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顧玄吃癟
“能認輸就不錯了,別太得寸進尺。”陸宛之咬緊牙關,恨恨的說道。
“望夫人賜教。”蕭穆然的臉沒什麽特別大的表情,可陸宛之覺得就是很欠揍。
“我從來沒見過納妾的場麵,今日你別指望我,我能來就很給你麵子了。”陸宛之突然想到了正事,衝蕭穆然交代道。
“納妾要什麽場麵?”蕭穆然反問道。
“畢竟人家也是丞相義女,好歹不給丞相個麵子?”陸宛之嘲諷道。
“要給你自己給,別帶上我。”蕭穆然直視前方,冷冷說道。
我還沒生氣你生什麽氣?陸宛之心裏罵了一句,礙於底下坐著的人多,她隻能忍住這口氣沒發作。
“到底是你納側妃還是我納側妃?!”陸宛之咬緊了後槽牙,恨恨的問道。
“隨意,反正也不是我願意的。”蕭穆然整了整衣袖,低頭說道。
陸宛之不再和他爭氣鬥嘴,轉頭走了。留下蕭穆然一個人站在原地,他回頭看了看,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陳妙雲來了,陸宛之顧不上搭理他,跑去陳妙雲身邊,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說著小女兒之間的閨房話。
“真是善變。”蕭穆然很傲嬌的冷哼了一聲。
“你還好吧?”妙雲的眼神有些擔心。
“我挺好的啊!”陸宛之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她為何這麽問。
“那就好。”妙雲這才放了心。
“快坐快坐!你近來可好?”陸宛之挽著她的手,親熱的說道。
“尚可。”陳妙雲抿嘴笑道。
“你聽說前駙馬的事了麽?”陸宛之猶豫了一下問道。
陳妙雲怔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問:“什麽事?”
“你不知道?”陸宛之略略有些驚訝。
陳妙雲垂著眼搖了搖頭。
“聽說自從他卸下了駙馬的身份後,便流落民間,經常受人冷眼嘲笑,也沒什麽人用他幫他,後來他便也開始自暴自棄,現在精神都有些不大正常了,前幾日跑出了京城,誰也不知道他哪裏去了。”陸宛之惋惜的說道。
“竟還有這等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可能是父兄將流言給擋下,沒進我的耳朵裏吧。”陳妙雲繞了繞衣袖上的帶子,輕聲說道。
“你,還想著他麽?”陸宛之問道。
陳妙雲搖了搖頭,半晌才說道:“隻是有些可惜,他本來可以仕途豁達的,可惜一步錯步步錯,落得個才華無可施展,抱負難以實現。”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海都能變成山,又有何非他不可的執念呢?”
陳妙雲這番話說的極對陸宛之的心,她心內的一根細弦輕輕的被觸動了一下。
“放下就好,凡事都不如自己重要,自己多保重才是。”陸宛之點點頭。
“聽說這個丫鬟頗有些手段,你可要當心些。”陳妙雲提醒她。
陸宛之則是滿不在乎,她捏了一片杏仁酥放進嘴裏:“她不惹我我不動她便是,本來我與她的目的就不同,但是她要是想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的話,那也是忍不得的。”
“你這個脾氣呀,還是要稍微軟一些,太子殿下才能更願意與你多說話。”陳妙雲瞧著她,也笑道。
“我巴不得他不跟我說話呢,他就是個煩人精!如今有了新歡,想必是會消停一段日子,好好陪自己的新歡了。”
“我看未必。”陳妙雲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為何?”陸宛之道。
“你剛剛沒看到太子殿下那臉都快拉到地上了麽?想來他也不是願意立這個側妃的,隻是礙於陛下,不得不遵旨。”陳妙雲很客觀的分析道。
“他若不做出那些非納不可的事情,陛下又怎麽會下旨逼他?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既然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就必須得負責任的。”陸宛之說道,她心裏百般痛楚,都被好好的隱藏了起來。
“唉!總之,要自己多愛自己一些。”陳妙雲歎了口氣,握了握陸宛之的手。
“放心,你是知道我的。我如今也是有任務在身,哪有什麽閑心去想兒女情長。”陸宛之扯了扯嘴角,算是一個微笑,不過到底有些苦澀。
“諸事小心。”陳妙雲凝望著陸宛之,久久才說道。
“知道。”陸宛之點點頭。
立側妃原本就是為了皇家顏麵才宴請賓客的,本質上其實就是民間的納妾,按道理說,納妾是不需要通知外人的,更別說是開席,像如今東宮這般隆重的,更是少見許多。
本來蕭穆然也不打算這麽轟動的,畢竟傳出去也不好聽,他本來就不情願。
可顧玄那隻老狐狸偏偏將那個丫鬟收了義女,還稟報了陛下,這才鬧得人盡皆知,令他騎虎難下。
陛下下旨後,本來也是想著與平常一樣便妥了,可誰又能想到顧玄非要說他就這一個義女,一直把她當親女兒看待的,所以不想委屈了她,要給她十裏紅妝的送到東宮裏。
