不太清楚,最近需要什麽東西,都是祁旻出去買了給她送過來的。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天子腳下,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陸宛之驚歎道,她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荒唐,陛下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可是這麽久了,竟然沒有得到整治,真是有點讓人不敢相信。
“你禁足結束了?”青羅現在才反應過來,開口問道。
“嗯,不然我是怎麽出來的呢?”陸宛之翻了個白眼,對青羅說道。
“真快啊!”青羅感歎了一句。
話還沒說完,陸宛之就打了青羅一下,對於她來說,這一個月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快,可以說是很漫長很漫長了,她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每天數著手指頭過日子。
“哪兒快了!我每天過的都痛苦死了,這麽久不見,看來你是一點兒都不想我!”陸宛之嗔怒道。
“我才不想你呢!你每次來找我都沒什麽好事兒,我都要累死了。”青羅也故意和她開玩笑的說道。
“那我現在禁足結束了,更得讓你多煩幾天了!”陸宛之笑嘻嘻的說著,伸手推著青羅的肩膀往房間裏走。
“怎麽?又來找我做什麽?”青羅拍了拍肩膀上放著的手,問道。
“沒事兒啊,就是想你了!”陸宛之笑的很燦爛,可是在青羅眼睛裏,就顯得很不單純。
“嗬,表姐,你這一招兒用的太多了,一點兒都不新鮮了。”青羅淡淡的說道。
“青羅,我在你心裏就這樣嗎?”陸宛之假裝委屈,撅著嘴嘟囔道。
“不然呢?表姐,你充分的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青羅忍著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麽道理?”陸宛之天真的問道。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青羅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說的可不對啊!”陸宛之連忙擺手,說道。
“我覺得挺對的。”青羅連忙掙脫開陸宛之的手,嫌棄的說道。
“青羅,你最近看著春光滿麵的,是挺快樂的啊?”陸宛之看著青羅的臉,嗅到了一絲絲八卦的味道。
“哪有!”青羅的臉緋紅,搖了搖頭,害羞的說道。
“哪兒都有!”陸宛之笑嘻嘻的戳了戳她,打趣的說道。
“表姐,你禁足了這麽久,嘴還是這麽欠揍!”青羅的臉紅紅的,像是喝了酒一樣,有點可愛。
“半天了,也不給我一口茶喝。”陸宛之見好就收,也不再多說什麽,轉移了話題。
“知道了,進來吧。”青羅引了陸宛之進去,給她倒了一杯茶。
“這是什麽茶?”陸宛之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祁旻帶過來的。”青羅搖搖頭,說道。
“不過挺好喝的,你嚐嚐。”陸宛之往前推了推茶碗,說道。
“好。”陸宛之點了點頭,端起了茶碗,往嘴裏送了送。
“是挺好的!”陸宛之嚐了一口,還挺驚豔的。
“是吧!”青羅開心的笑了笑,也呷了一口。
“祁旻最近經常來?”陸宛之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也沒有,偶爾來一次,不多。”青羅順口說出來了,說完以後,她愣了愣,害羞的笑了笑。
“你倆最近怎麽樣了?”陸宛之關切的問道。
“沒有怎麽樣啊!”青羅低下了頭,害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