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新的森林

  “地球是活的？” 方宇航想笑，但卻笑不出來，自己又何嚐沒有那種荒謬的想法，但是這個答案從一名資深的科學家嘴裏說出來，就不得不思考其可能性。


  “地球就是一個行星，宇宙中極其普通的一個，不可能是個生命體。我更相信地球之上，另外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生存法則。這個法則超脫於科學之外。”方宇航說出了自己思考後的答案。


  “你是說宗教？”陳姚博士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和一名科學家談論宗教問題，無異於對牛彈琴，但陳姚博士並沒有露出立即反駁的神情，反而做好了耐心聽下去的準備。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宗教。把我們現有的科學理論無法解釋的現象，全都歸類於這是神跡，那就姑且算是宗教吧。我從渡劫傭裏蘇醒時，隻是一個比正常人稍微強健一點的人，可是現在，經曆無數次生死關頭的戰鬥，我已經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


  “還有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力量和超能力，一顆子彈竟然無法穿透一個人為製造的磁場，甚至隔著數百米外，她可以把自己想說的話，直接在你的腦海裏說出來，而其他人根本就聽不到。這種種事情，你能用科學去解釋？陳博士，人類科學發展到現在，連人腦的具體運作原理都沒搞明白，又怎麽去解釋生命發展的進程。”


  陳博士點了點頭，說道：“你在質疑進化論？”


  方宇航搖頭道：“我不是否定進化論，而是認為進化論不是偶然的，它可能被人為調校過。”


  “我明白，進化論不能解釋很多事情。我們的文明持續時間還很短暫，用數萬年的文明去揣測宇宙的奧秘，連管中窺豹都算不上。好在我們還有還有機會去探查這個秘密，隻要我們熬過這場大冰河世紀。”


  “希望時間站在我們這一邊。”


  木船在雪原上航行著，一天，兩天，晴天，雪天，甚至還經曆了一場寒風凜冽的寒潮。


  李哲也和陳姚博士等人終於體會到了冰雪世界的嚴酷，世界如此荒涼，沒有城市和農田，隻有冰雪。那位蔣寶山初時還很不服氣的說，要糾結多少弟兄，重新在大都市裏站穩腳跟打出一片天地，現在徹底蔫了，整天看著積雪發呆。


  人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方宇航一開始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世界，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世界已經是這樣了，無法改變，那就去適應它。


  十天過去，一路所見偶爾可以看到遠處的晶瑩雪山，這整個天地之間，似乎隻有他們這一條船是運動的，隻有這上麵才有生命。


  方宇航心裏有點兒動搖，是不是換一個方向。


  “前方有樹林！”負責主桅杆的周大副在外麵叫道。


  方宇航騰得站起身，疾步走出船艙，站在船頭，眺望遠方。


  連綿的雪線上，漸漸地浮起一堵看不到邊的黑白色城牆。那是積雪覆蓋下的森林所特有的現象。


  這麽廣袤的森林，之前從未見過。


  有森林就意味著有生命的存在，有野生動物，有綠色植物，甚至有人。


  “太好了，我們的希望就在前方！”


  船艙中所有人都走了出來，眺望著越來越近的雪林。陳姚博士激動地道：“有森林的存在說明大氣的溫度已經升高了不少，足夠讓碳基生命在地表生存著，我相信隨著蘇醒的人越來越多，這個世界的統治權將再次回到我們手中。”


  森林越來越近，枝梢堆滿積雪的樹冠已清晰可見。這麽廣袤的森林除了之前見過的落葉鬆外，竟還有一種長有墨綠色枝幹的樹木，有點像雲杉。但不管是落葉鬆還是雲杉，都和十萬年前有了很大區別， 為了適應環境的變化，它們變得更高大，更耐寒，甚至光合作用都可以擺脫葉綠素的參與。


  木船在深入森林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前麵已無路可走，參天的大樹和低矮的灌木阻擋了前進的道路。


  風帆收起，桅杆放下，周大副等人用固定繩把木船牢牢地束縛在雪地上。


  按方宇航的要求，除了陳姚博士可以空手之外，其餘人都需要攜帶自己的生活物資和武器。周大副等人拿了長矛，李哲也接過了趙少的狙擊槍，那位黑老大蔣寶山在船上的兵器庫裏選了一把最大的大刀，和方宇航現在使用的大刀差不了多少，至少有五十斤重。他覺得這樣比較拉風。


  既然他想挑戰自己的潛能，方宇航希望他能成功。


  夏會長聲稱自己是高級管理人員，拒絕背負那麽多的物資，他用雙腿跋涉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方宇航大怒之下直接把兩袋狗糧和一根長矛穿在一起，往他的肩頭上一放，說這就是他的吃飯家夥，做了沙和尚就要有沙和尚的覺悟，失職將被驅逐出取經隊伍。


  這年頭隊伍不好帶啊，隻能靠蠻橫霸道來推進團隊建設。


  如果隻有方宇航、如花、雷夫三個人，他們可以用極快的速度前進，但現在隻能跟著大隊伍緩慢前進，走一天的路可能連二十公裏都沒有，實在太慢了。就這樣能夠踩死螞蟻的進度，這新加入隊伍的四個人已經叫苦連天了。


  陳姚博士年紀大，身子弱很正常，眼看堅持不下去，方宇航讓雷夫背著他走。


  那位夏站長則是走得麵色發白，口吐白沫，直接癱在了雪地裏，方宇航用一根繩子牽在他的腰間，在雪地上像拖死狗一樣拖著走。


  唯一還在堅持的是李哲也和蔣寶山。李哲也其實麵色也很難看，但他的意誌比較堅強，不愧是少年班的優等生，身體上的虛弱靠意誌去彌補，正是激發人體潛能的必要條件，方宇航很看好他的未來。那位蔣寶山因為一開始說了大話，等發覺自己一向自信的身體竟然真的扛不住那五十斤的大刀時，又死要麵子活受罪，咬著牙不願意認輸，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地隻顧向前走，麻木如一具屍體，一張臉卻又漲得通紅，幾乎滲出血來。


  周大副等人的身體素質明顯要比這幾個人好得多，雖然他們的武力也很有限，畢竟是在這種環境中生活的人，已經適應了如此惡劣的氣候。這種情況就跟一個健康人去西藏高原一樣，一種是走路過去的， 從低海拔到高海拔，有一個逐漸適應的過程，當然什麽事情也沒有。另外一種則是直接坐飛機去的，從飛機上一下來， 就已經是幾千米高的西藏高原了，還亂蹦亂跳的劇烈運動，不出事情才有鬼。


  第一天的遠足就這樣結束了。當晚需要挖雪洞，方宇航再教導那四位新人如何在雪地裏生存，如果這樣他們都堅持不下去，隻能說他們不適合生存在這個時代，早點去見上帝比較好。


  方宇航很關心陳姚博士的身體狀況，特意讓艾倫和他睡一個雪洞。


  再次睡在冰冷的雪洞裏，即便條件如此簡陋，寒冷的雪洞依舊讓方宇航的心感覺到十分溫暖和安寧。


  “如花，你能夠感知一下周圍的環境嗎？”方宇航把希望放在如花身上，按照如今的前進速度，若是在森林裏迷路，所有人將會死在這片看不到頭的森林裏。


  如花點了點頭，她伸手握住方宇航的手腕，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