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化清丹
“可算是把你們兩個小家夥都留下了……”
一個充滿著憋屈但又無比欣慰的聲音，從陳默與楚無霜的背後幽幽傳來，二者回頭望去，皆是被嚇了一跳。
“師傅！你怎麽……成這樣了？”楚無霜驚愕的說道。
陳默看向清淨老人孫興，他原本整齊的鶴發被弄得亂糟糟的，右側似乎還有被燒焦的痕跡，鼻青臉腫，那寬大的白袍多處破損，左腿上還有被劍劃過的淺紅色傷痕，隱隱滲出些微小的血滴，別提有多狼狽不堪了。
孫興一瘸一拐的回到主位坐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才悠悠的說道:“唉，還不是為了你們，被那瘋婆娘暴打了一通，你們可要努力修煉，別浪費了老夫的一番苦心啊！”
“是！”陳默與楚無霜異口同聲的答道。
“無霜，你先回去，我有話要和陳默這孩子說。”孫興示意她回避，後者點了點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她知道，若是沒有意外，清淨老人就要收下陳默作他的第二個徒弟了，也就是她的……師弟。
她能感覺到自己師傅對陳默的重視，在閑雲穀生活了近半年之久，也沒見孫興又如此慘烈的模樣，這是在曾經的師傅麵前吃了多少苦啊？
當然，她不知道，這正是孫興故意如此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兩個徒弟明白他有多不容易，不然大可以收拾利整了再相見，也省的破壞孫興在自己徒弟心中的形象了。
“陳默，你過來。”孫興用不可質疑的語氣讓他靠近，捏住了他左手的脈搏，微微一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之前修煉過，老夫說的沒錯吧？”孫興忽地冒出一句話來。
陳默沒想到，僅僅是短短的觸摸，孫興就能分辨出他曾經擁有過靈力，這令他不禁心中一凜，連忙解釋道:“是的，晚輩曾在……”
孫興一抬手，示意陳默不用繼續說下去:“老夫已猜出十之八九，也包括你懷中的那顆逆命丹的來曆，但這些都不重要，老夫今日隻問你一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陳默拱手道:“前輩請講！”
孫興淩厲的目光直視著陳默的眼睛:“你是否真心拜老夫為師？亦或者.……隻想要那顆化清丹？”
陳默想也不想，直接從懷中將那顆逆命丹捧給孫興，同時跪在地上:“隻要前輩以誠相待，晚輩必定真心拜您為師，絕無反複之意！這顆逆命丹是晚輩家族之物，還請前輩代為保管！”
陳默低頭間，心中早已將孫興的話語分析了通透，先前他所展現的資質足以令孫興動了收徒的念頭，但他可能怕傾囊相授後對方離開，又或者吃了化清丹就溜，所以才故有此一問。
他說的話都是為了讓孫興放心，更何況，現在的他也沒什麽好去處，能跟著這位散修煉丹師修煉，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這些都建立在孫興是真心收徒的基礎上，若是拿他以精血煉丹之類的邪門歪道，則另當別論了。
孫興哈哈一笑，顯然是為陳默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感到開心，擺了擺手道:“老夫要你這小輩的東西做何用？快收回去吧。”
“這.……”陳默麵露難色。
“怎麽？剛拜為師，說的話就不想聽了？”孫興笑眯眯的說道。
陳默大喜，連忙恭恭敬敬的給他磕了三個頭:“弟子拜見師傅！”
“好！”孫興神色興奮，一翻手，拋給了陳默一本線裝典籍:“這是為師的種植藥草與靈藥提純的一些經驗，你且先回去觀摩一番，將身體調整好，七日後，為師親自出手，奪天地之造化開一爐.……化清丹！”
饒是陳默心裏有準備，在聽到化清丹三個字的時候，也終究耐不住心中的激動道:“謝師傅賜丹！”
“無妨，為師也是為了你師姐考慮。”孫興話題一轉，繼而開口道:“徒兒聽說過七國的散修大會嗎？”
“散修大會？”
陳默還真聽說過，他還在秦風郡時，老者李擎就曾言，讓他去散修大會的擂台上奪得前十名，搶上一顆逆命丹的事情，眼下孫興也提起這件事，莫非有什麽關聯？
孫興見陳默疑惑的樣子，於是開口說道:“散修大會顧名思義，自然是七國修真界的所有低階散修皆可參與的大型盛會，此大會每十年一次，由七國輪流舉辦的。”
