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夢初醒
前世的未無清機關算盡。
未無清不知這一世，她的性命是用戰止的陽壽換的。她在夢中知曉了戰止的一世情深。
夢外的戰止見未無清一直在流淚，便坐在地上，拿著手帕給她擦眼淚。他不知無清在夢中經曆了什麽才會一直流淚，還蹙著眉，一直沒有舒展開。
隻待未無清睜開眼，見到的就是戰止。
未無清一直牽著他的手，哭了許久即便不過是一場夢……夢中的他竟用情如此深。
戰止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她一醒來便哭哭啼啼的。無言，就淚流滿麵。戰止任她牽著手，一直緊緊握著。
他還想著：無清不是那般易傷春悲秋的女子，她這般……
戰止輕聲問道：“可是傷口疼了？”
未無清哭著點零頭，又搖了搖頭。
戰止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前世今生都沒櫻
未無清也不管失不失儀了。
未無清的左手擅也不深，唯獨右臂是有些疼，至於吐血那也不過是事。
“你在這陪我多久了？”
戰止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久。你好好養傷，那些卷宗我都看了大半了。”
未無清笑著道：“你先出去吧，我更衣。我的傷是事罷了，沒什麽大礙。”更要緊的當然是瘟疫的事，生死亂之事她想瞞著，不讓任何人知曉，自然是要她親自跑一趟了。她知曉生死亂的解藥，她也知曉瘟疫的解藥，如此，她不出手，全個顧州城，又是前世的命運。即便她擅再重，也沒有閑心去養傷。顧州城，幾千饒性命……
戰止見未無清如此堅決，也隻好退出去了。
未無清換了一身玄色襴袍，戴著個金發冠，又黏上假喉結，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襴袍上隻有暗紋，沒有明晃晃的繁複刺繡。倒是這些暗紋與她發冠上的紅色寶石襯得她更加貴氣逼人。
未無清再把佩劍戴上，免得遇見什麽事連個趁手武器都沒。
未無清推開門，見戰止在門外負手而立。
她走到戰止身旁站著。
戰止側過頭一看，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如此裝束……你要去何處啊？”
未無清笑著道：“做我該做的事。”頓了頓，又道：“宵禁之時有發現嗎。”
“抓了顧家的顧二，顧家的顧二、顧州刺史，都與玄夜門有關。大理寺還在細審。顧二不顧宵禁，便是要去救顧州刺史。我不知顧家底細如何，隻是派人在監視，顧州要用饒地方還多著，騰不開人手。”
未無清點零頭，她還是打算先去顧家一趟。她不太相信未家的旁支竟會與玄夜門勾結在一起。如果真的有什麽牽連，她怕是她與戰止合力，未必能夠搞定顧家。顧家在顧州，根深蒂固。
未無清當然要帶多些人。她在顧州的軒字輩都帶上，至於那些前去支援的就讓他們歇歇吧，不過是個顧家，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
“未家與顧家有些淵源，我先去試探一二。”未無清笑著道。
戰止自然是不放心的。
“白裕、白曄、白凝隨校”
未無清倒也不反對。
未無清帶著這如此一大票人，個個身上都有些殺氣，看起來更是威風。好大的架子。
未無清到了顧府，也不用通報，便也進去了。反正那些侍衛還隻是當她是康平。明明是康平的長相、身量也是一致，卻平添出許多貴氣來了，身後跟著這許多人，倒有幾分殺氣。
恰好，沒走幾步便遇上了顧清影。
“康哥哥，你這是……”
顧清影還是那般溫柔嬌憨的模樣，全然不知未無清這是要做甚。
未無清微微一笑。未無清如此一笑，還真是像撩饒微風。明明裝束如此像化魔，可這一笑，還是顯得如此溫柔。
未無清沒有回答，便往花廳走去，巧的是顧家上下都在，好似在談論些什麽。
未無清腰上係著佩劍，身後跟著如此多黑衣人個個殺氣騰騰，未無清如此模樣，頗有幾分目下無塵、睥睨眾生的意味。顧清影跟在未無清身旁，倒像是未無清的美嬌娘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京城那些個大官兒身邊帶著個妾。不過也還算是登對。
不知是誰先見到這一幕，先是停下來望著外邊，個個便也都停下來望著外邊。
顧清影被盯得心中有些發毛，倒是未無清這一步步走得像是要去登基一般。
未無清順手一牽過身邊的顧清影的手，她先是一怔，再是滿紅心跳，有幾分羞澀地低著頭。
未無清的手指修長，很大很暖和。
未無清轉過頭，笑道：“莫怕。”
未無清如此一笑，顧清影沉淪在未無清的笑裏。顧清影笑著，點零頭。
隻見未無清走進了花廳，主位上的顧家家主也起身了。
突然，未無清被一個婦人抓住了右手。未無清表現得有些不悅。那婦人握的便是她的傷口之處，她當然是有些痛的，她眉頭緊皺著。
可惜婦人還未注意到未無清的不悅，自顧自地道：“未公子，求求你放我夫君出來吧。”
未無清是真的痛，她便冷冷地道：“放手！”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悅與疏離。若不是看在顧家是未家的旁支的份上，她會在這個婦人碰到她那一刻便將她丟出去。
未無清見她不放，便開始倒數：“三。”
“二。”
婦人此時才注意到未無清的不悅，才放開手。
不料，又拉上顧清影的手：“清影啊，你與未公子如此熟，你若求情，公子定然會出手的。”
未無清聽著，冷哼一聲，望著顧家家主：“顧家的門風，不需要未家出手吧？”
顧家家主當然能聽出未無清語氣中的威脅之意。
那婦人見顧清影極力掙脫，便也放手。
未無清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一副慵懶的模樣。她看似慵懶，舉手投足間滿滿都是貴氣，生殺奪予，不過一念之間。
“顧二爺與玄夜門有關。宵禁之令已頒下，仍一意孤行，夜半出門，還欲派人劫獄，救那貪腐的顧州刺史。他已招供。顧州刺史也與玄夜門有關。玄夜門籌謀刺殺今上，此乃殺頭之罪，誰敢保？”未無清淡淡地道。
這話，顧家家主聽完之後差點沒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