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放過
老夫人搖了搖頭。
“還敢讓無清行禮!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遠遠的都未瞧見她向無清問安呢。”未無濁憤然道。
“禁足吧。”未泓隻會這一套了。
“先不要禁足了,聖上還欲宴請未府,未家嫡女庶女從不一齊出現,怕是會惹得外人揣度,不若宮宴之後再行處理吧。”未無清倒也是想得周到。
未以寧瞪著未無清,心中暗道:我有這麽大力氣嗎?你給我等著!還一副綠茶婊、白蓮花的模樣!
未無清隻覺著奇怪:從前的未以寧可不會這般蠢,好歹還是京城女學中有名的才女。現如今喜形於色,還如此光明正大直接動手。未免太急躁了些?以往她在府裏也與我井水不犯河水的,不過是我之前算計她,她也是主動入局的,可怪不得我。
未無清前世沒有算計過未以寧,卻被她來了個“黃雀在後”,坐享未無清扶持戰羽登上皇位之成,如此便算了,還讓未家滿門抄斬!未無清能放過她就奇怪了。
“阿清的有理。”老夫人道。她是打心底裏喜歡這個孫女,張弛有度,雖被未以寧推落水中卻不趕盡殺絕,還能為未家顏麵著想。難得!
“那便依阿清的。”未泓也發話了。他是想嚴懲,但老夫人與未無清都如此,他也隻能順從了。他心裏也覺得虧欠未無清。
清暉院
未無清一回院子便對著鏡子擦去嘴上塗的唇脂。予燃卻在一旁問她:“主子,您為何要放過那人!我已聽了,她推您下去當真是命懸一線啊!”
未無清笑了,笑得有些狂妄:“我放過她?永生永世不可能!”
予燃愈加不解。
“若讓其亡,先讓其狂。”本就是未無清算計未以寧的。她就是要給未以寧一種她不敢動她的錯覺。她不敢?她敢!
未泓一直回想著唐氏那句話,她步步後退是不想讓未無清瞧她手上的刺青。且無清都如此一副模樣了竟不主張重罰未以寧。未泓越想越不解,便來問未無清。
他帶著所有的不解來到了未無清的院子。他一見未無清,嘴唇也沒有發紫,麵色紅潤,與未無清寒暄幾句便入了正題。
“你今日為何會抓住唐氏瞧她的刺青?”
“我不知以寧為何接連幾日都與唐氏在翠微亭碰麵,我便去瞧瞧,且唐氏一直潛伏,我倒是好奇她入府的目的了,今日便去試探試探。”
“如何?”未泓倒也是好奇得很。
未無清搖了搖頭,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她答得毫無破綻,也坦蕩蕩。若她真的善於隱藏方才也不會如此,除非她是個偽裝高手。我們的反應,盡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在迷惑我們。”未無清皺著眉,麵容凝重:“若真的如此,我今日便打草驚蛇了。”
“無妨,實在不行了結了便是。”真把未泓逼急了,他見一個殺一個,他幹脆也不想知道這些人目的了。“宮宴你打算如何?”
“我便不以未無清的身份參加了,無清還是在府中養病的好。若受什麽非議便受去吧,等金榜題名那日一切終歸會有定數的。”是啊,坊間對“未大姑娘”的揣度可不少,未無清自然也不在乎,若是在乎,出風頭的機會多的是。“永清是丞相的幕僚,是京城的大才子,怎能不去受賞?”未無清笑著道。
“那你不主張嚴懲以寧又是為何?”
“聖上宴請未府,可不是讓爹爹隨意帶幾個家眷,未家嫡女已不出現,庶女仍不出現,怕是不妥。”未無清笑著道。“沒有別的意思,不過當真如在蘭遠院那般辭。懲戒自然是要的。”
未泓也知未無清從就有主見,凡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便依未無清的。
“你覺著該如何嚴懲?”後院是未無清做主,自然是要問過未無清的。
“父親怕是不知京中的那些個官老爺們是如何懲戒府中女眷的,要麽罰月例,要麽是禁足,要麽是跪祠堂,要麽是打發到莊子或家廟中去。”未無清倒也不是暗示未泓,此事分明就是她故意,她倒是還想留未以寧在眼皮子底下。“臨近年關,開春我與哥哥都要下場,她真正有機會害我時日也不多了。”
……
未泓看著未無清,又想起老夫人對他的話,他心中愈加難受,更覺虧欠。老夫人以他兒女到了適婚年紀,府中不可缺一主事的,今日之事顯然是後宅治理不嚴為由逼他續弦。他自然是忘不了未無清的娘,那個明淨悠遠,能文能武的女人。她多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未泓若有心,不早娶了?可老夫人得又有理。無清被戰止看上,自然還可以拖幾年,若無濁能金榜題名,自也可以拖些年。未以寧之事卻是不能拖了,三番五次陷害嫡姐,缺乏管教。
大明殿
“父皇,如若無清以永清的身份參加宮宴,還請父皇把她與我安排在一桌。”戰止完這句話又一陣心焦,他聽聞無清落水了,也不知眼下如何個情況,他更是不敢夜探無清香閨,好不容易取得無清的好感,還把香囊給了自己,又如何能……他自然是記著那一次夜探未無清香閨的,無清那般疾言厲色,可莫要惹怒她了,好在,她如今也沒有計較這回事。
“這……”今上遲疑了,他不想拒絕戰止,又怕未泓與未老太爺:“不妥吧?”
“有何不妥?永清是男兒身,京中人盡皆知,我與永清一同共事許久,有些許私交如何了?坐在一起,更是無妨。”戰止又理直氣壯,今上頭疼極了,這樣安排,他太傅不幹脆利落地提起玄鐵鞭把他脖子給打折了。
“我全權交給你負責吧,我便不插手了。”今上怕未老太爺。“你也心著你太傅。”反正今上是不想惹未老爺子了。
“好。”戰止還真應下了。他雖懼怕他太傅,可他也知未泓不會明麵上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