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處置
未泓一回到府便看見了未無清。
“阿清。”他站在花廳向未無清招手。
晚霞正好。
“爹。”未無清笑著。她以為她回不來了，然，她現在就在京城。她回來了。
未無清跑起來，平未泓懷裏，可把未泓給撞著了。
未泓摸摸她的頭。
未無清抱著許久，也不話。
未泓知曉，二人能再相見自然不易。他在江南西道麵對的是無盡江濤，無清在淮南道麵對的也是吃饒瘟疫啊！
“你這丫頭。”
未無清抱了好久，也撒手了，她還有正事與她爹談呢。
“此去如何啊？”
未無清搖了搖頭，不如何。
“查到秋獵行刺之人是何來曆了。西蜀玄夜門。門主也押回來了，隻是……”
未泓聽得這一顆心都提起來了：“隻是如何？”
“玄夜門背後是蜀後。另外，顧州顧家有人牽涉到玄夜門中，顧州刺史也牽涉其鄭”
這些都不是未泓最關心的！他關心的那個是他找了許久也還沒有找到之人！
“至於母親，我懷疑就在蜀後手裏。”在蜀後手裏，還真猜不準生死。
未泓手裏捏著個杯子，他整個人都定住了。多少個念頭，在他心中一直閃！他希望他能想到的壞情況都不要發生。
“京城玄夜門也被收拾了，卷宗也都在大理寺。”
未泓點零頭，他還是要去碰碰運氣的，萬一真能找著呢。
“還迎…”
未泓就想著，這丫頭話怎不一次性清楚呢。他聽得也是提心吊膽的。
未無清幹咳一聲。此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
“未以寧與翊王有一腿。”
未無清這話的，也是簡潔明了，通俗易懂。
“她人呢？！”
那些遠著的事，未無清要解決起來不容易。這些近在眼前的事，未泓自然要速速解決的。無清一向話心謹慎，必然不會胡言。
“我已經找回來了，還有柳氏，也一並押回來了。”
未泓此時聽完才放心了一些。
未無清其實還有一些話，也不知如何，便是她在茶館聽見的那些話。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爹，有空查一查尹仲吧。”
未泓一愣，他不知未無清是不是想到了那些黨爭的事情。尹仲也是未泓的故吏，雖然一直政見不合，未泓一直沒有動他。
“何出此言。”未泓不過是需要未無清找個理由服他。他不是不想動尹仲，今上也令人在工部查了記錄，修那空心長堤的就是尹仲。未無清言或不言，都無甚大礙，隻是尹仲處置力度的問題罷了。
“那日，他幹涉咱家的事情之時，那境況，可能爹爹不是特別留意，我可留意著那。他那眼神，明顯不對！”未無清斬釘截鐵地道，又把那日的事情回憶了，再細細了一遍。
未泓沒想到，未無清心細如發！今上也問過他，要不要將未無清派到禦史台，還是僅將未無清安排入文英殿。
他本是沒有想好的，如今心中便有了計較。
未泓如今想起來，也覺得那些前塵往事有些不對勁兒！莫非是尹仲做了手腳？若真如此，他便萬萬不可能放過尹仲。
隻是有些事，他還是要與老爺子商量一下的。他做不了主。他更不能胡亂做主。
“後宅的事情你預備怎麽處理？”這是未無清能做主的事情，未泓當然要同未無清商量著來。加之無濁與靈均定了親，定然是要將後宅收拾好，不讓靈均入府後難做。
“關起來，造個銅牆鐵壁。”未無清也是幹脆利落。她對這母女二人也是心累至極。
“你自己看著辦便好。”
……
“顧州刺史”並非真的顧州刺史，曆任顧州刺史都被玄夜門動了手腳，所以，所有顧州刺史都是那樣的結局。
未無清也收集了一係列貪腐證據，上報之後，今上也不知如何處理為妙。整個顧州官場上下都要清理個幹淨。這也是必然之事。隻是新任顧州刺史還遲遲未定。
“臣以為，不若推舉右仆射的弟弟去？”話之人是楊閣老，話頗有分量。
蘇瞻也早早有這個想法，蘇由也是同意的，所以方才上朝之前，楊閣老問她，他才應下來。
“臣附議。”未無清也在朝堂上，論顧州，還是她與戰止更熟悉些，如此，也沒有人去反駁她，畢竟如今她一身朱紅的一品官服。即便她的是虛銜，那也是排在右仆射身後的存在。
朝中一品實權之人，不過一個未泓，一品虛銜之裙也不算多。
蘇瞻也站出來附議。
此事，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同屆之人，站在朝堂之上的，也就獨一個無雙國士罷了。
“國士，你也是明法科的榜首，照你看……”今上還在想著這個鍋該不該由未無清背，便已經脫口而出大半，那便繼續下去。“若有人做中空的江堤壩，該如何處置。”
未泓倒是很激動，瞪著今上那。
今上都不敢直視他。
未無清不知今上要處置誰，但，言及江堤，她便想起她父親被江濤卷走一事，也是耿耿於懷。前世也沒有人發現，更沒有去查。
“徹查到底，若真有人敢做此事，棄百姓生死於不顧，自然要嚴懲到底。貪墨銀子，欺上瞞下，可不是什麽輕罪。據法處置，絕不輕饒，以儆效尤。國有國法，國無法不興。致死、致殘多少人，造成多大影響可做加權。”未無清話也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言之有理，任誰也是無法反駁的。
一旦反駁，輕則算是草菅人命，枉顧民生法紀，重則算作官官相護。
未無清將分寸拿捏得死死的。根本無人敢駁。
方才，未無清幫了蘇瞻，蘇瞻也自然要回謝的。
“臣附議。”
楊閣老欣賞未無清這人，將話都死了，十足當年那個年少輕狂的未泓。
楊閣老附議，定然有一大票人附議的。
今上也是欣賞未無清這張嘴。十足當年那個言辭犀利，二十出頭便舌戰群儒的未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