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初見阮娘
“太子妃,您可真是好脾氣。”離月抱怨道。
“我與她本就互相不待見,非要湊到一起做什麽?給自己添堵麽?”陸宛之說道。
“她這麽做,就是對您的不敬啊!”離月氣憤的說道。
“有什麽敬不敬的,就算她來了,心裏也未必敬我。這種虛麵上的東西,我一向都不在乎。”陸宛之淡淡說道。
“就怕旁人看著,覺得您不夠有威嚴……”離月小聲說道。
“我從來不管旁人怎麽想,你知道的。他們愛怎麽想是他們的事,我要做的就是管好我自己就行了。”陸宛之說道。
“好吧……”離月妥協了。
自從側妃進門後,陸宛之就刻意避著她,那位側妃娘娘也好似是躲著她,兩個人竟一個月都沒打過照麵。
說來也是神奇,蕭穆然從立側妃的那天以後也沒來找過她,聽說去側妃那兒也不多。
“太子殿下最近在做什麽?”陸宛之不經意的打聽道。
“聽說是在忙祭祀的事。”離月答道。
“祭祀?噢,快到祭祀的日子了。”陸宛之這才想起來,想她來到東宮的第一年去祭祀,把蕭穆然的良娣給送出了東宮,這次祭祀該不用去那麽遠了,大概率會在宮裏。
說來好笑,宮中一邊禁巫蠱之術,一邊又大興祭祀,說到底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罷了,若不做壞事,那不祭祀也會有福氣的,可做壞事無數,不必巫蠱也能得到該有的下場。
不過這種話她是斷不敢說的,動不動就是砍頭,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腦袋冒險。
“這次是在宮中吧?”陸宛之問道。
“聽說是,陛下全權交給太子殿下處理了。”離月點點頭。
正說著,雲疏突然慌慌的跑進來通報,一個不小心從門檻上絆了一下,趴在了地上。
“離月,快扶起來。”陸宛之擔心的說道。
“怎麽這麽慌張?竟連路都來不及看了?”陸宛之責怪道。
“啊,太子妃,側妃娘娘來請安了。”雲疏顧不得解釋,直接說道。
“側妃?”陸宛之有點傻了,這大晚上的,來請哪門子安?
“請她到偏廳坐吧,我馬上就去。”陸宛之吩咐道。
“是。”離月退了出去。
“她一個人來的?”陸宛之問道。
雲疏把剛卸下的釵環重新戴到了陸宛之的發髻上,邊忙活邊回答:“還帶了兩個貼身丫鬟。”
“就隻說是來請安的?”穿戴完畢後,陸宛之搭著雲疏的手站了起來。
“對。”雲疏點頭道。
“走,去會會我們這位側妃。”陸宛之照了照銅鏡,轉身往偏廳走了。
她從未見過這個側妃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兒的絕美姿色,能把蕭穆然給勾到手,但想來段位不會太低,怕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
因為顧更言那檔子事兒,陸宛之一直避著側妃,怕被下了什麽絆子,畢竟是顧玄的寶貝疙瘩,這仇不報都說不過去。
此次他把人送進東宮,也不知究竟有何目的。
“姐姐來了!妹妹給姐姐請安!”剛一進門,側妃就忙慌行禮,離月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隻見一個身材削瘦的女子亭亭玉立,身著一件鵝黃的絲綢長衫,將她的一張小臉兒稱的格外嫩,頭上鬆鬆的挽著發髻,還有幾咎垂在一側肩膀上,粉黛薄施,朱唇輕啟,是個少見的美人兒。
陸宛之一個眼色,離月連忙上前,阻止她跪下去。
“側妃身子不便,免了吧。”陸宛之得體的笑道。
“多謝姐姐。”那女子抿嘴笑道。
“不知,該如何稱呼?”陸宛之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阮娘。”
“噢,是個好名字。”陸宛之和氣的笑了笑。
“哪裏,比起姐姐來,一點兒也不好。”阮娘擺手道。
“阮娘,你可知道東宮的主君是誰?”陸宛之淺淺的露了個笑。
“自然是太子殿下。”阮娘捂著嘴笑道,仿佛這問題是個天大的笑話。
“知道就行,於太子殿下,我們皆是臣子,可你於本宮,也是臣子,知道麽?”陸宛之眼角的笑意還在,話鋒卻淩厲的很。
“阮娘愚笨,不懂姐姐的意思。”阮娘也不懼怕,隻睜著一雙眼睛無辜的說道。
阮娘生的很好看,姿色屬上等,一雙丹鳳眼含秋波,蘊秋水,情意流轉,若是男子見了定控製不住要心動。
“本宮是太子正妻,是你的主子,所以你該尊稱我一聲太子妃,至於姐姐妹妹的,我家裏那幾位妹妹想必側妃也聽過了,就這麽想做我盛家的女兒麽?”陸宛之輕笑了一聲,言語間一點兒都沒給她留情麵。