“這次要前往的地點也就是與我們楚國接壤的燕國了。由元嬰老怪李天龍親自坐鎮，他本身就是一名散修，曆經重重磨難才修煉至元嬰境界，故此成為了散修界的領頭人物。”
“在他的指領下，散修大會從開始的無人問津，到現在七國之內的散修人盡皆知，此人功不可沒。散修大會開啟後，場地內還有些專為散修提供的交易坊市的存在，皆時，這些散修可以在其中交流互通，也算是對散修們的一次增益了。”
“而為師要說的，正是這散修大會上的擂台比試與丹藥比試，前十名的獎勵正是你剛剛所拿的逆命丹一顆，為師希望你能成為一名下品煉丹師，替你師姐楚無霜，爭取一顆逆命丹回來。”
陳默問道:“師傅，逆命丹很難得嗎？”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好久了，卻始終沒有答案。
“不難得。”孫興道:“除了逆命丹的主藥材烏藤木外，其餘的煉製藥材都是常見的靈藥。開一爐逆命丹，即便是為師也能做到。”
“但七國的修真門派聯合起來，嚴格控製烏藤木的產出，隻有他們的門派弟子與門下的修真家族有資格享受，我們這些散修就隻能在機緣巧合下弄到一顆逆命丹，所以，此丹的珍稀程度可想而知。”孫興悠悠的說道。
“擂台比試的前十名也有逆命丹獎勵，可你是陰脈體質，修行本就與正常修士比較緩慢，鬥法也沒有優勢，所以為師也不打算讓你參與了。你和你師姐全力準備丹藥的比試即可，能拿到兩枚最好，但保底也要有一顆，徒兒聽懂了嗎？”
“嗯。”陳默應了一聲:“弟子記下了。”
……
深夜，陳默沒有休息，而是翻看起了孫興的藥草心得，看得出來，他真是傾囊相授了，幾十年的心血全匯聚在這本典籍裏了，看的陳默津津有味，也明白了煉丹的基本流程。
首先是打理藥草，讓其生長到年份，然後采摘進行藥草提純，凝煉藥液，最後一步刻畫靈陣激發丹爐之力，丹藥也就這麽煉成了。
說是這麽說，但實際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好在七日後，陳默就可以實地觀摩了，這令他還有些微微的興奮。這要是擱在古塔宗，他怎麽能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一名上品煉丹師的手法呢？
陳默留下，還真是抱了與孫興學出些門道的念頭，能煉製煉氣期的丹藥，就是下品煉丹師了，孫興以築基期的修為居然能煉製結丹境界的化清丹，這說明什麽？他在煉丹一途可以算上天縱之資了！
“自己的陰靈力倒是個問題.……”陳默喃喃自語著。
孫興讓陳默回來之前，也將陰靈力的利弊一同告知了他，陰靈力是一種靈力的變異種類，先說優點，陰靈力綿延不絕，勝在數量上的優勢，舉例來說，同樣洗髓過的煉氣十層修士，陰脈修士與之相比，體內的陰靈力要多出同等級境界的三倍之多，且質量也要比尋常靈力高出不少，這直接會影響法術的範圍與威力。
但弊端也是明顯的，因為每層境界容納的靈氣太多，也導致了吸收天地靈氣時造成的緩慢，修煉一層至少要是其餘人的三倍時間。
這就很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兩個人同時開始修真，一人是陰脈修士，另一人是洗髓修士，可能等洗髓修士煉氣十層了，陰脈修士還在煉氣六層打轉，煉氣十層能用的高階術法，陰脈修士就用不了。
但較為公平的一點就是，二者的靈力總量卻是相當的。
“陰靈力極其罕見，即便是後天損脈也是如此，尋常靈識無法測出你真正修為，隻有你築基後，或是高出你兩個大境界才能探查的到。”孫興的話還在耳邊回蕩，此刻陳默苦笑一番:這真是因禍得福麽……怎麽感覺還不如普通修士呢？
若是有可能，他還真不想需要這陰靈力，無他，修煉進度慢啊！這得猴年馬月才能服用逆命丹啊！自己四五十歲的時候？
陳默整理了一下心態，放下了典籍，轉身回到了木床開始打坐，他要聽孫興的話，為七日後的服用化清丹早做準備。
時光匆匆，一晃日子過了七天，與孫興約定的日期來臨了，這期間，陳默除了觀看典籍就是靜心打坐，也沒來得及出屋子與楚無霜相見。
此刻來到了瀑布下的木屋，見到了比他來的還早的楚無霜，朝她微微一躬:“見過師姐。”
楚無霜回頭望去，依舊是生人勿近的麵孔，即使陳默成為了她的師弟，略微的點了點頭，就算還禮了。
“都來了啊，很好……那我們就開始了。”
孫興從木屋後走出，七日前的慘烈模樣早已不見，又恢複了仙風道骨的神態，走向了煉丹爐，看了一眼裏麵的地火燃燒情況，笑嗬嗬的對二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