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又吵架了
誰知道齊王一大早就找上了門來,說是要找太子議事,可是太子天不亮就上朝去了,齊王聽了以後不但不慌,反倒並不意外,好像就在意料之中一樣,靜靜地坐在大廳裏,也不走,也不說要做什麽,就自顧自的一壺茶一壺茶的喝著,等到丫鬟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辦了,才壯著膽子去向太子妃稟報了。
“什麽?”陸宛之聽到齊王在大廳裏坐著喝茶的消息,覺得天都要塌了,她真的不想見這個混世魔王了,可偏偏好死不死的他找上了門來,真是冤家路窄。
因為不想見齊王,所以陸宛之先是吩咐了丫鬟,好好的伺候著齊王,他想幹什麽就讓他幹什麽,他想吃什麽喝什麽都隨他,也不必圍著他轉,就讓他自己在那裏喝茶就行了。
本來陸宛之想著,沒有人理齊王的話,他可能會覺得無趣,然後就乖乖回家了,可惜陸宛之打錯了算盤,她不太了解齊王,所以完全用錯了辦法。
據丫鬟來稟報,說齊王也不急不忙,就靜靜地在大廳裏待著,也不亂跑,也不多言,不僅不多事,反而還吩咐丫鬟們不用管他,去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聽了這話,陸宛之就明白了,她這次是不見齊王不可能的了,可是她還是不想見,便在房間裏磨磨蹭蹭的不肯出去,等到日上三竿了,實在是不能往後拖了,她才姍姍來遲,去了大廳。
還沒有走到大廳的時候,陸宛之就遙遙的看見了齊王悠哉悠哉的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品著茶,看見這個場景,陸宛之心裏真是五味雜陳,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下定了決心往前走。
“皇叔,不知東宮的茶可還好喝?”陸宛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的微笑著,踏進了門。
“好喝,很好喝,我很滿意。”齊王抬頭看了看陸宛之,笑眯眯的說道。
“那就行,我還擔心說東宮裏的茶,皇叔喝了不太合口味呢,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有點多餘了。”陸宛之也是笑的綿裏藏針,含有深意。
“太子妃想的太多了,我又不是什麽叼嘴的人,喝口茶還挑三揀四的,那也忒難伺候了。”齊王仿佛聽不懂陸宛之話裏話外的意思,根本就不接她的茬。
“是我多慮了。”陸宛之含笑低了低頭,不想再看齊王一眼,因為她一看齊王,就想拔腿就跑。
“日上三竿了,太子妃才起來?太子竟然能這樣縱容你,可真是不錯。”齊王淡淡的說道,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可是眼睛裏卻沒有一丁點兒笑意。
“齊王這是什麽意思?”陸宛之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逐漸冷了下來。
“沒什麽意思,我能有什麽意思?太子妃可不要想太多。”齊王依舊是笑嗬嗬的一張臉,看起來笑的十分真誠。
“這話在我耳朵裏,聽著有些刺耳了。”陸宛之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齊王,眼睛裏的寒意控製不住的溢了出來。
“那我換句話說,可好?”齊王笑眯眯的望著陸宛之,言語誠懇的說道。
“不必了,太子殿下一大早就上朝去了,齊王若是要找他,可以去朝堂外頭等著,說不定等會兒就能遇見了,何苦在這裏與我耗著,既浪費時間,又解決不了問題,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麽也不懂。”
陸宛之冷冷清清的說道,她這話說的明白,自己現在不歡迎他,也沒空應付他,所以請他趕緊離開。
可齊王偏偏像是聽不懂一樣,就隻看著陸宛之笑,也不說什麽。
陸宛之實在扛不住這樣的笑,她隻覺得身上冒冷汗,寒毛直豎,於是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內心想要逃離這個場合。
“既然太子不在,那我和太子妃聊幾句也是一樣的。”齊王似乎是看出來了陸宛之心裏所想,搶在她直接趕人之前說了這麽一句。
“不知道齊王殿下有什麽事?說來聽聽吧。”陸宛之見他這麽說,也不好意思強硬的把他趕走了,好歹也是齊王,不是她能毫不留情就能轟走的人。
“想知道,太子妃可有去過江南?”齊王不經意的問道,語氣雖然輕鬆,可是眼睛卻直勾勾的在陸宛之身上打轉,像是在觀察著什麽。
