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及冠
五皇子府倒是許久未曾為些什麽喜事籌備起來了。戰止的生辰除了他出世之時大肆操辦過之外，何曾像今年這樣這麽大陣仗過？一向冷麵，冷情的五殿下居然要大肆過生辰。府中上下，就差到處貼滿紅色的喜字了，比過年還熱鬧幾分。從門外經過的百姓發現了五皇子府竟莫名其妙張燈結彩便傳揚出去了。
這是京城人眼中第一稀罕事兒，第二稀罕事兒便是：柏廬書院的“永清公子”已經因病請假二十餘日了，最近幾日更是沒有請病假直接逃學了。
大街上京城裏的大姑娘媳婦們一提起柏廬書院的“永清公子”，多半是要犯花癡的。
“沒想到永清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啊！恣意瀟灑，確實值得令人愛慕。”瞧瞧這位依窗自憐的女子，眼中盡是愛慕啊！
“也不知永清公子的病體如何了？入冬了，他是否注意禦寒呢，病情可莫要加重了。”這位姑娘聞此消息，臉上都帶上了愁色。
“公子本就瘦削，這再病上大半個月，該如何是好？”瞧瞧，這位賣胭脂的大嬸語氣中也透出幾分哀愁。
至於那些高門大戶的貴女們則是另一番光景了。
“五殿下是要下聘還是要娶妻了呀？也不知是何人有此福氣啊。”
……
“哎，萬一永清公子病得太嚴重，春闈不能下場便當真是可惜了。京城最近夠邪門的呀，先是殿下莫名其妙，又是無清公子病重。挑個如意夫婿怎如此難？”
……
此時呀，“永清公子”正和五殿下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未無清把劍放於一錦盒中，親手贈予戰止。
“不妨打開看看，是否合你的意。”未無清笑著把錦盒捧給戰止。
戰止一摸錦盒，他便覺著，能用軟煙羅做的錦盒裝，大概就是字畫玉石一類的物件了。他輕輕打開，錦盒內赫然一寶劍！他細細撫摸著。“竟是虎嘯！”戰止果然是欣悅極了！傳聞虎嘯在前朝已經被毀，不料今日竟能得見！“謝謝你贈我這麽好的禮物。”
“生辰快樂。”未無清笑著。
戰止伸手去摸她的頭發，她的頭發竟是如茨軟，好柔順，也香香的。雖然前世不是沒摸過，可戰止心中還是鹿亂撞，怦然心動，莫過於此。
“你父親現在該是在我府裏。他是今日授冠的。”
未無清一聽，幸好自己穿的是素白圓領襴袍，正是永清公子的一貫打扮，料想父親應該……
戰止先下的馬車，再扶未無清下馬車。方一下馬車便被戰止府裏陣仗驚著了。前世初見戰止，便是在他及冠禮上，可前世他府裏可沒這般張燈結彩的。
“走吧。”戰止溫柔笑道。
未無清回以一笑。
冠禮與前世一樣，當真是極為莊重的。開始之前竟唱起了賀禮單子，後宮嬪妃都送了賀禮，皇室宗親也都有贈禮，以及戰止四位兄長都有贈禮。至於文武大臣，敢送禮的隻有未泓了，其他大臣可不得避嫌？未泓個個皇子都送，他之前是這幾位皇子的太傅，他送禮自然合理。他送的賀禮都是一箱黃金。
“你快去準備冠禮吧，不必陪我了。”未無清一見著戰靈均便趕著戰止走了。未無清與戰靈均乃手帕交，閨中密友。
在未無清心裏，她與戰靈均自是許久未見了！戰靈均本是親王之女，京中多少好兒郎惦記著。可她前世卻被戰羽封作公主和親去了，受盡折辱，那國竟還敢攻了過來，她與賊首同歸於盡。未無清親眼所見，前世的靈均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兒，不是淤青便是傷痕。未無清如今想來心中還是滔的恨意！恨不得叫他們滅國！
“阿清。”眼前這個鮮活的戰靈均笑著輕喚未無清，才將她從那記憶中拉回現實。
未無清確實是不顧什麽形象，跑著飛奔過去把戰靈均抱住。“靈均，我好想你啊！”
“我就知道你會穿男裝出來！不過你可得注意了，你現在是永清公子，可不能如此隨便抱住旁的女子的。京城那些大姑娘媳婦兒的心會碎的。”戰靈均笑著柔聲道，還一副為未無清著想的表情。
未無清聽戰靈均如此才放開手。
“話我那個冷若寒冬臘月的堂兄怎麽與你一同過來的？”戰靈均笑得有些奸了，她便是料定未無清不知如何回答了。她方才分明瞧見戰止扶未無清下馬了。她現在是肆無忌憚地打趣未無清了。
“我現在到底是不知你懼你皇兄是真還是假了。”未無清也是氣定神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又不見你關心關心前些日子我在街上遭人暗刺之事。”未無清轉過身，搖了搖頭，深深地歎氣：“這從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到底是白交了。”
“好了好了，不生氣，不生氣。”戰靈均連忙上前給未無清順順氣。“你這不沒事呢嘛，禍害遺千年。”
時辰已到，朝中倒是除了未泓沒有任何大臣到場，皇子除了戰羽是真閑，其他個個都是大忙人，因而除了戰羽，其他皇子都到場了，宗室大半都到場了，今上也到場了。
戰止心中終究是有些遺憾，他終究沒有等來他母妃。
其實男子及冠禮與女子的及笄禮大體相似，不過最後戰止身穿他的朝服，由未泓親自給他授冠之後他轉過身那一刻，俊朗的麵容，嚴肅淡漠的表情，當真是威儀成，渾身上下都透著疏離與高貴，潢貴胄，莫過於此。可他一瞧見未無清立馬微笑起來，似和煦春風。
“泓蕭，他名都是你取的，你順帶給他取個字吧。我這取名水平，你也知曉。”今上絞盡腦汁想了好些時日，確是想出了幾個字，可實在上不了台麵。
“依臣看，不若永安？殿下出生之日捷報傳至京城，去年又掛帥出征，以戰止戈，踏平南疆，滅一仇擔取下永遠安寧之意。”未泓這名取得也不錯，下永遠安寧，確是一宏願。瞧瞧，這是多大的讚譽！
“好，賜字永安，封燕王，封地燕州。”
“謝父皇隆恩，謝太傅。”
及冠，取字，封王，賜地，這才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