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友不是敵
日子依舊在過，未無清安然地布好局，戰止也始終沒有發現跟他一樣在收糧之人有什麽異動，仍然心悸不安。
未無清坐著看向窗外，她伸手出去，一朵雪花飄落在她手上，沒多久，便融在了她手心。下雪了！這是今年的初雪。未無清沒有很激動，也知道，凜冬將至，京城的災難要來了。反而予安、予燃兩個丫頭有些雀躍。
“主子，下雪了！”
“下雪了！”
回報二饒，是一臉淡漠。“下雪很高興嗎？”未無清臉上就寫著不解風情幾個大字。京城這場雪沒什麽值得高心。
當然，未無濁也很高興。
“下雪了。”
“下雪你很高興嗎？”未無清一盆冷水澆到自己哥哥頭上。
“這雪若柳絮因風起，紛紛揚揚的，煞是好看，倒教人引詩情到碧霄。”未無濁是個風雅才子，答的自然也是十分風雅。吟詩作對，確實風雅。“誒，你個死丫頭，一的苦著張臉，故作深沉做什麽？如此豆蔻年華怎就一的愁眉苦臉了呢。”
未無濁不懂未無清的憂。
“你這雪若是大些，再滂沱些，再下個十幾二十日會如何？”未無清突然問道。她不過是想讓未無濁也有個準備。
未府裏不高心還有未泓，他自然也是憂心忡忡，不知未無清的是真是假。他選擇了相信。自未無清掌家以來，未府所有產業都有大規模盈利，未無清花出去的不及營收的十分之一。無事當儲備，有事也可賑災。
自然，他也有向今上報備過。他的是他算了一卦，然後發現此事。今上也是十足信他的。
未無清是做好萬全準備了。未無清趁著雪還，便去城西視察。
未無清撥開馬車的簾。恰好，又遇見了戰止。
那雪真如未無濁所言，若柳絮因風起，紛紛揚揚的。未無清穿的很素致，雪青色的衣裙，群青色的披風，頭上戴著個藍寶石長流蘇步搖發冠，她從跨了一步到墊腳的長凳上，裙擺掃過馬車落到長凳上，再跨一步到地上……
戰止瞧著她如此步步生蓮，顧盼生姿心神便一片蕩漾。
未無清一轉身，裙擺微微飄起，便瞧見了前邊屋簷下的戰止。
“好巧，又遇見你。”
“要進來坐嗎？”未無清便邀請戰止進來。
戰止便跟進來，他心道：醫館該不是無清開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在各地收糧的也是她？
“醫館的你開的？”
未無清直接帶戰止上了三樓，又叫人煲一壺茶送上來。又回答戰止：“是啊，我略通醫術。”醫術確實是略通，毒術那倒是十分精通。
“你怎會想著開個醫館。”戰止想不通。若按未無清前世的性格是決計不可能懸壺濟世，大概會因為製毒藥方便些去暗殺政敵；若按未無清今世的性子，倒也是不可能，她是傲氣若此，又一心入仕，更加不可能做這些無用功夫的。
“懸壺濟世。”未無清自嘲地笑了笑，“反正不用我坐堂，我管事就好。”
戰止想不到，還真是這樣。若是前世，未無清估計會以此沽名釣譽的。
“後邊還有個大倉庫，是一些藥材和糧油棉花之類的。”未無清主動介紹，她也信得過戰止。她想了想，若自己算出來倒是沒幾分可信度，她自然是希望戰止也助幾分力。她一個人，一個未府，力量自然是不足的。“父親算出來京城今年冬會遭遇雪災。”未泓之所以能出將入相，除了因為他的才智無雙，謀略過人，還因為他少時卜得一手好卦，算盡時地利人和。
戰止這一聽……即便是算，又豈能機關算盡？準備功夫做得如此之好，如此細致。按理，若是太傅沒什麽大事是不會去算卦的。如此來便是太傅有前世的記憶？這樣的話，怕是不容易將無清騙到手啊！
戰止多心了。未無清不過是拿她父親當幌子。
“你這裏的茶很別致。”戰止喝了一口茶，便覺得稀奇。前世，未無清免費派的隻是普通的薑茶。
“是拿一些藥材與生薑一起烹的，可以驅寒，防風寒之症。”未無清笑著給戰止再斟了一杯。“今年的雪若真的大起來，你覺著我拿這方子去開茶檔，幫忙掃雪送這薑茶一升，如何？”未無清的這法子分明就是在她前世施行的法子上略加改動。
“自然是好的。”戰止笑著誇未無清。“你這茶也很好，苦澀之後回甘，薑味不濃也不淡，正正好。”
“你若喜歡，我給你寫副方子，再抓幾劑回去，你若想喝了便可以煲上。”未無清願意把方子給戰止，是覺著他會用上的，他多次來城西，定也是關心民間疾苦的。未無清幹脆把法子也告訴他。未無清知曉戰止的為人，他自然是可以信得過的。
“好。那便謝過了。”戰止算是占未無清的便宜了。
“不是傾蓋如故嗎？談何謝？”未無清笑道。
未無清寫字的樣子真的好美，特別有書卷氣，像是從詩畫中出來一般。她把筆擱下，墨跡未幹，她便拿起來吹了吹，再遞給戰止。戰止一瞧見這字……真的好熟悉！蒼勁有力，筆鋒是鋒芒畢露，又如行雲流水，與未無清前世壓在那方玉璽下的信箋上的字跡一樣。
“若你真的想謝我，希望你在這個方子能派上用場的時候讓它發揮它的作用。”
“好，一言為定。”戰止必不會讓這副藥方明珠蒙塵的。戰止將紙折了折，放入寬大的衣袖。
戰止環顧四周。“我剛剛上來之時還很好奇，你這藥樓怎如此空曠？”
“地方多些，大些總會有用處的。”是，定會有用處的，未無清多希望這所有布置都派不上用場，她希望京城沒有雪災。這一切注定隻能空想，該來的，它總會來。
一壺茶，兩個人，一下午。
戰止知道與他做同樣的事情的是未府，他也放心許多了。因為是友不是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