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祁旻講故事
“嗬,還沒開始查呢,就言之鑿鑿的給我把這鍋背上了?烏龜套殼子都沒這麽順溜。大王子手底下每年得冤死不少人吧?”
委婉的懟了沉巍這麽一句,陸宛之心裏感慨,自己真是太善良了,沒有直接把七珍丸扔他嘴裏讓他嚐嚐鮮。
“人證物證都在了,試問太子妃,還需要怎麽查?”沉巍也不急,麵無表情的駁道。
“人證?物證?是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了還是柔然幹旱太久你腦子缺水了?我怎麽沒瞧見什麽人證物證?“言語打架這塊,陸宛之句從來沒輸過。
“噗……"一旁的祁旻沒忍住,笑出了聲,看見兩個人都同時看向自己後,立馬努力的抿了抿笑的止不住的嘴。
“物證,自然就是你遣人送來的瓜果了,醫者已然驗過了,上頭有劇毒。至於人證嘛,我這位弟弟就是最好的證明了。”沉巍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笑道。
“果然是二王子。”陸宛之朝祁旻頷首微笑。
“什麽意思?”反倒是祁旻回頭,對沉巍提出了質疑。
沉巍沒有理會他,踱步走到椅子旁重新坐下,不緊不慢的問:”太子妃,前天夜裏,怕是不在驛站裏吧?”
“是,又如何?”
“若非我弟弟告知,我還不知道原來這大梁的習俗竟是這樣,偷偷摸摸喬裝打扮進我王庭,莫不是為了尋人?這話你自己信嗎?”沉巍一席話,讓陸宛之差地明白了。
這一整件事,原來就是個圈套。純安早就已經設好了天羅地網等著她來跳。“陸宛之啊陸宛之,你的直覺也有翻車的時候,下次再憑著直覺信人,可真是沒得救了。"此時的陸宛之,默默的嫌棄了自己三秒。
還不等她開口,祁旻先坐不住了。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和他說這些,那天我也是被圍追堵截才遇見了你……"他慌忙解釋道。
“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們兄弟二人的鬼話麽?“陸宛之冷著臉,打斷了祁旻的話。
“弟弟,都這個時候了,不必再做戲了。”沉巍親密的拍了拍祁旻的肩膀。
“是你和那妖女做的,對吧。”祁旻換了一副神色,冷漠的摘開了沉巍的手。
眼見兄弟二人開始了反目成仇的戲碼,陸宛之不禁覺得好笑,街上賣唱的老頭兒看見他們此時的戲都得自慚形穢,回家再閉關練上個幾年。
也不知道他們爭辯了多久,總之祁旻的下場,也沒比陸宛之好多少,兩個人齊齊的被關進了牢房裏。
“你給你哥盡心盡力的辦事,到頭來做了個炮灰?”她靠著牆,閉著眼睛養神,嘴裏還不忘譏諷一番。
“不論你信不信,反正我隻說最後一遍。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祁旻懶懶的說。
“哦?那你倒是說說,除了你,沉巍還能從哪個王八蛋口中知道我在房頂上看了一夜星星?”
“我說,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除了我,那妖女也知道你在王庭裏好吧?”祁旻白了她一眼。
“你說的是不錯。可我憑什麽相信你呢?二王子。”陸宛之睜開了眼睛,定定的望著他。
祁旻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低下了頭,不再多言一句。沉默了許久,他才突然開口道:”他不是什麽大王子,我也不想做什麽二王子。“
“什麽?”陸宛之一時有些沒聽懂他這繞口令式的發言。
“柔然王登上這個王位,本就不是名正言順的,這個位置原本是屬於他哥哥的,可他利欲熏心,為了得到這至高無上的權力,設計把自己的親生哥哥害死在了沙場上,一眾家眷皆無一能幸免。登上王位後,許是做了這等虧心事的緣故,他一直沒能有孩子,王妃也相繼殞命了幾個,都是不明原因暴病而亡的。於是有人傳言,他是天煞孤星,命中克妻克子,這種江湖騙子的話,他自然是不信,可後來過了好幾年,依然是膝下無子,王妃位子空懸,他這才有了幾分動搖。這時,後宮裏有一位孫貴人勸他去廟裏燒香祈福,虔誠祈禱著,許是會有用。“
“他聽了以後,便開始準備去寺廟裏祈福,廟裏的一位方丈告訴他,回去的途中碰到的第一個孩子,會是他的福星,隻要他將那個孩子接回去,視為己出,那他便能破除孤星的命格了。”
“他信了?”陸宛之問道。
“嗯,回去的路上,他果真碰見了一個孩子,是一個小叫花子的打扮,攔住了他的馬車向他討吃的。他想起了方丈的話,就把那個可憐的孩子接回了王庭,對外宣稱是他的親生兒子,因為生下來身子弱,一直養在廟裏祈福,如今長大了些,沒那麽孱弱了才接了回來。起先也有人質疑過這孩子的身份,但隨著他的年齡逐漸長大,眉眼真的與柔然王有幾分相像了。那後來,就沒人再質疑過了。“
“後來呢?”
“後來,柔然王果真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那個親生的是你?”她問道。問完就覺得自己蠢了,這不明擺著呢。
”是我,但我對這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個會吃喝玩樂的蠢材。我的誌向在風流旖旎的溫柔鄉裏,所以常年都不在柔然,久而久之,許多人都隻知道柔然有一個王子了。“祁旻突然不正經起來,一掃剛才悲戚的神情,勾著唇角笑道。
“我怎麽覺得,你這故事隻講了一半呢……”瞧著他嬉皮笑臉的模樣,陸宛之也知道這故事就此為止打住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祁旻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可這也不能證明你與沉巍不是一夥的啊。”
“小美人,你看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像是與他那種陰沉心機的人一夥的嗎?”祁旻開口就老不正經了。
“像。”
“行吧,既然你不吃美色誘惑這一套,我也沒轍了。”他躺在稻草杆上,做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陸宛之沒再理他,靜靜的坐著想,也不知道離月被關在了哪裏,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場,但她還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