“殿下問這個做什麽?”陸宛之聽到江南這兩個字,就非常敏感。
“就是好奇的問問,太子妃這麽緊張做什麽?”齊王嘴角噙了一絲笑意,眼角眉梢都是一種很溫柔的神色。
“誰緊張了?”陸宛之冷哼了一聲,強裝鎮定的說道。
“是我眼睛有問題,對不住了。”齊王笑眼盈盈,本來就生了一雙勾人的眼睛,現在加上這恰到好處的笑,更是直勾勾的往人心裏頭直鑽。
“所以,你究竟去過江南沒有呢?”齊王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還是一樣的溫柔。
“去過。”陸宛之知道這樣的事又瞞不過去,所以誠實的回答道。
“去做什麽了?”齊王繼續追問道。
“我去做什麽,好像也不用向王爺匯報吧?再說了,雖然我的的確確是皇家的兒媳,與王爺是一家人,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共處一室已經是很高的極限了,這些私事應該更不應該是王爺來問吧?”
陸宛之不喜歡被人盤問的感覺,所以沒好氣的說道,她排斥和抗拒來見齊王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上次狠狠的揍了他一頓,更多的是不願意和皇室其他的男子有過於頻繁的聯絡,容易成為有心人的把柄。
“太子妃說的沒錯,我也並不是想管你去了哪兒,又做了什麽,隻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問清楚罷了。”齊王點點頭,他明白陸宛之話裏的意思,這句話說的倒是十分真誠。
“什麽事兒?”陸宛之警覺的問道。
“自然是不方便說了。”齊王哈哈一笑,坦誠的說道。
“那我也不太方便告知殿下的問題,還請殿下回去吧,我東宮雖然是太子府邸,可卻也是沒有那麽多的好茶供人一天就喝完的。”陸宛之冷冷的說道,她直接趕人的目的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聽一聽齊王究竟為何要打聽這些事情。
直覺告訴她,齊王的算盤可能與熹明軒也是息息相關的。
“何必如此呢?”齊王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與你何幹?”陸宛之的耐心極其的有限,她現在已經快要耗幹淨了,所以語氣十分不善。
“那你可知道熹明軒?”齊王見狀,看陸宛之真的有了慍怒之色,才又直接開口問道。
“不知道。”陸宛之心裏微微驚訝了一下,但好在有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在臉上露出馬腳。
“真的不知道?”齊王似乎並不相信,所以又問了一遍。
“真的不知道啊!我有什麽理由騙你啊?”陸宛之瞪大了眼睛,無辜的問道。
“你竟然沒有聽說過江湖傳聞的熹明軒?”齊王驚訝的問道,他以為陸宛之會至少聽說過的。
“不知道。”陸宛之搖了搖頭,天真的說道。
“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半晌,齊王才尷尬的說道。
“多謝王爺誇獎。”陸宛之笑眯眯的說道,她笑的格外燦爛,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樣。
“但願你說的是真話。”齊王抿嘴笑了笑,說道。
“不用但願,我說的就是真話。”陸宛之笑了笑,說道。
“現在,王爺能回去了嗎?我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做,不知道王爺可否打道回府,等太子殿下朝回來了,你再來和他議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不方便和一個外男過多的談話。”
陸宛之笑著說道,可是語氣裏確實十分的疏離冷漠,她現在隻想逃之夭夭,僅有的耐心都用來維持在這個表麵的客氣上了。
“可以,既然太子妃都這麽明目張膽的趕人了,我也斷然沒有要死皮賴臉要留在這裏的道理。”齊王也不生氣,就笑嘻嘻的看著陸宛之說道。
“那王爺好走不送。”陸宛之淡淡說道。
“隻是我還是要囉嗦一句,說謊可是不好的哦。”齊王站起來走了幾步,突然又站住了腳,回頭衝陸宛之頗有深意的說道。
陸宛之看著齊王的笑眼,心裏咯噔一下,她有點懷疑齊王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了,怎麽這樣的篤定,他的眼睛裏分明就是在告訴陸宛之,你說的這些話都是假的,我心裏清楚的很。
陸宛之自以為自己這些事情做得幹淨,並沒有人知道,怎麽會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齊王窺探一二呢?
