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異化
這詭異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劉濟似乎根本不在乎肉身的傷害,那些被打出的彈孔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傷口的肉芽如同無數蛆蟲一樣蠕動著匯聚到一起。
“這也是藥液的威力?”方宇航也幾乎驚掉了下巴,若說打一針能夠讓人的傷口迅速恢複,這種科技也許存在,即強行加速人體細胞的新陳代謝,但這都打成篩子了還能屹立不倒,簡直就是神話。
方宇航看向唐納德,赫然發現那位將軍的胸口上已經插著三支注射器。那一定是李濟插的,每種顏色各一支,而且注射一空。
這個人真是奴性十足,明明這位將軍對待他的態度極其傲慢,竟然還想著去救他。
這第一層的綠色的藥液可以讓人變得極其興奮並且無畏疼痛,而第二層的藍色藥液可以讓受損的人體組織迅速恢複,這第三層的紅色藥液卻不知道有什麽用?
唐納德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連屁股下的椅子都跟著發出嘎吱嘎吱的搖晃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劉濟吸引,卻沒有注意到唐納德將軍的這種異常變化。
“呃!呃!……”
唐納德口中發出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方宇航喝道:“趙少,小心唐納德。”
被方宇航提醒,趙思聰也注意到了唐納德的那種變化,立刻把槍口對準了那位將軍。幾聲槍響之後,在唐納德的胸口上添加了幾個彈孔。
這下總該死透了吧。
這不打還好一些,中了槍的唐納德身體竟然迅速膨脹了起來,他全身肌肉都在向外鼓脹,爆發出一連串的哢嚓哢嚓的骨節錯響,直至嘭的一聲響,把他身上的那套嶄新的將官服都給崩碎了,露出赤裸裸的身軀。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軀體了,在裸露的肌膚表麵遍布著一塊塊的灰色角質層,類似於穿山甲那樣的外表,而他的五官更是在這種變化中逐漸扭曲醜化,變成如同一隻大猩猩一樣的頭顱。血紅的眼睛裏充滿了暴戾,早已失去了人的理性。
呼的一聲,異化的唐納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兩條腿半蹲著,首先舉起自己的大手,把插在喉嚨上的刺刀給一點點拔了出來,丟在了地上。喉嚨口的傷口雖然流淌著深紅色的鮮血,卻在迅速縮小。
看到唐納德將軍變成這個樣子,周圍的士兵有一半人竟然轉身就跑,有些人連手中的槍都丟了,隻想跑得更快一些。
發生了什麽?
趙思聰大聲道:“站住,全都給我站住!”
根本沒人聽他的話,這樣一支百來人的隊伍四分五裂,隻顧各自逃命。
“怎麽回事?他們很害怕,是怕劉濟呢還是這位唐納德將軍?”方宇航伸手抓住了插在背後的刀鞘,他覺得現在的情形很詭異,形勢很危險。
離唐納德最近的是劉濟,他渾身鮮血,提著金屬箱,就這麽看著變成一頭醜陋野獸的唐納德,輕飄飄說了一句:“真是好醜!”
話音剛落,唐納德怒吼一聲,衝上來掄起大手用力一掃,嘭的一聲,把劉濟連同那隻金屬箱全都打得飛了出去。身影劃過半空,摔在了十幾米遠的地方,隨之掉在雪地上一動不動了。
是劉濟打針救了他,而唐納德根本不領情,或者說他早已分不清敵我,隻想殺人。
好強大的力量!
方宇航預估就算是雷夫也沒有辦法做到把一個人打出去十幾米遠。
現在離著唐納德最近的是方宇航了,隨著對方那凶殘的眼神投射在他的身上時,方宇航不禁打了個冷顫。他可不想和一頭野獸搏殺,就如同瘋狗會咬人,但人沒必要去咬瘋狗一樣,和瘋狗打架一點兒都不值得。
“吼!”唐納德怒吼一聲,蹦跳著向方宇航殺來。他像一隻青蛙一樣奔躍,而不是邁動雙腿。
隻兩跳他便跳到了方宇航身前,方宇航轉身就逃,從科爾的身上一躍而過。
科爾因為大腿被打斷還在地上掙紮,見到唐納德向著自己衝來時,嚇得在雪地上手腳並用的往後爬,但他那爬行的速度豈能跟方宇航相比,馬上就被唐納德追上,被一腳踩住後心,本然後一拳拳地捶了下去。
嘭嘭嘭,如打破鑼鼓一樣。科爾那魁梧的體型成了一個任人捶打的大肉袋子,轉眼間血肉橫飛,腦袋被捶得稀巴爛。
那淒慘的景象,方宇航看著都覺得眼皮子直跳。
這個唐納德一定是瘋了,難怪四周的士兵一見到他這個樣子就四處逃散。
“趙少快逃!”方宇航衝著趙思聰叫道。這小子權欲熏心,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收攏那些逃兵,讓大家集合。
趙思聰也發現了情況不妙,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握,但他還不死心,舉起狙擊槍,對準了人不人獸不獸的唐納德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直奔唐納德的腦袋,近距離的狙擊槍彈威力極大,噗的一聲悶響,把那顆異化的大腦袋一下子消掉了一半。
趙思聰大喜,看來這個唐納德的皮肉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硬,還不如雷夫耐打。失去了半個腦袋的唐納德動作頓時一頓,如同瞬間被定身了一般,一動不動,而唯一有變化的卻是那半顆血淋淋的頭顱,一邊流淌著紅白色的腦容物,一邊傷口處肉芽翻湧,無數條血紅色的觸手拚命地修複著傷口。
這已經不是人類細胞了,分裂繁殖之迅速,比世上任何動植物細胞都要快。
唐納德的恢複能力明顯不如那位劉濟,在修複腦組織時身軀一動不動,而劉濟被打了那麽多槍卻依然如無事人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劉濟雖然打不死,但沒什麽攻擊力,而唐納德的戰鬥力卻爆表。
唐納德的頭顱還沒有修複完成,隻彌補了一個大致輪廓,新鮮的血肉甚至還在不停蠕動著時,他便再次站了起來,把仇恨的目光對準了趙思聰。那隻新長出來白森森的眼球裸露在眼眶外,就像一個沒有完成最後封裝的攝像頭,鏡頭掉在了外麵。