“真是卑鄙無恥!”得到消息後,蕭穆然少見的動了怒,可也無可奈何。
他掙紮了許久,最後也隻能低頭屈服了。
如此,才有了今日這副場麵,不倫不類,讓人恥笑。
“太子殿下,我的女兒就拜托您了!”顧玄端著一杯酒過來朝他敬酒。
“顧相客氣了。”因有外人在,蕭穆然不便冷臉,便回敬了一個笑臉,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從此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顧玄笑道,眼睛裏的陰險精光藏都藏不住。
“顧相,這話就不對了。君是君,臣是臣,怎麽敢說親家這個詞呢?”一旁的盛明遠淡淡的說道。
“是老臣逾越了,還請太子殿下恕罪。”顧玄裝模作樣的垂下頭作揖請罪,蕭穆然沒有理他。
“要說親家,也應該是盛將軍才是,他才是我正兒八經的嶽父。”說著,蕭穆然朝盛明遠點了個頭。
“老臣惶恐,不敢以殿下嶽父自居,隻求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寬容些,原諒她的不周到便知足了。”盛明遠連忙跪了下來,誠懇的說道。
“嶽父謙虛了。”蕭穆然忙走過去把他攙扶了起來。
顧玄在一旁冷眼看著,眼神逐漸陰辣,在蕭穆然轉身的瞬間便很好的掩蓋住了。
蕭穆然也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太子殿下,該拜堂了。”顧玄冷不丁的說道。
“什麽?顧相怕是在說笑吧。”蕭穆然臉上盡是震驚。
“太子殿下不是承諾老臣,要明媒正娶將我女兒接到東宮的麽?”顧玄的話一出,在場一片嘩然。
“顧相,你是老糊塗了吧?我何時答應過了?”蕭穆然沉了臉,冷聲道。
“立側妃大擺宴席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顧相非但不感激,還得寸進尺,逼我違背綱常,怕是不妥吧?”蕭穆然的話也重重的砸了下來,直朝顧玄扔了去。
三言兩語就給他扣上了一個枉顧綱常的帽子,本來朝中的人對此時就頗有微詞,如此一說,更是引起了他們的激憤。
“是老臣越矩了,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與老臣一般見識。”顧玄臉上有些難堪,他緩緩的跪了下來,衝蕭穆然行了個大禮。
“知錯就好,以後可別再犯這種錯誤了。”蕭穆然說著,卻也沒有一點兒要攙扶他的意思。
“是,多謝太子殿下。”
沒有蕭穆然的話,顧玄也不敢擅自起來,隻好依舊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
而蕭穆然也仿佛沒看到他一樣,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品了起來。
待一杯酒飲下,他這才故作驚訝道:“顧相怎麽還沒起身,是我一時疏忽了。”
如此,顧玄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麽一搞,顧玄心裏窩著一團火,定定的堵在心口上,發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反觀蕭穆然,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與諸位大臣談笑風生,暢談家國大事。
“太子殿下倒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丞相。”陳妙雲把目光收回來,對陸宛之說道。
“他讓顧相吃了癟,眾位大臣都在場看了這個笑話,以後怕是要難和平相處了。”陸宛之凝神說道。
“這不是很正常,他本來就是被迫立的側妃。這位側妃不過是顧丞相送進東宮裏來的眼線罷了,不值得放在心上。”陳妙雲不忘寬慰陸宛之。
“反正不是我的側妃,不用我應付她,我隻躲得遠遠的便是了,至於他們愛你儂我儂,還是苦大仇深,我都充耳不聞,閉眼不看就是了。”陸宛之說的很是豁達。
“你想的開便好。”陳妙雲這才展了笑顏。
“沒有什麽事是解決不了的,再棘手也無妨,隻要我躲得夠遠,跑的夠快,它就追不上我。”陸宛之抿了一口酒,淡定的笑道。
“宛之,你真的成長了不少。”陳妙雲有些欣慰,為她開心道。
“人總是會變的嘛,我也不會一直是從前那個不諳世事的混世小魔王,遲早有一天,要頂住半邊天的。”陸宛之笑笑,眼底有一抹憂傷。
“能保護自己,就是一件很偉大,很棒的事情了,更何況你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護住身邊的人,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也該安心了。”陳妙雲輕聲說道。
“但願吧。”陸宛之也苦澀的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