想到這裏,她自嘲的搖了搖頭,也許是齊王在試探她,所以才擺出來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叫她慌了神兒,然後自亂陣腳。
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陸宛之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所以她的一顆心才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沒有再慌亂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陸宛之把窗台上幾支快要凋零的花收拾了一下,把它們的花瓣都摘了下來,打算製成幹花,用來做香薰,可以烘的房間裏香噴噴的。
她正取了剪子修剪著枝葉,沒想到蕭穆然又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不過他好像並不是來找陸宛之的,因為一踏進門他就看到了陸宛之,卻並沒有什麽反應,反而是很緊張的往房間裏探了探頭。
“怎麽?你找什麽呢?”陸宛之望著蕭穆然這個模樣,不悅的問道。
“齊王呢?”蕭穆然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聽到他這個問題,陸宛之不禁怒火中燒,合著剛剛在那裏探頭探腦的往房間裏看了半天,就是來看看自己是不是藏了齊王在,真是無語。
“你找齊王不去齊王府,慌慌張張的來我這裏做什麽?”陸宛之看著蕭穆然的那個眼神,就氣不打一出來。
“不是說,齊王今天來找你了麽?”蕭穆然聲音有些顫抖,緊張的問道。
“什麽?你從哪兒聽來的不靠譜的小道消息?齊王明明就是來找你,結果你不在,便坐在家裏不走,喝了好幾壺的茶,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去見他的。”
陸宛之更覺得生氣了,她明明就是在替蕭穆然應付齊王,怎麽反倒又成了來找她的呢?
“是麽?”蕭穆然狐疑的問道。
“不然呢,他找我做什麽?談談上次我把他揍了一頓,現在要賠多少錢?”陸宛之沒好氣的問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蕭穆然竟然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麽一句。
“你……”陸宛之氣的要失聲了,竟然找不到反駁他的話。
“你要沒事兒就去找齊王問個明白,別一天到晚的來找我這兒沒事找事兒,找齊王來我房間找個什麽勁兒,腦回路真是清奇。”陸宛之像是吃了炸藥一樣,開始憤怒的衝著蕭穆然吼道。
“你瘋了?”蕭穆然顯然沒想到陸宛之會真的生氣,所以明顯愣了一下。
“我沒瘋,我看是你瘋了吧!”陸宛之氣衝衝的說道,說罷,她便把手裏的花枝都給摔了,然後扭頭進了房間裏,不想再和蕭穆然多說一句。
“你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蕭穆然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語氣裏沒有了剛剛的淩厲,反倒是有幾分心虛的意味在。
“你有臉問我?我就不明白了,當初我揍他的時候,是你護著他走的,今天他來找你,結果你不在,丫鬟們往我這兒跑了三四次,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去大廳裏應付了幾下,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反而懷疑我和齊王之間不清白?我真是氣的沒有話說了,你要是整天疑神疑鬼的,就自己去問清楚,別一天到晚的給我添堵,我真是服了!”
陸宛之感覺自己現在氣的是七竅生煙,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本來她就很討厭很抗拒和齊王打交道,硬著頭皮應付了一下,好不容易把這位惹不起的送走了,又來了一個興師問罪的,也不知道蕭穆然是問的哪門子的罪,此時此刻,陸宛之真是明白了,什麽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所以她才這樣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