“阮娘粗鄙,不知道這些規矩彎繞,還望太子妃諒解。”阮娘垂下眼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進了東宮,就得按東宮的規矩來,至於是規矩還是彎繞,都是要遵守的。”陸宛之輕抿嘴唇,不動聲色的敲打阮娘。
“多謝太子妃教誨。”阮娘也不氣,依舊客客氣氣的說道。
是個狠角色。陸宛之心裏暗想,尋常人聽到這些話不惱也得有點波瀾了,這位阮娘則從始至終都雲淡風輕,將自己隱藏的很完美,她竟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破綻。
“不必客氣,到底我在東宮待的久些。”陸宛之淡淡笑道。
“本宮有一事不明,還想向側妃請教一下,不知可否解答?”陸宛之猛的想起來什麽似的。
“太子妃請問,臣妾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阮娘道。
“懷了孕的人,都不需要睡覺的麽?”陸宛之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直直的盯著阮娘的臉看。
“啊?”阮娘顯然沒想到太子妃會問這麽個問題,她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背後是什麽意思。
“啊什麽?很難回答麽?”陸宛之問道。
“臣妾愚鈍,不明白太子妃是何意。”阮娘道。
“噢,原來是沒聽明白啊,那我說的再直白些,側妃大晚上來給我請的是哪一門子安啊?”陸宛之揚了揚嘴角,扯出一個禮貌的假笑。
也許是沒料到太子妃竟會問這種問題,也許是有點懵,總之,陸宛之明顯看到了阮娘的嘴臉抽搐了一下。
“自從臣妾進門以後,便一直未來請安,太子殿下一直說我身子重,不方便,所以攔著沒讓我來,今日趁他不在家,我便來了,久聞太子妃的芳名,早已心神向往已久,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阮娘這番話乍一聽沒什麽毛病,可稍稍回味一下,就聽出來她把這個黑鍋給扣到了蕭穆然的頭上了。
要不是了解蕭穆然,陸宛之就得信了。他一個冷酷冰山大直男,能細心體貼的告訴阮娘別來請安?讓別人背黑鍋之前也不做個調查,就張嘴胡謅。
“那太子倒是有心了,你也須得好好修養,才對得起太子殿下這番苦心和疼愛。”陸宛之和氣的說道。
“是了,太子殿下這般寵愛,臣妾受之有愧,唯有平安的為他誕下子嗣才是正事。”阮娘慈愛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
“既然如此,那以後的請安便都免了,省的太子殿下擔心,為祭祀之事分神。”陸宛之說道。
“啊?可是臣妾獨自住在那麽大的院子裏,又無聊又害怕,還想著能常來太子妃這兒說些女子間的閨房話呢!”阮娘麵露難色,難過的說道。
倒也是不必……陸宛之心裏嘀咕了一句。
“還是說,太子妃是嫌棄臣妾身份低微,不願與臣妾來往……”說著,阮娘便開始抹眼淚。
哭沒哭陸宛之沒看清,但這動作和表情做的還挺到位的。
“怎麽會?側妃若想來,偶爾來便是了。”陸宛之不情願,但也不好說什麽。
“啊!多謝太子妃!”阮娘聽了陸宛之的話,一改剛剛泫淚欲滴的神色,立馬關上了一副喜色。
陸宛之笑笑,轉頭問道:“離月,這什麽茶啊?怎麽茶味兒這麽濃,熏的我鼻子都不舒服了。”
離月看了看陸宛之的眼神,便明白了,清了清嗓子:“太子妃有所不知,這次的茶是難得的綠茶,以茶香四溢出名。”
聽了這話,陸宛之想笑又不敢笑的太明顯,隻好使勁抿著嘴,控製自己不要笑的太放肆。
“臣妾聞著這茶與平常的茶沒什麽區別啊……”阮娘狐疑的嗅了嗅杯中的茶,誠實的說道。
“是麽?可能是側妃喝這茶多了便習慣了吧。”陸宛之頗有深意的說道。
阮娘不明所以,隻好點頭笑了笑。
“側妃還不困麽?”陸宛之用袖子遮住臉打了個哈欠。
“尚可。”阮娘笑道。
你不困我困了啊!
陸宛之心裏腹誹道,這個阮娘怎麽一點兒顏色都沒有!她好想睡覺啊,被拉過來與這麽個人精說了這些話,已經消耗掉了她今天的大半能量。
“本宮今日乏了,要不,我們改日再敘?”陸宛之強打著精神說道。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就是再傻,阮娘也該聽得出來她是在趕人了。
果不其然,阮娘聽了這話,便起身道:“那臣妾今日就先告辭了,明日再來看太子妃。”
陸宛之頷首,目送她離開後,才回到了自己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